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遇到這種情況,寧可抓錯賠罪,也不能放過!
羽蘅轉過身來,施施然一笑,沉穩高貴的氣質頓顯,拱手道,“在下曹術,閩州人士,出外遊玩經過此地,見風景甚好,所以逗留幾天。”
劉頭驚疑不定,閩州是州府,這位公子衣着打扮都不一般,看起來非富即貴,連自家的縣太爺都比不上。
這樣的人會是來打聽消息的探子?
“你胡說!你明明是個大夫!”吳旭又出聲道。@·無錯首發~~
“對啊,在下自幼喜好醫術,不過家中長輩不喜,所以自己偷偷學着玩兒,有什麼不可以嗎?”
“你!”吳旭氣憤不已,但沒話可駁。
劉頭冷笑一聲,盯着羽蘅道,“公子說是閩州人士,可有什麼證據嗎?”
“當然有!我家世代在閩州,只因行事低調,不愛張揚,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不過前陣子巡撫莊大人娶兒媳,給我家下了請帖,是我去的。莊大人見了我特別高興,因我說喜歡他家新種的幾株龍柏,還特意送了我一棵,現在就種在我家的後園裏。”
羽蘅侃侃而談,不慌不懼,劉頭的額上卻滲出冷汗來。
他一個小鎮上的衙役,並不知道閩州是不是有個低調有錢富貴的曹家,但巡撫莊大人家娶兒媳婦,他是知道的。
縣太爺特意湊了份銀送禮,聽說送的禮物就是龍柏。
這位曹公子能得莊大人相送龍柏,肯定跟巡撫大人交情不淺。
如果他真把曹公子當打探消息的人,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但得罪了貴人是一定的!
想想縣太爺的怒火,劉頭覺得脖子後頭涼颼颼的。
“吳旭!你親眼見到曹公子打聽關家的事嗎?”劉頭厲聲喝問道。
“這,這……”
吳旭馬上也慌了,這小子真的這麼大來頭?
“啪!”
劉頭毫不客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一巴掌打到吳旭臉上。
“你小子把我當什麼人了,還想騙我?以後縣衙的差事你別想要了!”
“劉爺,劉爺!”
劉頭帶着人轉身就走,吳旭趕緊跟上去,臨出門前狠狠地瞪了羽蘅一眼。
這件事,沒完!
羽蘅端着微笑目送他們遠走,一轉身就皺緊了眉頭。
沒想到這麼快就驚動了縣衙的人,她的時間不多了!
萬舟聽到院子裏沒動靜了也趕緊出來,“曹大夫,現在怎麼辦?”
“回去再說。”
接着羽蘅懇切地對殷問雁道,“殷姑娘,我呆不了幾天了,你要是信我,今晚天黑到濟民堂來,我自然會把一切都如實相告。”
*
當晚天黑以後,羽蘅和辛柳、陳溪南換回了女裝,都坐在一起安靜等着。
陳溪南拿手撐着頭,又無聊,又擔心。
“羽蘅,你說這縣太爺會有那麼聰明嗎?”
“羽蘅,要不我們今晚就啓程回去吧,反正證據也拿到手了。”
“羽蘅,你說這殷姑娘到底會不會來啊?”
“羽蘅……”
“好了,我的陳小姐!就你話最多!”辛柳翻了個白眼。
“真要是有刺客,我是不怕,羽蘅估計也能自保,辛柳你怎麼辦?現在還不對我好一點兒,到時候我好保護你啊!”
“你要是再嘮叨下去,不等殺手來,我先煩死了!”辛柳邊說邊倒茶給羽蘅。
羽蘅接過輕輕一抿,肯定地道,“殷姑娘會來的。”
萬舟也坐了過來,“掌門,我真的要走嗎?這鎮上就這一家濟民堂,我怕病人得不到及時救治。”
“其他小郎中也有幾個,我看。
了看,不算很差。眼下還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發現,但如果有變故,你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出去躲兩個月,沒事再回來。”
萬舟無奈地點點頭,“那好吧。”
正說着,樓下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穩穩的,走上樓來。
房門一開,正是殷問雁。
她驟然見到房裏三個女子,微微一愣,但很快收拾了情緒,坐了下來。
“我來了,現在可以說了嗎?”
羽蘅輕輕一笑,“殷姑娘,請坐。”
羽蘅將她們三人的身份,京裏發生的事情,以及她們三人爲什麼到這裏來都和盤托出。無錯更新@
殷問雁沒想到關家人的滅門和幷州、以及京城關月柔的死都扯上了關係,不由得震驚異常,半天回不過神來。
羽蘅懇切道,“殷姑娘,不是我們故意騙人,實在是處境危險,爲安全考慮纔不得不出此下策。”
殷問雁眼中的驚異久久散不去,“你是說,月柔在京城自盡了?”
羽蘅輕輕點點頭,“留下一個兩三歲的男孩。”
一絲悲痛爬上殷問雁的眉間,她微微低下頭去。
“以前月柔總是說,將來要賺好多銀子,過好日子,沒想到,居然落得這麼一個結果……”
羽蘅暗暗挑眉,這世上,會真心痛惜關月柔和關家人的,也就只有殷問雁了吧。
“郡主,那關家人的死,是滅口?”
“是,照時間算,關月柔在京城一頭撞死,京裏就派了殺手出來滅關家人的口。就像你推斷的那樣,他們行事狠辣,斬草除根,連老人孩子都不放過。”
“可是爲什麼……月柔爲什麼願意去死?”
羽蘅也輕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他們肯定是拿關家人威脅了關月柔,不然,他們不會搬回來,這裏是他們多年的勢力範圍。”
“郡主千里迢迢來這裏,就是爲了找證據洗清睿王的冤屈?可是關家人的屍體很快就會下葬了,什麼證據都留不下來了。”
“不,殷姑娘,”羽蘅眼中閃着自信的光,“既然我們知道了真相,當然就留下了痕跡,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我請殷姑娘來,也是另外有一件事要請殷姑娘幫忙。”
“你說?”
後,我們就會啓程回京,我想請殷姑娘跟我們一同進京,當面向皇上說明關家人被殺的情況。你是經手的仵作,只有你最瞭解情況。”.
進京,去見皇上……
殷問雁呼吸一滯,這是她從來沒想過的,她一直以爲,她一輩子都會困在這個小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