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挺拔修長的身影止住腳步,靜默的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漆黑幽深的眸子盯着溫如歌的面孔,眼裏五味雜陳。
“是我。”
他的聲音冷厲而柔軟,在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溫如歌的心裏有如一道閃電劈過,握住簪子的手,情不自禁的鬆了一些。
不知爲何這種聲音讓她覺得格外的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一般,心跳有如狂亂的鐘表,僅僅是一道聲音,卻在她的心裏掀起了一場兵荒馬亂。
“你是誰……”溫如歌的顫抖了一下,眼神閃爍的看着眼前的這道身影。
戰南霆盯着溫如歌,走了過來,走到溫如歌的面前,他本以爲自己有很多話要和溫如歌說,可如今看到溫如歌的時候,所有的話又欲言又止。
溫如歌迷茫的看着他,還沒開口,只覺得自己被一陣強勁的力道摟了過去,力道雖然強硬,但是卻不失柔和。
“對不起,我來晚了。”
戰南霆將臉放在她的脖頸間,這幾日奔波,他的聲音帶了一絲沙啞和愧疚。
他……
溫如歌的心裏柔軟的起來,不知爲何,她的手控制不住的摟住了戰南霆的後背,強烈的安全感在她的心底蔓延開來。
腦子的混沌慢慢的在迷霧中撥開,那張隱藏在她記憶深處的俊臉,慢慢的浮現了出來。
就在她快要回憶起來的時候,心口驟然疼了起來。
“戰南霆……”
在藥性即將發作的時候,溫如歌強忍着心口撕裂般的疼痛,開口喊出了他的名字。
戰南霆伸手摸住了溫如歌的臉頰,“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這一切都怪我太掉以輕心了。”
溫如歌看向戰南霆的眼神漸漸變得熱烈了起來,方纔所有的記憶碰撞,藥性都無法掩蓋了。
看着面前的戰南霆,溫如歌淚如泉涌,“夫君。”
溫如歌撲進了戰南霆的懷裏,纖細的睫毛顫抖了起來,“你終於來,我們的孩子,孩子被南漸篁帶走了,我沒辦法見到她……夫君,怎麼辦,你救救我們的女兒。”
看到溫如歌泣不成聲的模樣,戰南霆心疼不已的摟着她,親了親溫如歌的額頭,“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查女兒的下落了,絕不會讓她出事的。”
戰南霆溫熱的大掌握住溫如歌的手,他伸手把溫如歌的眼淚擦掉,可能是心裏太過委屈,在看到戰南霆的時候,溫如歌的眼淚就像是線珠一樣,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推了一下戰南霆,眼神帶着埋怨的盯着他,“你怎麼這麼晚才找到我?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都是南漸篁,他把我的記憶都消磨掉了,我什麼都記不起來,都怪你,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這句話卡在溫如歌的喉嚨裏,她緊緊的咬着嘴脣,眼睛紅腫的盯着戰南霆。
戰南霆愧疚的伸手捧着溫如歌的臉頰,抵住她的額頭,“是我不好,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再不會讓你遇到任何危險了。”
“我帶你走。”
戰南霆伸手,將溫如歌橫着抱在懷裏,溫如歌連忙伸手摟住了戰南霆的脖子,她眼中溢出了濃濃的擔心,“夫君,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就再也不可能從南漸篁那裏查到孩子的下落了。”
戰南霆安撫的親了一下溫如歌的額頭,“放心,一切有我,別擔心。”
溫如歌眼眶溢出淚珠,她點了點頭,這才任由戰南霆抱着她離開。
黑夜,暗潮洶涌。
外面接應的人看到戰南霆出來,立刻跑上前,凌寒凌夜,段景恭敬的擡手,“皇上。”
戰南霆眼神凌厲,“都安排好了嗎?”
溫如歌身子虛弱,戰南霆用披風將她裹了起來,她的身子折騰了這麼久,早已經瘦弱不堪了,戰南霆抱着的時候,甚至感受不到什麼重量。
凌寒連忙擡手,“都已經安排好了!馬車已經候着了。”
戰南霆點頭,就在抱着溫如歌朝外趕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雜亂的聲響,無數的腳步聲朝着這邊趕了過來。
霎時間,整個殿外燈火通明,無數的侍衛趕了過來。
戰南霆身邊的影衛和侍衛迅速圍了上來,將戰南霆和溫如歌保護了起來。
凌寒,凌夜,段景都拔出劍柄,警惕的看着周圍趕過來的人。
溫如歌聽到動靜,剛想探出頭去看,戰南霆溫熱的大掌覆蓋住溫如歌的腦袋,低聲說,“抱緊我。”
溫如歌乖乖的把頭埋在了戰南霆的懷裏,聞着戰南霆身上清冽好聞的木香,只覺得格外安心。
南漸篁從南朝侍衛的後面走了出來,看到戰南霆抱着溫如歌的時候,南漸篁眼神驟然陰冷了下來,掌心緊緊的攥着,吱吱作響。
“不知道晉皇千里迢迢的過來,帶走我的皇妃,是何用意?”
南漸篁的語氣雲淡風輕的,可心裏卻恨的咬牙切齒。
真沒想到,他千防萬防的,戰南霆還是過來了!
果不其然,國師說的沒錯,果然不能小瞧戰南霆。
戰南霆森然幽深,大掌透過披風,捂着溫如歌的耳朵,默然的轉身。
“這裏的人,除了南漸篁,一個不留!”
影衛得令!
凌寒,凌夜,段景,同影衛們一起出手,持劍衝了過去,寒光凜冽,刀劍刺耳。
聽到動靜的琳琅偷摸跑了出來,看到戰南霆挺拔冷寂的身影時,琳琅驚詫的捂住了嘴。
原來…這個就是貴妃娘娘原來的夫君。
影衛是拓跋家族專門培養出來的,每一個都是從死人堆裏拼殺出來的,尋常的侍衛壓根不是影衛的對手。
廝殺過後,南朝的侍衛已經節節敗退了。
南漸篁眼神都要殺人了,他怎麼不知道戰南霆身邊的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了!
可惡,難道是他故意隱藏勢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