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氣憤地拿起一塊樓梯板,猛地一呆。
原來真的有釘子。
三寸長的鐵釘被小心地頂在樓梯板背面,剛剛好卡住,但又不露出來。
這樣一來破壞了樓梯的穩固性,二來摔下去的時候,釘子就刺出來,正好傷人。
這,這……這都是什麼陰險狡詐的主意!
首領越來越暴躁,這麼多年的冷靜蕩然無存。
你最好別被我抓到,否則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其他的殺手都萌生了幾分退意,跟着首領這麼多年,刀頭舔血沒含糊過,但今天一個人都沒碰到,就已經被整得想投降了……
“你最機靈,上去看看,注意安全!”
那個叫點點頭,掏出一根精繩往上一甩,掛住了房梁攀了上去。
他小心試探了半天,纔敢在二樓落下腳,對首領一招手。
“這裏沒動靜,可以上來。”
接下來,還有戰鬥力的殺手一個一個攀上二樓,人人都小心得過分。
首領最後一個上了二樓。
眼看着已經有一小半兄弟受了傷,首領不敢再掉以輕心,吩咐大家都聚在一起,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無錯首發~~
哪怕整個二樓鴉雀無聲,毫無動靜,他們還是覺得黑暗中有什麼陰森恐怖的東西在等着他們。
但他們找啊找啊,二樓卻同樣都是小把戲。
雖然不危險,但每碰到一次都給他們脆弱的心靈又新添了一刀。
現在他們算是知道,什麼叫,草木皆兵。
直到最後一個房間的最後一個物體確定安全,最前頭走的忽然一愣。
“誒,沒了,他們人呢?”
其他殺手也面面相覷。
“會不會是有密室?”
“會不會有密道逃走了?”
“要不是我們檢查得不仔細,有房間沒檢查到?”
“還怎麼不仔細啊,就差把每塊地板都翻起來看了!”
衆人討論得熱烈,首領大喝一聲。
“好了!這次我們全被耍了,他們早就逃走了!”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看着首領已經不能保持整齊,恨不得把自己縮到地板裏。
希望首領不是要這怒氣撒到他們身上啊!
“給我追!陵島鎮外只有一條大路,他們一定會沿着大路走,給我追!今天抓不到人,誰都別想活着回京城了!”
衆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顫,紛紛往外跑去,連一樓受傷的人也都一瘸一拐地爬起來跟上。
這時候如果有旁人看見,肯定會以爲陵島鎮的百姓都很熱愛鍛鍊身體。
就算瘸了都不能掉隊啊!
*
城外樹林裏。
辛柳正在小廟外焦急地走來走去,等着陳溪南。
“怎麼還不來啊?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呸呸呸,烏鴉嘴,不會的,陳姑娘肯定不會出事的!”
“說好了這個時辰啊,怎麼還不來啊,難道是忘記了?”
羽蘅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辛柳的心神不寧。
“辛柳,別走了,地走禿了溪南也快不了,安心等着吧。”
羽蘅眼神堅定,沒有任何遲疑。
“我不會丟下她的,必須要帶她一起回京。”
辛柳這才定了定神,站住了腳。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纔看到有人飛快地跑進了樹林。
辛柳還沒看清楚,羽蘅已經吩咐道,“快去迎一下,溪南帶着殷姑娘來了!”
辛柳趕忙迎上去,果然是陳溪南和殷問雁,只不過她們都格外狼狽。
兩人氣喘。
吁吁不說,臉上黑黑的滿是灰塵,頭髮都燒焦了。
“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
陳溪南連連擺手,直接走到羽蘅跟前。
“快,快走,有殺手到濟民堂去了,他們馬上就會追來了。”
羽蘅面容一肅,趕緊過來攙扶殷問雁。無錯更新@
“快上車!我們立刻啓程!”
俄頃,一輛全部罩着黑布的馬車從小廟裏駛出,沿大路飛速朝北奔去。
一刻鐘後,眼看陵島鎮慢慢消失在視線裏,兩旁的樹林枝葉茂密,就像天然的屏障保護着他們,羽蘅終於鬆了一口氣。
讓萬舟牽着繮繩,繼續全力跑,羽蘅自己進了後面的車廂。
馬車是特意改裝過,地方很大,辛柳正在幫陳溪南和殷問雁整理妝容,重新扮成男子。
殷問雁卻像個木偶一樣呆呆的,任辛柳打扮擺弄,自己什麼話都沒有。
連眼神都靜得快死了。
“小姐。”辛柳喚道,眼睛裏都是擔心。
羽蘅暗暗嘆了一口氣,輕聲道,“發生什麼事了?”
陳溪南瞅了殷問雁一眼,將殷家的事情十說了。
“這個縣太爺也太心狠手辣了!那些衙役也是,都是一起共事的,他們怎麼就下得了這個手!”
陳溪南忿忿不平,羽蘅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因爲他們如果不這樣做,他們自己的命就保不住。死別人還是死自己,當然是死別人。”
她又轉向殷問雁道,“殷姑娘,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殷問雁擡起頭,眼睛裏終於有了點神采。
“當然是跟郡主一起進京。郡主說的很透徹了,要殺了我和我爹的,不是別人的,正是京裏的貴人。”
“我雖卑賤,但也不能任人肆意凌辱殺害,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求郡主一定要帶我手刃仇人!”
羽蘅秀麗的眸中精光一閃,亮得嚇人。
“好,我答應你!”
*
馬車一夜疾馳,不知不覺就跑了一個時辰。
萬舟問是不是能把速度放慢一點,畢竟馬這麼跑也受不了。
羽蘅卻堅決地搖搖頭。
後面的人肯定還在追,現在無論如何不能慢。
“等到了下一個大的鎮子,我們就有辦法了,現在必須盡最快的速度!”
萬舟點點頭,又抽了一鞭子。
但即使他們已經拼盡全力,身後還是傳來了越來越強的馬蹄聲。
陳溪南探出頭,一羣黑衣人騎着快馬追來,他們目標明確,緊緊地盯着這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