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蘅眨了眨靈動水潤的雙眸,輕聲問陸修安道,“怎麼了,不好看嗎?”
陸修安這纔跟着眨了眨眼,回過神來。
“不,太好看了……”
好看到捨不得讓別人瞧見,連丫鬟都不行,好看到只想讓外面的那些人和事都通通消失,不要影響他和王妃兩人獨處一室。
“咳咳,”辛柳輕咳一聲,“王爺,前院還等着您去應酬呢。”
陸修安頓時皺了皺眉,真想耍幾分小孩子脾性。
“你們先出去,本王跟王妃有話要說。”
辛柳等人立刻走得乾乾淨淨。
畢竟王爺跟郡主成親之前就是這麼膩乎,大家都很習慣了。
喜娘等剛進來伺候的人見狀,也跟着退了。
“王爺……”
羽蘅剛開了個頭,就被陸修安的手指堵住。
“叫修安,沒有外人的時候,我在你面前只是修安。”
羽蘅心內又甜又暖,語氣也不自覺地帶上幾分撒嬌意味。
“修安,大禮成了,咱們現在是夫妻了。”
“是啊,要是沒有外面那些人就好了,”陸修安摟住羽蘅,手指在她嬌豔的紅脣上流連不去。_o_m
“要是沒有他們,我只要出去露個面就能躲起來陪你了,現在卻還有一堆的事等着……我都後悔爲什麼沒有早點解決了他們!”
羽蘅嬌聲笑了,“今晚不就能解決一個了?我都沒來得及問你,晚上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早就準備好了,就是我的新娘子,要獨守空房一晚。”
說着陸修安眸色一沉,“今晚我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你早點睡,不用等我,至於洞房嘛……”
“唔!”
陸修安猛地俯下身,用嘴脣代替了手指,堵住了羽蘅未出口的繾綣柔情。
*
睿王府裏一片喜慶的時候,重兵把守的端王府,卻一如既往的安寧。
端王和端王妃都在後院一角坐了好一會兒,那裏離府外最近,可以隱約聽到敲鑼打鼓的喜樂。
他們知道,那是睿王和郡主大婚的喜樂。
端王妃靜靜笑了笑,“郡主終於成了睿王妃,從此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同爲女子,臣妾真是羨慕她。”
端王臉上掛着淺笑,嘴角勾起一個略帶嘲諷的弧度,眼神中卻蘊含着一抹隱藏極深的瘋狂,只有王妃這樣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才能發現。
他對王妃的話置若罔聞,一動不動地聽着那鼓樂聲消失,才起身離開。
“王爺今晚有空嗎,可不可以來陪陪臣妾?”端王妃出聲追問道。
端王腳步稍頓,頭也不回道,“王妃要早點休息,本王下午去王妃那裏坐坐,晚上就不打擾王妃休息了。”說完徑直離去。
出了小花園,路邊有一個一身鎧甲的禁衛軍,站得筆直,守在門口。
“齊統領今日怎麼親自進內院來了?”端王見了笑道。
齊晟恭敬低頭道,“卑職跟其他禁衛軍一樣也要輪崗,今日輪到卑職入內院了。”
齊晟望着他的背影,眼睛眯了眯,心裏暗自納悶。
杜侯爺傳來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今天沒見端王有什麼異常舉動啊?
睿王府內。
皇帝與皇后並沒有呆很久,禮成後與衆宗親喝了幾杯灑,就起身要回宮了。
出了屋子一看,天色都暗下來了。
皇后心情不好,爲怕皇帝看出異樣,行了禮自己往皇后專用的御輦上去了。
皇帝稍等了一會兒,背後忽然有。
人追上來了。
“皇上,臣有事要奏,有人託臣代爲呈上一封密摺。”
皇帝轉頭一看,正是鎮國侯杜唯則。
“哦?今日侯爺嫁侄女,還在操心國事?什麼密摺。”
杜唯則從袖中掏出那個匣子,將花紋那一面放在皇帝眼前。
“皇上一看便知。”.
那花紋皇帝一眼就認得,是秦松立的密摺。
皇后不是說,秦松立身體不適,告假幾日麼?
而且秦松立的摺子,爲什麼是杜唯則呈上來的?
又見杜唯則滿臉嚴肅,皇帝心中忽然生出一個荒謬的想法,這摺子,不會跟今日大婚有關吧?
可是不應該啊,大婚不是很順利麼。
眼風掃到遠處的皇后御輦,皇帝的預感越發不好,他點點頭,不動聲色地將密摺收到袖子裏,轉身上了御輦。
“皇上,”杜唯則卻沒有走,而是躬身道,“臣送您回宮吧。”
皇帝略一想,卻笑着道,“今日你是睿王府的貴客,也是開心的日子,好好放鬆放鬆吧,不必在朕跟前伺候了。”說完揮了揮手,吩咐回宮。
杜唯則沒辦法,只好看着皇帝的御輦慢慢走出了睿王府。
天色,越發暗了。
*
帝后出行,按律是要掃清大街,不許百姓圍觀的,因此這條寬闊的大路上只有皇帝的車馬和禁衛軍隨行,一個人都沒有,顯得格外安靜。
御輦走出睿王府沒多久,就聽身後有一騎跟了上來,噠噠噠匆忙的馬蹄聲在禁衛軍整齊平緩的的蹄聲裏特別顯眼。
爲首的陳統領非常警醒,聞聲向後看去,見是一個書生打扮的文官費力地騎馬跟來,那姿勢一看就不太會騎馬。
“是陳大人啊。”
皇帝也聽到聲音,撩開簾子問道,“陳廬啊,你怎麼跟來了?”
陳廬艱難地拉住馬繮,極力直起脊背,“早上皇上說的那件事,微臣想早點回去翻翻書,所以提前走了。”
他的住處就住在宮城附近,回去的路倒正好和帝后相同。
皇帝點點頭,陳統領也揮手吩咐出發。
放下簾子,皇帝在寬大的御輦內掏出了袖子裏的密摺。
展開一看,果然是秦松立的筆跡,洋洋灑灑幾百字,將這幾日暗裏的驚心動魄道得清楚明白,契合了秦松立早已不願與秦家爲伍的心,也完美解釋了今日皇后的反常和杜羽蘅的傷。
“這個***!”皇帝壓低聲音怒斥。
旁邊的簡茂嚇了一跳。
皇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直接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