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羽蘅望向皇宮的方向,“端王肯定會有後招的。”
讓他當不成嫡子,他還能怎麼做太子!
“二伯,你一個人住侯府太冷清了,也沒個人照顧,什麼時候給我找個二嬸?”
杜唯則不妨羽蘅突然轉到這個上頭,吃了一驚,臉色可疑地紅了一紅。
“你一個大姑娘家怎麼說起這個!”
羽蘅笑眯眯地拿手撐着下巴。
“沒法子啊,我都這麼大了,你還沒成親。現在身份也有了,功勞也有了,滿京城的女子你可以隨便挑。”
杜唯則卻冷了臉色,“不,這些家世複雜的女子我不想娶。我只想找個知冷知熱的人一起過日子,功名利祿於我都是身外物。”
說完,杜唯則似乎覺得跟侄女說這些太尷尬了,連忙轉過頭去看窗外。
羽蘅輕輕一嘆,知道杜唯則是徹底傷怕了,也就沒有多勸。
只說道,“過幾日賀家小姐婚典,二伯要去麼?”
“嗯,賀家下了請帖,我敬重賀老爺,自然要去。”
*
翌日,陸修安進宮去見太后,羽蘅正好在。
這是陸修安封睿王后第一次拜見太后,他恭敬地行了大禮,久久沒有起身。
太后十分高興,親自下座去攙扶他,又拉着他坐在自己身邊,望着他的眼裏漸漸沁出眼淚。
“你是個好孩子,沒有在宮裏長大,卻長得這麼文武雙全,又懂事,不像你兩個哥哥……”
太后也聽說了朝堂上的太子之爭,爲了這個位置,文武百官天天吵得不可開交,煜王和端王的關係也極速惡化。
陸修安勾了勾嘴角,“我好不容易正了名,只想和親人們和平相處,那個位置也不是我能坐的。”
太后更見動容,親暱地拍了拍陸修安的手。
“難得你,這麼寬容大度。”
“太后,”羽蘅也開口道,“您最近身子不爽利,就是憂思太過,還是放寬心吧。”
太后連連點頭,眼睛卻從陸修安身上挪不開。
“你長得,真像你娘。”
“太后見過我娘?”陸修安眼神一亮。
“見過一次,哀家在御花園裏餵魚,她遠遠朝哀家行了個禮,哀家記得,她當時已經懷着你了。”
太后眼神迷離了一會兒,很快又笑道,“如今好了,以後多到宮裏來走走。@·無錯首發~~”.
“是。”陸修安應道。
兩人又陪着太后閒聊了一會兒,陸修安的眼神總關注着羽蘅,兩人時常相視一笑。
太后見狀,想起之前端王也向皇帝求過羽蘅,微微有些不悅。
“修安今年二十了吧,該娶妻了,哀家要好好替你掌掌眼,挑個好人家的姑娘。”
陸修安又掃了羽蘅一眼,剛要開口,太后又道,“羽蘅年紀還小,還可以等一兩年,今年有三年一次的秋闈,到時哀家做主選個上進後生,配羽蘅纔好。”
這話,就是不希望陸修安和羽蘅在一起了。
陸修安目光閃爍起來。
只是剛纔的熱絡消散了些,陸修安又陪着說了一會兒話,起身告退了。
羽蘅被太后留着,一直近午時才走。
*
賀家小姐賀夢兒,和孟家公子喜結連理,婚期早在年前就定下了。
因爲突發戰事,兩家還一度擔心會有影響。
但現在大晏打了勝仗,羌羯又稱了臣,兩家非常高興,決定要大辦一場。
這也是羌羯使團走後,京中最隆重的婚典了。
。
杜府是早就得了請帖的,羽歌羽蘅都一早就去看新娘子,羽佩也跟着,只有羽然跟在羅氏身邊。
羽蘅特意帶着那串珍貴的佛珠,先去拜見了賀老爺。
賀老爺還是和之前一樣硬朗,見了羽蘅連連微笑。
“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是個小丫頭,現在已經是郡主了。聽說你醫術也不錯,真讓老夫刮目相看。”
羽蘅誠心誠意地行禮,“賀爺爺還是這麼康健。羽蘅只是僥倖有些運氣,不算什麼。”
賀老爺聞言不知想到什麼,有些出神。
“你這說話行事的氣度,真像柳家人。從前你外祖,也是這樣……”
賀老爺猛一回神,“都過去了,怨老夫,今天這日子不該說這些。@·無錯首發~~”
羽蘅靜靜道,“多謝賀爺爺誇讚,柳家世代原本就是恭謹勤孝的人家,這樣的清貴名聲不應該蒙塵。”
“你,你是說……”賀老爺一愣,卻沒有說下去。
半晌望着羽蘅眼露讚賞,緩緩地點了點頭,似有無限感慨。
“老夫就知道,柳家的後人都是有骨氣的。”
羽蘅沒有直接回答,再一福身,退了出去。
閨房裏,賀夢兒已經打扮妥當,一身紅妝十分隆重,從頭到腳雖然並不耀眼,但件件都是精品,足見賀家底蘊。
當然更動人的,是賀夢兒臉上高興又嬌羞的笑容。
羽蘅見了賀夢兒這樣子,不知怎麼想起了那天陸修安說的話,想着以後自己也會這樣嫁給他,不由臉比賀夢兒還紅。
羽佩眼中也有豔羨之色。
倒是羽歌,經過之前忠義侯小兒子提親之事後,對婚事看得更開了,只想和爹孃一樣,找個同心的人,不在意身份富貴了。
羽歌上前笑道,“賀姐姐打扮得真好看,剛纔我們瞧見新郎官也準備好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和賀姐姐正相配!”
原來孟家和賀家就在一條巷子裏,相隔不遠,兩家本就是多年故交,門當戶對,這次因爲請的客人多,乾脆就把府門都開了,一起宴客。
賀夢兒抿嘴一笑,忽然又微微蹙眉,低聲對羽歌道,“忠義侯的事,我剛聽說……”
“沒有了,我爹孃不會同意的。”羽歌眉眼間更見豁達。
賀夢兒這才放下心來。
姐妹們剛說了幾句,外頭就傳來一陣一陣歡呼,小丫頭滿面欣喜地跑進來。
“小姐!孟家少爺來接了!”
“怎麼這麼快!”賀夢兒又喜又慌。
羽蘅笑道,“肯定是孟少爺想早點把賀姐姐娶過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