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庭院之中打坐,任着明月照上一個夜晚,然後在清晨之時,才陷入沉眠,直到太陽昇至高空時,又從牀上清醒。
去到外頭五心朝天打坐,受那烈日炎炎,引灼華之力,等到太陽落山時,才又去補覺一會兒。
這樣正常的作息,似乎對她而言,已經是十分遙遠的事情了,只是想到自己已是擁有靈根,又令她渾身心的放鬆了下來。
一夜安寢,也並未再做上什麼噩夢。
待到第二日清晨,仍舊睡得香甜的秦容淺被侍女柳青輕聲喚醒,她這才起了身。
而起身漱口之後的她,竟然發覺桌上放着一碗她昨夜用過的,喫着只覺香甜至極的芙蓉甜羹,看了看一旁的侍女也正眉眼溫和的看着她。
“謝謝。”又是一聲溫軟的道謝,女童看着她眉眼彎彎,明眸顧盼,令柳青也不由得感到了些許歡喜。
真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想來靈根也會是極好的。
用完了甜羹,侍女便是領着秦容淺去了聚落山的另一處側峯,聚靈峯了。
這聚落山如此高聳入雲,山脈縱橫,自然不可能靠着腳程便可輕易到達的,侍女只是將她送去了聚落山的一處山臺,而後便就此退下。
玉臺通體由青磚搭就,一旁是一座小亭,放眼望去,小亭周遭懸浮着許許多碧青色的蓮花,這些蓮花生的極大,往上頭站上五六個人都是無礙,
巨大蓮花的下頭卻並未有什麼荷葉,而是一大把下垂狹長,生滿了青苔的的根鬚。
而秦容淺立於這一座山臺上,周遭已是站了好幾個同她一般年歲的,認識或者不認識的孩童,想來也是昨日測出靈根在聚落山歇息的。
“早上好呀,你昨天還好吧。”一名衣着繁瑣精緻,可看起來明顯就是凡人裝飾,和秦家嫡小姐秦如意完全不能比的女童,朝秦容淺靠了過來。
秦容淺聽着着一名女童的招呼,卻是愣了愣,而後看着對方澄澈通透的眼睛,點了點頭:“早,還好。”
秦清水看着眼前這名身着天水青藍葉紋衣袍,髮飾簡單,卻明顯氣度不凡的本家子嗣這般有些生硬的回答,不禁嫣然一笑。
而幾名本家子嗣見着這名原本來討好它們的旁家子弟,如今又湊到了那凡人所生的庶女秦容淺旁邊,不禁眉頭一皺,眼神頗爲鄙夷。
旁家來的就是沒眼色,就算那個旁家來的測出了靈根,她娘可是凡女,又能出個什麼靈根,八成就是個五靈根罷了。
而秦清水則感覺,這應該就是本家那些勤於修煉,不善言辭的存在吧。
秦清水自己乃是旁家子嗣,父親卻是旁家一名管事,自然是給她灌輸了諸多注意的事項的,她自小也長袖善舞,心思玲瓏。
可是她接觸的那幾個本家子嗣,無一不是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視她,令她心生不喜。
大家都是測出了靈根的,憑什麼你那麼橫?指不定她就是什麼好靈根,狠狠的壓你一頭呢!
秦清水看着眼前這名不善言辭的女童,頓時先開口說道:“我叫秦清水,就是清水的清,清水的水,你叫什麼呀?”
秦容淺看着秦清水,眨了眨眼,停頓了一下,這纔開口說道:“很好的名字,聽起來就清靈透徹,我叫秦容淺,容易的容,淺淡的淺。”
秦清水聽着這話,頓時看着眼前的秦容淺,感覺驚爲天人了起來。
天吶,這人不僅生得如此精緻,居然還那麼平易近人,什麼容易的容,這分明是容姿非凡的容。
秦清水是個愛說話的,秦容淺雖不善言辭,寡言少語,在這般的一問一答之下,倒也是說了許多,二人愈發的親和了起來。
一旁也到了山臺的秦家嫡女秦如意,看着不遠處手拉着手互相說話的兩人,卻不禁皺了皺眉。
昨日測試靈根時,出了靈根的孩童一同去了一處院落之中居住,這秦清水也上前和她搭了話,而後沒幾句,就換了個本家的再去說話了。
沒成想現在卻和這個凡女生的秦容淺這樣好了,果然是旁家來的,眼皮子淺。
待到石臺上已經站了不少的孩童之後,從那小亭之中便站出了一位身姿修長的女修,那女修身着一襲碧青色的道袍,手上戴着黑玉護腕。
只不過手腕上卻纏着細細的繃帶,帶着點淡淡的血漬,令一旁的在遠處看着的秦容淺瞳孔一震。
山臺上聚的孩童夠多了,這女修便擺了擺手,一朵浮空蓮便隨之下降,停到了山臺之上。
她看着山臺上的孩童,開口說道:“五人一組,逐次走上浮空蓮。”
山臺上剛剛到來的秦如意,雖是站在較靠後的位置,而此話一出,她便是一步步的上前,越過了其它人,走上了浮空蓮。
待到秦如意上了浮空連之後,其它幾個本家子嗣皆是對一眼,而後才走出了四位,上了這浮空蓮,與秦家嫡女秦如意站在了一塊。
而秦萍見着浮空蓮上已經站夠了五位,便揮手一揚,這浮空蓮便被這一股子靈氣一託,飛離了這山臺之上,向着聚靈峯飛去。
這時,在一旁看着的秦容淺又注意到,除去這空着的浮空蓮,這山臺上一路到聚靈峯的浮空蓮都站了不少修士。
就在那牽引着這些浮空蓮,然後催動靈氣,託送着孩童,前往聚靈峯測試靈根。
山臺上的孩童逐次分爲五個一組,而後上了這浮空蓮,向着聚靈峯飄去。
只是輪到秦容淺時,她卻停在了原地,而後一咬牙,在秦清水有些驚異的眼神中,向着一旁手上繫着繃帶的女修跑了過去。
吞了吞唾沫,而後纔有些許緊張的開口說道:“您好,我,我記得您,昨天就是您在白玉臺救的我,我叫秦容淺,請問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嗎?”
秦萍看着眼前一臉緊張的女童,收了收衣襬,掩蓋了手上故意纏着的繃帶,勾脣一笑:“小事爾,吾名秦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