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操起兩塊令牌就往秦桓身上砸了下去。
“你自己看看!還有什麼可狡辯的!朕待秦家已經封無可封,賞無可賞!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朕的厚待的!”
秦桓一見這兩塊令牌,早已害怕得心裏直抖,此刻皇帝一發火,他直接腿一軟趴在地上,任由那兩塊令牌砸得結結實實。
“臣,臣不知啊,皇上,臣真的沒有做!”
“證據在此,你還想如何狡辯,天下有這個本事布這麼大個局算計兩個王爺的,難道還有別的秦家不成!”
“臣,臣……”
“皇上!”羽蘅忽然又出聲道。
“剛纔齊統領說,秦家的刺客殺手居然敢在宮門口對端王的侍衛隊大打出手,就連齊統領去了都沒有收手,臣女不禁想到,上一次睿王也是半夜在京城被人刺殺襲擊,還爲此中了一箭,這背後主使,可是到現在都沒找到呢。”
這話一出,衆人又面色大變。
皇帝驚的是,這兩次完全都是一種手筆,自然都是秦家做的;
陸修安、杜唯則等人驚的是,羽蘅明知背後真兇,爲什麼要賴給秦家?
秦桓和皇后、煜王倒和陸修安等人一樣反應,那件事他們是真的冤枉啊!
只有端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但他很快低頭掩蓋了下去。
皇后厲聲喝道,“睿王遇襲與秦家和本宮都無關,杜羽蘅,你休想把這件事扣到我們頭上!”
“哦,那件事無關,這件事就有關了?皇后一句無關說得輕易,可是誰信呢?這京城裏,還有誰看不慣睿王地位漸高,三下黑手,又是誰,有恃無恐至極,連皇宮護衛都能變成秦家的人呢?”
羽蘅直接對上皇后的眼神,眸光裏的鋒銳毫不掩飾,其中的譏諷梗得皇后呼吸一頓。
秦氏,你往日做了那麼多惡,就算這次真是冤枉你了,又有誰信呢?
你自己種下的苦果,終究是要自己嚥下去的!
皇后現在才明白被冤枉是種什麼感覺,她想大聲申辯,可是看看這殿中,就像杜羽蘅說的那樣,誰會信她呢?
皇帝厭惡地掃了皇后一眼,濃眉皺得死緊。
“秦相,這麼多年有多少小動作,你以爲朕真的不知道嗎,以往念着你們多年助朕之功,朕給了你們多次機會,希望你們能改過自新,可是你們太讓朕失望了。_o_m”
秦桓慌的不行,四處亂看想找人聲援,可是其他秦家的門生見勢不好都死死地低着頭,連煜王也不朝他看,只想自保。
皇后更是跌坐在椅子上,眼珠亂轉,顯然已經心亂如麻。
秦桓狠狠一咬牙,大聲道,“皇上,臣真的不知道啊!臣一向忠心耿耿,絕對不敢做出這等事來!再說能調用秦家人手的人也不止臣一個,是……啊,對!前些日子是皇后娘娘調了秦家的人手,都是皇后一個人做的,跟臣沒關係啊!”
秦桓伏在地上,彷彿無限冤屈,皇后卻猛地擡起頭來,目光像刀一樣。
她嫡親的哥哥,這是要把她拋出去當替罪羔羊了啊!
“哥哥!……”
“娘娘!娘娘素日就對端王和睿王不滿,微臣多次勸阻,誰知娘娘還是不聽。娘娘已經是正宮,又有煜王這個嫡親的兒子在,實在不應該做這些事。請娘娘爲煜王着想,主動承認吧!”
親哥哥居然用煜王來要挾她!
皇后朝煜王看去,可是煜王正在心裏埋怨親孃和舅舅做事不牢靠,現在連自己都被拖下了水,根本就沒心思看一眼他的親孃。
皇后最後一絲氣力也被抽空,徹底癱在了椅子上,一動不動,只剩眼淚不斷地從眼眶裏涌出。
秦桓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只要皇后肯扛下來,其他的就好。
辦了。
殿中其他人看破不說破,只在心中冷笑連連。
皇帝也很滿意。
這麼多年,頭一次見秦家在自己面前這麼卑躬屈膝,搖尾乞憐,皇帝心中的鬱氣一掃而淨。
“皇后,真的是你所爲?”
“是,是臣妾人心不足,定下了此計,跟其他人都無關,是臣妾一人所爲。”
“煜王,你可知道你母后的打算?”
煜王惶急擡頭申辯,“父皇,兒臣向來和兄弟們兄友弟恭,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陷害兩位哥哥,兒臣實在不知情啊!”
皇帝輕輕點頭,甚至微微笑了出來。
“那就好。此事驚動京城百姓,惹得人心浮動,現在既已查明真相,當然要公佈於衆,不可讓生者含冤!明日刑部會同大理寺,帶上證據和證人,在京兆尹將此事始末詳細講給百姓們聽,京城裏各大街市都要張貼告書,洗清睿王身上的污名!端王,此事交給你去辦。”
端王自然求之不得,“兒臣遵旨。”
“至於皇后……”
皇帝的眼神在皇后和秦桓身上來回打量,最後落到了煜王身上。
“皇后年歲漸長,身體不適,今日突發惡疾,只能久居深宮休養,不得旨意一律不許見外人,後宮事務都交給明妃吧。”
話音落,皇后眼中最後一絲光亮消失了,煜王和秦桓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皇帝總算顧念着煜王,沒有廢后,只要皇后的名分還在,秦家和煜王的地位就會一直穩固。
皇帝卻又厲聲道,“秦相現在已經不是侯爺了,秦府也不能再有府兵!齊晟,等會你親自監督,把秦家所有的兵士和武器全都收走。秦相,若以後再出現這樣肆無忌憚的殺手,朕第一個拿你是問,你明白了嗎?”
秦桓諾諾點頭,渾身的冷汗溼透一層又一層,心下駭然至極。
皇帝這是要把他所有養的死士都剪除,只讓他做一個純臣。只有這樣,才能繼續保住秦家表面上的榮耀。
其他衆人則都有些失望。
皇后和秦家明裏暗裏不知做了多少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可是皇帝還是這麼一意維護着他們。
就算幽禁皇后,斷了秦桓臂膀,但終究給了他們體面,煜王嫡子的位置也沒有動搖。
真是讓人想不通。
只有羽蘅微微勾起冷笑,看向皇帝的眼神冷淡了許多。
皇帝繼續道,“睿王可以多休息幾天,再回來上朝,不急。黃文東也算是冤枉的,讓他官復原職吧。至於永安郡主和陳溪南,這次能澄清睿王的名譽都靠這兩個女子,居功甚偉,該好好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