“哼!把秦家一除,自然就好了大半!”宋淼一說到這個,就吹鬍子瞪眼。
“軍餉和糧草,皇上又是怎麼說的?”
“吩咐了戶部尚書去籌備,具體如何,還要等他的回稟。”
“呵,等着看吧,說不定又要出幺蛾子了。”
“你是說……”
“國庫是什麼情況你們也都知道,打仗打的就是銀子,二十萬大軍,一路行軍、人喫馬嚼,再加上傷亡,都不是筆小數目,這麼多錢一時半會兒拿得出來嗎!”
宋淼很肯定,葉老爺和葉修安也默默點頭。
宮中一向奢靡,戶部又被秦家把持着,天下的稅收總有一半是進了秦家的庫房裏。
年年風調雨順也就罷了,最近兩年又多有天災,賑災銀子要出,賑災糧食要給,當地的賦稅卻是收不上來的。
雖說湖廣重地終於被葉修安收回來了,但想等那裏的稅銀收上來,起碼還得兩年。
一進一出之間,國庫確實很虛。
葉老爺越思忖越覺得不好,“不止是銀子,兵卒也是,大多都是沒有行過軍打過仗的,恐怕戰鬥力也要打個折。如果兵卒和銀子都供不上,朝中說不定就會有議和之聲了。”
“不是說不定,而是一定會有!”宋淼斬釘截鐵。
“爲什麼啊?”葉達辰道。
“因爲秦桓!”
此刻丞相府中,秦桓正和心腹大臣及謀士圍坐在一起,就連秦松立也在一旁聽着。
兵部尚書先開口,“丞相大人,這仗打不得啊!二十萬人可以調,二十萬精兵我可沒有啊!”
“是啊是啊,賬面上的兵卒好多都是找人瞎填的,真就湊出二十萬人,也會很多都是莊稼漢……”兵部侍郎附和道。
“還有戶部,秦相!戶部的情況您是知道的,哪有那麼多銀子啊,每次的賑災糧和賑災銀微臣都要湊好久……”戶部尚書也急切道。
秦相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停下。
“這些情況我都知道,但是羌羯已經打來了,難道你們要把真實情況告訴皇上嗎?戶部?”
戶部尚書趕緊搖頭。
“兵部?”
兵部尚書也不停地擺手。
“退一步說,就算告訴了皇上,皇上難道就同意這仗不打了?”
這下兩個尚書不等問,一起搖頭。
“所以,湊不出來也要湊!湊得越艱難,越可以體現你們用心辦差,鞠躬盡瘁!至於湊出來的錢夠不夠,兵強不強,那就不是你們操心的事情了。”
秦相的眼神意味深長,兩個尚書這樣一點撥,都明白了秦桓的意思。
“秦相高明!”
兵部尚書又道,“秦相,這統帥的人選,難道真要讓給胡備那邊嗎?”
“哼,他手下哪有什麼大將,這點本相倒不擔心。”
“可是咱們這邊……”
秦桓沉默不語,在房間裏走動起來,明顯也爲了這個人選發愁。
戶部尚書道,“秦相,依微臣所見,這個統帥不好當,羌羯時隔三十餘年來勢洶洶,看皇上的意思,此戰必須要勝,如果不勝,不僅是丟官降職,恐怕一家性命都難保。可是現實情況卻又……”
“繼續說。”
“不管是誰出征,兵源和糧草的情況都不會改變。若是咱們的人統領全軍,一旦兵敗,我們全都討不了好,還會被胡備趁火打劫,到時不管查哪個部門,都夠咱們喝一壺的了,但如果……”
“如果是胡備的人出任統帥,如果獲勝自然大家都好,若是戰敗,當然是他的錯!”
秦桓說完。
了下半句,眼睛一亮。
“好!就這麼辦,等他推一人出來!”
可是戶部侍郎琢磨了一會兒,又問道,“胡備的人咱們都知道啊,哪有什麼將才啊?”
“哼,不管有什麼人,這個統帥都必須出自他門下!就算他不想出個頭,也由不得他!”
秦桓主意已定,將計劃吩咐給幾人,說好了在朝堂上合力逼迫胡備,衆人都贊秦桓高明,各自回府去準備。無錯更新@
等房間裏只剩下秦桓和秦松立兩人時,秦桓纔將秦松立召到近前來。
“剛纔所議之事,都聽得懂嗎?”
“是,聽得懂。”
“如今進了朝廷,不比你當初在外面渾鬧,凡事多聽多看,多長几個心眼兒。”
秦松立沉默地點點頭。
“你進戶部也幾個月了,戶部的情況都摸清楚了沒有?”
“大概都清楚了。”
“那就好,拿出你的手段來,以後就要靠你了,調你上京可不是白來的。”
秦松立同樣點頭不說話。
“這次打仗,銀子是必須要湊出來的,如果庫房沒有,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微臣還有一點積蓄。”
“嗯,”秦桓滿意地點點頭,“這錢不是白給的,本相會想辦法讓你補回來的。”
“是,多謝丞相。”
管家秦中來叫,又該啓程去上朝了。
秦桓罵了幾句,還是起身出門了,只留下秦松立在後頭慢慢走出來。
經過小半天的休整,大臣們的狀態都好了不少,雖然還是相互客氣謙虛推辭,但這次大家都推辭得很堅定,相互之間的吹捧也越來越沒上限。
就在一位大臣口若懸河地說對方大臣熟讀兵法,通曉謀略,放到三國一定會一統天下時,皇帝終於忍不住了。
“好啦!能人賢士這麼多這麼厲害,爲什麼還沒有人出來帶領衆將!你們以爲今天躲得過去嗎?立功的機會你們不要,朕只能點將了!”
就要皇帝要指定人選時,兵部尚書忽然顫巍巍地出列道,“啓稟皇上,微臣已經清點好了兵卒。”
皇帝頓了頓,“你說。”
“額,皇上吩咐微臣準備二十萬人,微臣準備分三批派往前線,大概三個月就能到。”
“三個月?三個月羌羯都要打進皇城了!你是準備親自守城門嗎!”
兵部尚書抖得更厲害,直接跪倒請罪。
“戶部!你呢!你要不要三個月!”
戶部尚書急着出列還摔了一跤。
“回,回皇上,微臣,微臣不要三個月,兩月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