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們都低了頭,也是,有秦素丹在,誰還會看到她們呢。
秦素丹暗帶蔑視地看了小姐們一眼,她們的那些小心思恨不得都寫在臉上,誰不知道呢?
不過沒見識就是沒見識,秦松立不過是秦家的旁支庶子,什麼本事都沒有,她們看這秦松立皮相好就一個個都丟了魂,有什麼出息!
“我知道了。”
秦素丹連個笑臉都欠奉,漫不經心地左右看着,忽然見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瞬間開心地叫出來。
“煜王哥哥,煜王哥哥!”
秦素丹匆匆跑到煜王跟前行禮,甜甜笑道,“煜王哥哥,丹兒正想去拜見姑母,煜王哥哥也一起去吧,我好久沒見煜王哥哥了。”
煜王皺了皺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情願,“你自己去吧,本王剛見了母后,現在還要去見臣僚。”
“哦,那煜王哥哥等會兒可以陪我去看看新栽的梅花嗎?聽說今年小太監們種了一些新品種的。”
煜王不耐煩地擺擺手,“再說吧,本王不能久留。”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素丹難掩失落,官家小姐們才圍了上去,有些人走前還滿是心疼地看了秦松立一眼,可到底不敢留下來和他多說。
眼見秦素丹被人簇擁着慢慢走遠,杜羽然才靠近秦松立。
“秦大人,秦二小姐是有些過分了。”
秦松立轉頭見杜羽然佯裝關心的溫柔和低下的頭,嘴角諷刺地勾起,可惜杜羽然看不見。
這些女人爲什麼用的招數來來回回就是這些,真就沒點新意嗎?
“杜四小姐是覺得我可憐嗎?可是那些大家小姐們看都沒看你一眼,你不是更可憐嗎?”
杜羽然陡然捏緊了帕子,“我……”
“杜四小姐不必多說,我還有事,告辭。”秦松立也走了。
杜羽然望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忽然這麼冷淡了,明明上一次在賀府,他還陪自己走了一段路。
不過杜羽然並不覺得氣餒,反而下定決心一定要融入秦素丹的圈子裏,讓秦松立高看一眼。..
眼看秦素丹她們已經走遠,杜羽然又跟上去聽了一段京城的各種閒話,身後卻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正是孫媽媽。
“四小姐,我們離三夫人和三小姐太遠了,等會怕會迷路。”
杜羽然一聽就不高興,“孫媽媽,這皇宮裏還能出什麼事,你沒看我剛抓到機會認識其他小姐們嗎?要是迷路了,找個人問問不就是了!”
“四小姐,結識貴家小姐,不在這一時,再說您不應該跟那位秦公子多說,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孫媽媽!你看看我如今的身份,要是我自己再不積極點兒,將來能嫁個什麼好人家!你要是覺得我不應該這樣,當初怎麼不勸勸娘別做那種傻事!”
孫媽媽瑟縮了一下,“四小姐,我也是爲了您好……”
“好啦!”杜羽然煩透了,轉頭一看,就這麼會兒功夫,秦素丹和其他人都已經不見了,只好悻悻地往回走。
回到原地一看,羽蘅還是跟陳溪南在說話,杜羽然不禁覺得自己比她們可強多了。
陳溪南瞪大了眼睛,這杜四小姐莫不是瘋了吧?
羽蘅也道,“四妹妹,多說多錯,爲了父親,你今日也安分點吧。”
杜羽然剛要反駁,忽然有小太監大聲宣道,“皇后娘娘駕到!”
衆人齊齊行禮,羽蘅等姐妹也紛紛低頭福身。
一道明黃色身影伴着許多輕輕的。
腳步聲進入御花園中,清潤的嗓音響起。
“衆位平身吧。”
羽蘅和大家一起起身,這才偷眼向那邊看去。
只見這位皇后娘娘秦氏,今年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但保養得甚好,望之如三十許。相貌端莊溫婉,嘴角帶笑,一見就讓人心生好感。
今天是重要日子,皇后按品大妝,明黃色鳳袍上百鳥朝鳳的圖案栩栩如生,十二顆碩大東珠串成的項鍊圓潤光亮,繁複的髮髻上插着三支金釵,俱是鳳凰飛天的圖案,尊貴無比。
一國***的風範一覽無餘。
要不是事先已對皇后有諸多瞭解,此刻第一次見她是怎麼也看不出,這個看起來仁善的女子會如此心腸歹毒的。
時隔二十餘年,母親再一次見到皇后,不知道會是什麼想法。
想到此,羽蘅不自覺朝柳蕪那邊看一眼,可是這一眼就驚出了羽蘅滿身的汗。
柳蕪居然不在了!
她去哪兒了?
柳蕪早在皇后到之前就走了。
前幾日去杜府宣旨的李執悄悄來到她身邊說了句話,柳蕪就跟着他走了。
吳娘不明所以,只能緊緊跟在身後,李執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反對。
李執將柳蕪引到一處巍峨的大殿前就停住不走了,示意柳蕪進去。
柳蕪擡頭看了看大殿,這地方她聽說過,是皇上的御書房。
她吩咐吳娘等在外面,自己昂頭挺胸一步一步上了臺階。
剛一推門,殿內暖烘烘的氣流帶着龍涎香的味道就透了出來,柳蕪深吸了一口氣剛一邁步,裏面就傳出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
“來了?進來吧。”
柳蕪反手關好門,低着頭走到大殿中間跪下行禮。
“臣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起來吧。來看看朕寫的這幅字。”
柳蕪依言起身,先是掃了一眼皇帝和這大殿的佈置,才往御案上看了一眼。
皇帝寫的正是“兼聽則明”四字。
“皇上筆力蒼勁,兼納乾坤,胸中溝壑一如當年。”
皇帝輕笑出聲,“你跟你父親一樣,說謊話奉承人的時候一聽就知道,真不虧是柳家人。”
柳蕪沒做聲,皇帝又輕舒了口氣,“這幅字,朕練了好多年,但寫得始終沒有你父親留下的這幅好。”
柳蕪這纔看向御案一旁,柳大人曾經掛在書房十幾年的字,的確就掛在皇帝的御書房裏。
“一晃二十餘年,朕老了,你也從一個小姑娘變成了婦人。”
柳蕪膽大得直直看向皇帝,和二十多年比起來,他的確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