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嫡女颯翻天 >第349章 故人遠去
    因爲死,並不足以懲罰他,一刀下去,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但親眼目睹自己的好友、親人因爲自己去死,自己的家族因爲自己而全部被滅……

    這種嚴酷,這種心神俱裂的痛,纔是真正的懲罰。

    “啊!!!”秦桓無意識地叫了出來。

    “爹!”秦素丹早已哭得不成人形,“爹,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去求皇上,女兒不要死!”

    而一旁的秦夫人,早已昏厥了過去,只是因爲被捆在柱子上,所以纔沒有倒下去。

    但沒有人理會他們。

    劊子手累了就換劊子手,刀鈍了就換刀,幾千名死刑犯一直殺到天色將黑才殺完。

    而圍觀的百姓一直都沒有散去。

    直到秦桓和他的髮妻,他最疼!”人羣中又自發爆出一聲歡呼。

    然後這歡呼綿延開來,在京城上空來回飄蕩。

    *

    晚間,睿王府。

    羽蘅和陸修安今天沒有去看行刑,杜唯則、殷問雁、宋淼、鶴娘等人也都沒有去。

    他們聚在睿王府,靜靜等着消息,聽到秦桓被斬首,秦氏九族都滅完了,行刑結束,他們才相繼告辭離去。

    有些執念,時間太長,已經刻入骨髓,到了真正實現的時候,反而無比平靜,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

    就想這樣和志同道合、心意相通的人在一起,默默等待着這個好消息,默默地讓人生翻開了一個新的篇章,默默地在心裏告祭所有陰魂。

    此仇已了,可入輪迴。

    羽蘅照例在袖子下牽着陸修安的手,兩人十指相扣,親密無間,表情也都是如出一轍的平靜。

    可是羽蘅的平靜下,還想着自己的小心思。

    秦家是滅了,但趙闕的仇,只報了一半。

    因爲召趙闕入宮的人是皇帝,準備利用完他就殺掉的人也是皇帝,秦家只是一個工具。

    而現在擋在陸修安面前,堅決只想利用他就拋棄的人,也正是皇帝。

    皇帝不除,我不罷休。

    行刑完畢的消息傳來,大夥兒一起安靜地吃了頓飯,桌上有酒,但沒有一個人喝,全都默契地倒在了地上。

    喫完飯,羽蘅和陸修安夫婦一一送走他們,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就算結束了。

    點上燈,羽蘅和陸修安回臥房擺開了棋盤,這樣的夜晚,心內複雜地睡不着。

    辛柳拿着紙條匆匆進來時,看見的就是睿王夫婦心不在焉地拿着棋子,各自思忖。

    “王妃,宮裏傳來了消息。”辛柳出聲道。

    “宮裏?”羽蘅微微一皺眉,宮裏給她傳消息的只會是石子明。

    難道是皇帝發病了?

    她接過紙條展開,臉色瞬間凝重起來,仔仔細細看了兩遍,她才輕嘆一口氣,將紙條引火燒了。

    “怎麼了?”陸修安輕聲問道。

    “秦氏自盡了,有宮人去稟報了七皇子陸青庚,可是陸青庚連自己的親孃都不去瞧一眼,還說秦氏罪人跟他沒關係。宮中太監將秦氏的屍體和秦家人的一起,都扔在亂葬崗了。”

    兩人都有些默默。

    羽蘅本有心折磨秦氏後半輩子,但沒想到秦氏居然自盡了,大抵是看清了後頭的路,知道自己的兒子完全沒指望吧。

    陸修安則是對陸青庚不齒。秦家再如何有罪,總歸是全心扶持他這個曾經的王爺的,現在他連這點母子之情都不顧,實在是太過涼薄。

    “修安,秦氏一族已經成爲過去,想必皇上知道陸青庚的做法也不會高興,不想他們了,睡吧。”

    陸修安點頭,兩人洗漱完畢,換上睡衣,相擁而眠,就像默契的多年夫妻。

    羽蘅聽着陸修安的呼吸在自己耳邊慢慢平穩輕淺下去,緩緩睜開了眼睛。

    剛

    才的紙條上還有一句話,她沒有告訴陸修安。

    石子明說,采薇告訴他,太后臨死前,求皇上立陸修安爲太子,以保江山太平,大晏無虞。

    但,被皇帝斷然拒絕。

    *

    兩日後,午門行刑的地方纔打掃乾淨,洗掉了最後一絲血跡。

    整個大晏,從民間到朝堂,以及後宮,彷彿都煥然一新,處處和以前一樣,又不一樣了。

    這一日的京郊碼頭上,依然和從前一樣車輛行人絡繹不絕,北上或南下的船都要經過這裏。

    送行的人中,有兩個人有些顯眼,兩人都穿着一身華貴錦袍,帶着鑲金帶玉的發冠,通身氣派更是富貴,與一般的殷實人家不同。

    只不過一人氣質疏朗,一人卻有些男生女相,面容上帶了三分陰柔,尤其一雙眼睛斜斜上挑,平白多了一絲媚意。

    秦松立怪異地看着杭釋,“你老盯着我看做什麼?”

    杭釋皺着眉頭,向左歪了歪頭,又向右歪了歪,“你剃了鬍子,感覺好奇怪啊。”

    自從睿王大婚前夜,秦松立被陸修安救出來,他就一直呆在葉府別院,躲着不見人。

    後來秦家被判夷滅九族,刑部的人拿着花名冊按個捉拿,就是沒找到秦松立。

    羽蘅和陸修安自然不會供出他來,皇帝也知道他躲在哪裏,可是不知皇帝是有心放他一馬,還是不在意他,居然大手一揮交代不必找了。

    因此滿秦氏裏,就留下了一個秦松立。

    行刑那天秦松立也沒去看,而是和杭釋一起喝了半天的酒,酒醉又順理成章睡了過去,醒來就天亮了。

    然後秦松立就剃了自己的鬍子。

    這鬍子一剃,秦松立相貌上的陰柔就遮不住,和之前相比,感覺就像變了一個人。

    杭釋瞧了兩三天都瞧不慣,幾次想脫口而出,“你要是穿上女裝,恐怕比女子還美吧?”

    不過知道面前的兄弟很介懷這個,杭釋輕咳了兩聲,換了話題。

    “你這次離京,要去多久?”

    秦松立輕笑一聲,“不知道,也許不回來了。外頭天大地大,幹嘛要困在這小小的京城。”

    杭釋點點頭,“那你,準備去做什麼?”

    “做我的老本行啊。做生意賺銀子,一路花天酒地,遊山玩水,豈不樂哉。我打算先去江陵接上我娘,帶她老人家好好玩玩。”

    杭釋默然,看來他是真不打算短時間內回來了。

    “碧康堂裏還有你的股呢,現在碧康堂的生意越做越大,你既然在外面,少不得要去跑一跑,別想躲懶。我怎麼聯繫你?”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