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知,杜羽蘅和陸修安憑藉一個科舉舞弊案在京城裏揚名立萬,街頭巷尾議論的居然都是她的大義滅親!
她一個***憑什麼!
還有陸修安,天天圍着柳宅轉,要麼送東西,要麼上門看望,可是她呢!
賜婚後,她見過煜王的次數屈指可數,哪怕她主動找上門去,煜王的態度都非常不耐煩。
她是大晏最尊貴的大族千金,怎麼會事事都比不過杜羽蘅呢!
無數恨意在秦素丹心中翻滾,但她深吸一口氣,將這些念頭壓了下去。
她不是傻子,目前的情況她們已佔劣勢,杜羽蘅有睿王撐腰,她們根本奈何不了。
如果繼續鬧下去,遲早會驚動秦桓和皇帝,而今天這個場合,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不過當面不行,背地裏難道也不行?
秦素丹在這方面可是一把好手。
於是她拉過何琨瑤退後一步,平靜道,“今日是我們不好,我們這就走。”
“秦小姐!”何琨瑤不甘心地喊道。
“你走不走!”
秦素丹一點好臉色都沒有,轉身吩咐下人拿了東西就走,一川也放開了手,讓那個頭暈的丫鬟跟着走了。
其他依附她的小姐見狀,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也走了。
羽蘅見狀沒有高興,只是淡淡勾起一抹冷笑,她可沒有錯過剛纔秦素丹眼中的恨意呢。
但她們這一走,御花園裏重新恢復了平靜,羽蘅大聲道,“大家都可以來欣賞這株奇樹了!”
衆小姐紛紛圍過來向羽蘅道謝,但眼神根本不敢往睿王的方向瞟一眼。
另一邊,秦素丹一行人離開御花園沒多遠就停下了腳步,她以累了爲由打發走了其他人,只留下何琨瑤一個人陪着自己。
何琨瑤咬着脣惱怒道,“秦二小姐,你怕那賤蹄子做什麼,她還能高貴過你去嗎!這下倒好,她平白又大出了風頭,倒是我們更加被人看扁了!”
秦素丹一指頭戳着何琨瑤的頭,恨鐵不成鋼道,“你笨啊!看不出來剛纔形勢不利嗎?那個***臉皮最厚了,大庭廣衆之下什麼話都敢說,我們根本鬥不過。”
“那怎麼辦?”何琨瑤一聽就知道秦素丹有了主意,連忙問道。
“等會兒皇上會召重臣商議事情,睿王也會去,到時候杜羽蘅就落單了,只要私底下,還怕對付不了她嗎?你這樣……”
秦素丹耳語一番,何琨瑤聽完卻面露難色。
“這,這能行嗎?”
計劃雖好,但那是杜羽蘅啊,何琨瑤本能有些害怕。
秦素丹嗤笑一聲道,“法子我教你了,去不去隨你的便。今日這個機會可是難得,要是你做成了,她杜羽蘅的名聲就毀於一旦,什麼永安郡主,什麼睿王妃,通通跟她沒關係!到時候睿王再選妃,誰說不能是你呢?”
最後一句話,讓何琨瑤的眼睛一亮,她終於下定決心點點頭,轉身回了御花園。
而秦素丹陰沉了臉色,伸手給了身邊的婢女一巴掌,“賤婢,還不快去拿衣服來換!還想讓本小姐出多久的醜!”
御花園裏。
羽蘅和陸修安站着看了一會兒那株梅樹,只見不大的樹冠上,左邊開的是紅梅,右邊開的是白梅,中間確實黃梅,實在新奇。
但大家都圍過來想和他們說話,神色也總有些拘謹,兩人深感不方便,於是對了個眼神,轉身離開了。_o_m
走到一處無人處,陸修安道,“父皇要召羣臣商討明年的幾件大事,我要去了,你小心點。”
羽蘅點點頭。
陸修安卻猶豫了一下,羽蘅。
笑道,“這些閨閣女子難道我還對付不了嗎?你放心去吧。”
陸修安這才依依不捨地轉身離去。
羽蘅則帶着辛柳慢慢往外逛去。
今日除夕大宴,小太監們把亭臺樓閣都裝飾一新,各處掛上了紅燈籠、紅綢等應節飾物,往日高貴神祕的皇宮不減大氣,此時看起來又多了幾分喜慶。
羽蘅賞玩了一番宮中景緻,深感這座一百多年的宮城之瑰麗,猶如一個年華老去卻風姿綽約的貴夫人,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故事。
一路之上只遇到幾個宮人,羽蘅頓感十分清淨,她走得累了便在一個小亭裏坐下休息,卻聽辛柳在她耳邊道,“小姐,好像有點不對,身後有人。”
羽蘅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剛離開陸修安沒多久,她就感覺到了後面有小尾巴,但她不動聲色地越走越遠,就是想看看是誰。
二人重新起身走出小亭,這一次腳步卻快了許多,十幾步就轉進了一個茂密的樹叢裏,不見了人影。
何琨瑤不由氣惱地跺腳,“這***,怎麼跑這麼快!”
“小姐,她們是不是發現我們了?”跟來的丫鬟擔憂道。
何琨瑤咬了咬脣,堅決不承認自己會這麼蠢被人發現。
“不可能的,我們一點聲音都發出來!”
隱在暗處的羽蘅聞聲勾起一個嘲諷的微笑,和辛柳再次快步走出一段距離,然後大聲道,“辛柳,別去了,到這兒來!”
不遠處的何琨瑤大喜,“看!我就說她們沒發現吧,快走!”
兩人又循着聲音追杜羽蘅去了。
接下來,羽蘅帶着何琨瑤主僕好好玩了一場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只不過,在前頭帶路的是老鷹,後面東奔西跑氣喘吁吁的是小雞。
每次看到何琨瑤主僕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要拼命告訴自己沒有被發現,接着再次被羽蘅主僕的叫聲驅動着奔跑,辛柳都要很辛苦,很辛苦地捂着嘴,才能保證不笑出聲來。
玩了一會兒後,羽蘅渾身暖和起來,額上冒出了細汗,就對辛柳道,“沒意思了,走吧,不理她們了。”
兩人悄悄另選了一條路走出好遠,忽然迎頭撞上一個宮女,她看到羽蘅眼睛一亮,迎上來輕笑着道,“郡主叫奴婢好找,娘娘要請郡主去說話呢。”
羽蘅見她有些面熟,想起是剛纔在明妃宮中見過的,奇怪道,“你們娘娘找我何事?”
宮女又走近兩步,低聲道,“郡主剛纔說的事,娘娘又想起了一些東西,要馬上告訴郡主。”
先皇后之事?
羽蘅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再三確認眼前的宮女是明妃宮中的人,隨她一起回去了。
到了明妃宮中,宮女照例將羽蘅二人引到剛纔的那間殿中,但明妃卻不在殿裏。
“你們娘娘呢?”
那宮女也很是疑惑,不解道,“娘娘吩咐我帶郡主到這裏來的呀,請郡主稍坐,奴婢去尋娘娘。”說着退出房間,關上了門。
殿內安靜下來,銀絲碳噼啪作響,大香爐吞吐煙霧,幽香陣陣,和之前來時的味道一模一樣。
但羽蘅卻本能地覺得不安。
她立刻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藥丸,遞給辛柳一顆。
“吃了,以防萬一。等一盞茶的時間,如果沒人來我們就走。”
宮中常用的就是迷香或者下毒這些手段,通過香爐釋放,最快也要一盞茶的時間。
羽蘅早有防備,帶了預防的藥丸,等一等是看看對方到底耍什麼把戲。
但兩人喫下藥丸後並沒有等多久,殿門就再一次打開了。_o_m
進來的是一個眼生的小宮女,年歲不大,扎着兩個小髻,相。
貌平常,動作卻很利落。
她快步上前行禮道,“郡主,這裏很危險,有人讓奴婢來叫郡主走,請郡主跟我來。”
說着她伸手來拉羽蘅的袖子。
辛柳手快,一把揮退她,警惕道,“我們根本不認識你,爲什麼跟你走。”
羽蘅則問道,“是誰讓你來的?”
小宮女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問,直接答道,“那位大人說,他的好友姓杭。”
杭釋?杭釋的好友?
羽蘅眯了眯眼,忽然想到了什麼。
小宮女再次急道,“郡主快走,遲了來不及了!”
羽蘅終於不再猶豫,沉聲道,“前頭帶路!”
小宮女出了大殿,又回身將殿門關好,接着沒有帶她們走大門出去,反而循小路去了旁邊一座偏殿。
整個明妃宮中,一個人都沒有。
這太反常了。
羽蘅正在奇怪,就見小宮女輕輕敲了敲偏殿的門,低聲道,“大人,郡主來了。”
木門無聲開啓,裏面露出一個人影,身姿挺拔如松,相貌俊美中帶着三分陰柔,頜下蓄着短短的鬍鬚,平添三分陽剛之氣。
正是秦松立。
羽蘅輕笑一聲,“真的是你。”
秦松立微微點頭,掏出一袋銀子給小宮女,開了門讓羽蘅二人進去,那小宮女自然守在門外。
進門之後,羽蘅才發現這間偏殿似乎是用來存儲雜物的,凌亂不堪,光線黯淡。
秦松立將羽蘅引到窗邊,往外指了指,羽蘅看出去才發現,這扇窗子竟然正對着剛纔那個大殿的門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羽蘅問道。
秦松立做了個輕聲的手勢,低聲道,“我收到消息,這裏的情況有些不對,所以先把你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