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端王會破壞的,只會是她和陸修安的洞房!
陸修安沉默着點頭,又無限繾綣道,“還有七天,這七天我不能跟你見面,想想就覺得難熬。”
“可是,七天後,”羽蘅紅着臉靠近陸修安,在他耳邊輕聲道,“七天後,我們永不分離。”
陸修安終於笑了出來,眉宇間陰霾一掃而空,丰神俊朗,他輕輕吻了吻羽蘅的耳後,轉身離去。
自那日起,陸修安和杜唯則將手下所有能調動的人都佈置出去,一部分由葉達辰帶領,安排在睿王府,負責大婚那一日的安全保衛,另一部分由一川帶領,都出去跟蹤陳廬和他籠絡那些人的行蹤,爭取多瞭解一些情況。
陸修安也找了機會聯絡上齊晟,請他多注意端王府的動向。
話雖然沒有說明,但齊晟也清楚,睿王這樣說了,肯定是有緣由的,他暗地裏加強了對端王府的監視。
而羽蘅,她安安心心放下所有事,只等着做一回最美最幸福的人。
離大婚只,太后下旨讓羽蘅入宮。
采薇帶着宮女們站成一排,個個手裏都捧着一個匣子。
太后笑眯眯道,“丫頭,這些都是哀家給你添妝的。”
羽蘅瞧了一眼采薇捧着的匣子,暗暗咋舌。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個步搖曾經在太后頭上戴過。
“太后,這些都太貴重了,臣女擔不起。”
“胡說,再過幾日就是睿王妃了,哪裏擔不起。”
太后起身,將采薇捧着的步搖放在羽蘅頭上比了比,“嗯,很有幾分哀家年輕時的氣度,大婚第二日進宮謝恩時,就帶這支來。”
羽蘅無法,只能收下。
太后又拉着羽蘅說了許多大婚那日的事情,類似偷偷在袖子裏塞糕點,讓丫鬟準備小一點的果子解口渴等等小妙招都說了,就連尋常夫妻間的相處之道也絮叨了好多。
采薇捂嘴笑道,“太后明明是婆家人,怎麼把自己當孃家人去叮囑了?”
太后渾然不覺尷尬,泰然自若地道,“哀家既是婆家人,又是孃家人。”
闔宮中都笑開了花。
聽說永安郡主進宮,宮中其他妃嬪都紛紛送了添妝來,不大會兒功夫就滿滿當當的可以堆下一馬車,
陪了太后一會兒,羽蘅看看天色不早,這才起身告辭。
那些添妝的首飾自有小太監送到馬車上去,她帶着辛柳慢慢往宮外走,特意避開了人多的地方,免得要跟人應酬。
但在出宮的甬道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正在前頭等她。
明妃。
明妃大大方方站在甬道入口,往日站崗的小太監一個都沒有。
見羽蘅來,她走近幾步輕笑道,“本來想請郡主去本宮宮裏說說話,可是怕郡主不願意去,本宮就主動來了。”
自從除夕大宴後,明妃就沒有找過羽蘅,不知是沒臉爲自己兒子的行爲辯解,還是根本就不在意。
不過她有一句話說對了,時至今日,明妃宮中,羽蘅是絕對不會去的。
但這會兒狹路相逢,羽蘅也不怕她耍花招。
她繼續着自己的步調,施施然走過去道,“娘娘有什麼吩咐嗎?”
“什麼?”
“請郡主勸說端王,讓他放棄邪念。”
羽蘅清麗的眸子眨了眨,看明妃的眼神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她和端王如今你死我活的狀態,明妃居然還覺得她能去勸端王?
羽蘅會去勸端王?!
“娘娘,您說的這件事。
,我實在辦不到。”
明妃的聲音帶上了一些急切。
“本宮知道郡主不願,可是端王好像入了魔一般,本宮說什麼都聽不進去,本宮也實在是沒法子,才求到了郡主這裏。”
她又走近一步,“郡主,端王再發瘋下去,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你,你就當是爲了端王妃肚子裏的孩子,可以嗎?”
說到最後一句,明妃已經無意識地哀求起來。
羽蘅這才恍然大悟,明妃是知道端王要做什麼的。
但她作爲母親,勸不了,攔不住,又不能提前揭露自己的親兒子,所以才找上了羽蘅。
只是可惜,羽蘅也不可能攔得住入了魔的端王。
“娘娘,您應該最瞭解自己的兒子,現在這狀況,還有人能阻止他麼?”
端王多年被壓制,只能選擇爆發,因爲不爆發,必然死。
明妃眼中的光,混合着焦急和擔憂,慢慢地一寸寸黯淡下去,直至熄滅。
“連你,連你都不行麼,那,那能不能,保住他一條命?”
羽蘅心中嘆息,“這恐怕,不是我能決定的。”
皇帝本就不喜端王,受了脅迫的驚嚇後,恐怕會一怒之下殺了端王。
明妃的祈求,終究只是奢望。
明妃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她的身子晃了晃,接着扶住了牆,就像所有的力氣都瞬間流失了。
她不再說話,也不再看羽蘅,眼神飄忽着點了點頭,自顧自地走了。
羽蘅和她擦肩而過,也繼續往宮外走去。
等明妃的身影不見了以後,辛柳才嘆了一口氣。
“奴婢沒想到明妃娘娘會灰心到這個樣子。”
是啊,第一次在後宮中見到她時,她是皇帝信任的妃子,被皇帝和太后擡起來和皇后分庭抗禮,她執掌了後宮管理大權,理直氣壯打發皇后的心腹,多麼風光啊!
她那時和羽蘅說話,都是居高臨下的口氣。
可是如今呢?
一年多的時間,經歷幾次風波,明妃就像換了一個人,爲了自己的兒子不惜哀求羽蘅。
世事無常。
羽蘅一邊往外走,一邊在心中告誡自己,一定要牢牢記住端王和明妃的教訓。
永遠不要讓自己被別人踩在腳底下。
離大婚還有四天,辛柳、瀾兒、瑞青等人開始着手搬家。
羽蘅和柳蕪已經說好,只帶這幾個丫頭去睿王府,元翎、念如、芸娘等用慣了的人都留下來服侍柳蕪。
柳蕪思來想去,總覺得以後睿王府需要用的人手更多,柳宅反而很清淨,就堅持讓羽蘅把芸娘和杜泰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