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遠處崩塌的鬼域,檀實不禁讚歎了一聲,蕭居士果然實力強勁,不愧爲身具庚金之體的修士。

    這樣光明偉岸的劍氣,給鬼域帶來的傷害堪比佛門的大光明相。

    而後,檀實便在原地等着,祈禱着那逃亡的鬼祟殘魂,可以往他這邊來,畢竟雖然鬼王的殘魂已經被打散了不少。

    可對於佛修而言,再虛弱那淨化得的那功德金光,也是不會少的呀!

    也不知道他們師兄弟三人,到底是誰那麼幸運,可以等到鬼王殘魂。

    檀實希望是自己,畢竟他是個好師兄,好師兄會爲師弟們擋去更多的外出任務。

    早點凝聚功德金光提升實力,他可以接那些出遠門的大任務了,不用在這方地界轉悠。

    時不時就要被召回宗門之中,他可以去遠方流浪好久好久,等到玩夠了,再回宗門。

    檀實越想,就越是期待。

    不知道其它地域的食物,究竟是何等滋味,去得遠了,那裏人的方言他聽不聽得懂。

    大自在門的三名佛修,都是同樣的想法,守在陣眼處,眸中充滿了期待。

    而蕭寒雨也是回到了駐守之處,那一襲墨色衣袍自空中落於地面,向柳月滿臉笑意的帶着一盤兒烤肉走了過去。

    可一擡眼,卻見到了那一雙雖璀璨至極,卻冰冷猶如玉石般的瞳孔。

    而後不禁就愣在了原地,那一雙瞳孔過於冷漠,毫無人氣,似天上神明,沒有一點點人性。

    令她只是一眼竟生出幾分膽怯之意。

    向柳月站在原地,手指握着瓷碟,關節之中有些發白,卻只是小聲喃喃道:“大師兄,你的眼睛......”

    秦天寶也起了身,看着大師兄那金輝色的瞳孔,皺了皺眉頭。

    看來這鬼域之中,那隻已被重傷的鬼王,實力還是算得上十分強勁的,即使是大師兄,都使出了全力,纔將其擊敗。

    過了好一會兒,蕭寒雨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那猶如金輝一般的眼眸才漸漸褪去光華,化爲點着碎金的漆黑瞳孔。

    向柳月看着那墨色點金的熟悉瞳孔,這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趕緊將烤肉遞至了蕭寒雨的身前。

    蕭寒雨點了點頭,開口回道:“多謝。”

    這才揭過了瓷碟,席地而坐,喫起了裏頭的烤肉。

    只是那一張那白瓷般無暇的臉上,原本乾淨的眼角隱隱泛着紅,充滿了疲倦之色。

    待到用完了靈獸肉,蕭寒雨才從儲物袋之中,取出了一個碧綠的丹瓶,將裏頭的一枚丹藥送入口中,原地五心朝天,打坐歇息了起來。

    而三山困龍陣外的席竹韻,看着裏頭的動靜,已是入了陣法之中。

    然後就看到了不遠處正在打坐的大師兄,身上的凜然劍意已經有些抑制不住,顯露出的鋒芒令平地上的青草都悄悄的壓到了一旁,不敢擡頭。

    那春水般的眼眸便頓時一彎:好!大師兄他終於準備突破了,下一次的天驕武比之中,玄階第一人定是要落到他的頭上了。

    而恢復了心態的向柳月,還在一旁深情款款的注視着大師兄,臉上帶着些羞澀的情意,師兄吃了她做的烤肉,是不是就代表大師兄也喜歡她?

    那以後生的孩子要是沒有靈根,不如就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讓它在那繁衍生息吧,這樣只消幾百年,她和大師兄的血脈就有成百上千個了......

    不過,這次任務,她好像就僅僅是出來烤了個肉唉。

    她似乎做了點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做,這樣想着,向柳月又感覺有些許心虛。

    可這次同大師兄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可是她花大價錢,在一衆女修之中搶出來的。

    這次要不就趁機告白了吧,不然等以後大師兄成了金丹真人,她可能就沒有什麼機會了。

    待半個時辰後,蕭寒雨結束打坐,席竹韻便開口問道:“大師兄,都結束了麼。”

    蕭寒雨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兩袖清風的師弟,搖了搖頭。

    然後眉頭一皺,開口道:“結束了,但,又沒有完全結束。”

    一旁的秦天寶則開口說道:“是不是那鬼王殘魂跑了?大師兄,你放心吧,我雖是剛剛了進階二階陣法師,但是,黃師兄佈置的陣法還是挺好的。

    我也能完整操控,此時陣法之中還沒有傳出任何的波動,那三位大師也在陣眼處守着,你且放心罷。

    就憑那三位大師身上的佛光普照,那鬼王殘魂就不可能偷偷的溜出去。”

    待到秦天寶話音剛落,蕭寒雨便是搖了搖頭。

    開口道:“不,鬼王沒有逃出去。”

    隨後便摸下了胸口,取出了一塊閃閃發光的金錠。

    另一旁的席竹韻眼眸一顫,便被那閃閃發光的金錠引去了心神。

    嘶,真亮呀。

    那金錠中央,卻是隱隱有些發黑,有黑煙在其中溢出,隱約有淒厲的叫喊聲傳出,那金錠卻如封印一般將其牢牢的禁錮了起來。

    蕭寒雨握着金錠,開口道:“讓那幾位大師過來罷,這鬼王沒有逃出去,且被我封在了庚金之中。”

    秦天寶在一旁看着塊泛着黑煙的金錠,嘴角一抽。

    好傢伙,這可是相當於三階金丹真人實力的鬼王啊!就這樣隨隨便便的便被大師兄塞在了金錠裏,人與人之間,果然不能相提並論。

    隨後便是取出了傳訊符,向着三位大自在門的佛修發去了消息。

    鬼王已被收服封印,如今在大師兄手中,速來。

    這一場戰鬥,從深夜開始,持續的時間並不算短,可隨着蕭寒雨的歇息,這大山深處的邊際,卻顯現出了一絲絲的亮光。

    三位大自在門的佛修趕到了現場,因着這塊金錠的歸屬,爭論了起來,隨後檀實先發制人,與兩位師弟大打出手,拳打腳踢。

    而一縷明亮的天光越過了大山,照在了那一座已做了廢墟的蒿山村之中。

    那原本坍塌在蒿山村上頭的亭臺樓閣,斷恆殘壁,此時被這天光一照,便是漸漸如幻影般消融,破碎。

    等到這蒿山村完全被天光籠罩,秦天寶也解除了兩座陣法。

    檀實不幸被兩位師弟聯手鎮壓,鬼王殘魂沒他的份了。

    那被轉移到外頭的村民,看着化作廢墟,連間完整些的房屋都見不着的蒿山村。

    眉眼之中,皆是茫然無措,還有將要面對的懲處所生出的驚恐。

    一羣村民之中,除去老人,壯年人,已再無一個孩童。

    其中一位白髮蒼蒼,生得慈祥,卻悲痛無比的老婦,跪在了山崖之上,看着那原本生活着的村莊,嘔哭不已。

    蕭寒雨看着那悲謳的老婦,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許多年前的記憶又一次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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