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純白的意識之中,那翻騰的識海之中,仍舊放映着數千年前那驚世一戰。

    九木生看着那曾經那隻手遮天的本體,那虛化作人形的分魂,眼中又是懷念,又是迷茫。

    此刻的他,自然是想繼續本體的大計,令自己回到千年前那般舉世矚目,名揚天下的姿態。

    魔道修士見了他,要驚呼一句血魔老祖。

    正道修士見了他,要尊稱一句九木真人。

    那時的他,何其風光是也。

    即使後來,謀劃煉製天血化神丹,以圖進階化神。

    費盡心機圈十二位元嬰真人意圖煉成人丹,結果功虧一簣時。

    他也仍舊是果斷至極,當場碎嬰,化出祕境。

    實則殘魂則藏匿於祕境之中,他那百年來對於血道的研究,並非是突增攻伐。

    而是叫他真的在混亂之中,參悟出了一絲生死之道。

    而他爲了以防萬一,早就在各處藏匿了無數血種,以圖失敗之後,東山再起。

    當修士進階元嬰之後,想要將其抹殺,那就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了。

    元嬰真人有無數方法,可以存活於這世上,即使那早該名絕,比他還要大上數千年的凌霄老祖。

    還不是能從地裏爬出來,阻礙他的永生大計。

    而對於當年的九木生而言,若非他所創的天血化神丹需要十二枚活元嬰,十二道真魂當場煉製。

    他早就一個個的擒獲元嬰修士,何苦要冒着危險,想要將其一網打盡。

    直到如今,九木生也對他那圍困十二真人的陣法計劃,滿意至極。

    直至今日,他仍舊不後悔當年做出此事,只後悔沒有奴隸控制元嬰真人的手段,令他最後功虧一簣。

    即使他元嬰所化的祕境,數千年來,無人進出,被正道修士牢牢封印於地底之下。

    九木生也未曾心生絕望,藏魂於祕境之中,切割分魂,寄生於這九生心蓮之中。

    因爲他篤定這一處祕境,未來一定會有修士前來,將其再一次開啓。

    或是正道修士,或是魔道修士,因爲貪婪,乃是人族生來之原罪。

    也正是因着這份貪婪,人族追趕着力量,因此愈發的強大。

    邪道者,貪他血魔老祖的傳承。

    正道者,圖他木道大能的造化。

    於是九木生任殘魂藏匿於九生心蓮之中,等待着祕籍的開啓。

    畢竟他所煉製的這株蓮花,便是所有木道修士夢寐以求之物。

    在他眼中,此處祕境的開啓,在未來,已是必然之事。

    果然,數千年之後,凌霄宗掌門白啓,因着弟子五行靈體的絕命體質,進入了這九生祕境之中。

    要去尋着九生心蓮,以助弟子進階金丹。

    於是九生祕境又一次開啓,而藏匿於九生心蓮之中的分魂也來到了外面的世界。

    歷經數千年光陰,這一株四階靈蓮,已經跌至一階,就連原本盛放的蓮花都難以展開。

    只得化作蓮苞狀,令分魂藏匿於其中。

    其實在等待的時光之中,連分魂自身,都有些不確信了起來。

    是否外界真的將那百年血劫謹記於心,將這九生祕境封印之後,便不再開啓。

    又或者是他這血魔老祖的名號已經掩埋於時光之中,無人記得,也無人知曉這一處祕境的存在。

    畢竟千年前那一場大戰,他本體隕落之處,除去那一擊之後,便迅速羽化的凌霄老祖。

    便只有十二位元嬰真人知曉九生祕境的封印之所,而在他的重擊之下,十二位元嬰真人雖合力將他擊殺。

    可其中近半者,也必定會因此壽毫大減,隨後隕落。

    其中消亡最快的,自然是被他第一個下手的元嬰女修,無雙仙子是也。

    他一直待在那祕境之中,思緒從修仙界通達天門,靈氣大增。

    導致修仙界後來多出無數天驕,無人再圖謀他這傳承。

    到修仙界如今已舉界飛昇,進階成了仙界。

    他這一位元嬰真人的傳承,對於仙人來說自然毫不起眼,恍若雞肋。

    然後他又開始猜想,或許修仙界已是沒落。

    外界修士已進入了末代修仙的時代,連打開祕境的本事都沒有了。

    而後終於,在數千年後的某一日,祕境開啓。

    一位髮鬚皆白的老者,尋到了九生祕境之中的界靈,

    可這老者謹慎至極,一進來就隱匿身形,隨同一衆修士探索祕境。

    對於繼承祕境,完成界靈的願望,毫無慾望,連問都不敢去問一句。

    而瞞過界靈之後,一羣人便是四處尋覓,探索許久,終於找到了他這一株九生心蓮,將其帶出了祕境。

    看着這幫修士的舉動,分魂也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果然是因着數千年前本體的威望過於恐怖,導致這羣修士連詢問界靈,繼承祕境的要求是什麼都不敢。

    得了九生心蓮,就匆匆逃離了祕境,再一次將這祕境,封印於地底之下。

    好在他這分魂已被帶出,也成功找到了宿主。

    他所尋到的這具身體,資質雖無他當年那般卓絕,乃是乙木之體。

    可也是天木靈根,經脈通達,乃是後天的無垢之體。

    想來是他曾剖殺萬人,探查經脈,爲討好葉無雙所創出的那一則通脈法,所帶來的妙處。

    數千年前種下的因果,卻是在此刻盛放,着實令他感到幾分自得。

    這具身體,或許就是他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奪舍之人了。

    可是......

    他擡眼看去,就在這純白的識海之中,一團淡青色的光華團在中央。

    一名身姿嬌小的青衣少女,正端坐於幻化出的雲朵上,看着識海翻涌的記憶。

    而在她身旁,有一團較小的粉色光輝,映着一位一襲榴花長裙,身姿窈窕,豔若桃李的女子。

    二人生得格外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

    一人恍若春雨青葉,清淡堅韌,一人恍若春樹粉桃,濃烈灼豔。

    二人的魂力雖說不能與他相媲美,卻牢牢的佔據了一處角落,任由他如何攻擊也只是防守。

    那青衣少女雖是年幼,心態卻謹慎至極,察覺到了不對之後,便與長裙女子固於一地,不輕舉妄動。

    可僅僅是這樣,也只是讓他有些驚訝,不值得他多費心思。

    可,九木生看着好不容易尋得的天木靈根,再看看那容姿不凡的二女。

    終是忍不住咬牙切齒道:“你怎麼能是個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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