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網上的時候對方就已經旁敲側聽打探過這份禮物的內容,誰想陶酥的嘴嚴實得很,就是不肯說。
既然如此,她只好把希望寄託了在宋桑池身上。
有好奇心不打緊,可偏偏在這種時候,以這樣的方式問出來,還更是還稀裏糊塗地拉上了一直遊離於她們之外的喬欣,這話讓陶酥一時不知道該要怎麼去接纔好。
那可是宋桑池爲她一個人準備的禮物,只能她一個人看,一個人拆,多一個都不行。
不管事情如何變化,陶酥在這一點上始終保持着堅定不動搖的做派,她很快就開口嘗試着二次轉移話題:“哎呀,有什麼好看的,晚些我還要回趟公寓去拿東西,不是很方便。
“再說了……也沒什麼好看的。”
陶酥用盡量隨意的語氣撇開了這個話題,而後拿過桌面上倒扣起來的杯子給鬱安倒了杯茶水,狀似無疑道:“對了,人到齊了可以點菜了吧,鬱安你男朋友還來嗎?”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算堵車的話也該快了吧?”
先前去機場的路上陶酥就收到了好朋友的提前預告。
——鬱安這次回南城,不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一同的還有之前見過一次面的歌手樊林,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下飛機以後這兩人分開走了。
陶酥是沒想到這兩人竟然能好這麼久都沒散,上次在京城演唱會後臺和這個男生匆匆照了一面,她一時半會兒不太想得起來對方完整的臉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但這不妨礙她用這個名字來轉移話題。
“他還要一會兒,沒事,我們可以先點菜。”
果然只要提起樊林這個人,鬱安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成功轉移了過去,沒有再揪着“禮物”的事情不放了。
大家原本都是不怎麼熟悉的人,今天能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全是因爲一個共同的關係紐帶:陶酥。
宋桑池話不多,可好在鬱安和喬欣都是外向活潑的人,再加上壽星公本人時不時牽橋搭線拋出一點話題的引子,這兩人很快說到一塊去了。
沒有人能對娛樂圈裏那點亂七八糟的混亂事不感興趣,鬱安以往不知道憑着自己這個圈內人的身份搜了多少料,每當有這種需要熱場活絡氣氛的時候,她就會跳出來,挑一些刺-激而又狗血的事情來講給別人聽,原本素不相識的兩人在有了這層共享八卦的情誼後,立馬變成了朋友。
陶酥早已見怪不怪。
鬱安手裏的那些料,她沒聽過十遍也有八遍了,所以心思並不在這上面,她的心思……今天大約是全數落在某人身上了。
宋桑池就坐在她正對面的地方,倒是第一次聽鬱安說這些事情,所以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幾分,偶爾聽到一些好笑的橋段,也會忍不住輕輕勾起脣角。
陶酥不免有所感觸。
這人,做什麼都是淡淡的,說話的時候是,做事的時候也是,笑起來的時候還是,陶酥自問認識宋桑池這麼久以來還沒有在對方身上看到過太大的情緒波瀾。
即便是上一次網上的輿論鬧得滿天飛,她也只是看到了對方極度壓抑的一面。
陶酥不免開始好奇,倘若是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宋桑池也會是這樣嗎?
是極力隱忍將那樣的聲音咽回肚子裏,還是說,就那樣了……
正想着,桌子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隻手臂,一份六寸的小蛋糕被端上了桌,蛋糕上層果片點綴,撒了些巧克力碎屑,白絲絲的奶油剛一送過來就叫人聞到了甜膩的奶油香。
陶酥的注意力轉移,下意識就擡頭:“你好,這份蛋糕好像不是我們的,我們沒有點。”
服務生剛要開口解釋,宋桑池就搶先一步回答:“是我帶來的。”
她禮貌地和服務生道了句謝,然後纔將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擺了上來,開始拆蛋糕的包裝,一邊拆,也沒忘記一邊和陶酥解釋蛋糕爲什麼會出現在這:“既然說了是幫你慶生,那麼一點點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生日沒有生日蛋糕,又怎麼能行呢?
宋桑池的手很好看,纖纖素手白皙修長,每一根手指上指甲都圓潤潤的,一看就是平時有花心思特意修剪。陶酥初開始的時候不覺得,直到盯着對方這解蛋糕絲帶的手法看了一會兒之後纔不免想起她們今天在電話裏說的“自己拿,自己拆”。
這個說法,和眼前的蛋糕倒也對得上。
陶酥思緒亂飛,漫天神遊,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桌上的六寸小蛋糕已經被完整地拆出,她看見宋桑池往小小的蛋糕上插上了“2”“6”這樣的字樣,連起來的話便是26。
宋桑池將蠟燭點燃,往陶酥那邊推了推,輕聲開口:“來,許個願吧。”
餐廳裏熱熱鬧鬧的,沒有人在意她們這邊的小角落裏在發生什麼溫馨的事情,陶酥以往每年慶生的時候蛋糕都是往大了訂,大家一人一塊分下來總還會剩下一些。
像是桌上這麼小小一個秀氣版的,還是第一次。
“好,那我許願!”燃起的燭光映入瞳孔裏,耀眼又漂亮。
燭火搖曳着,陶酥以一副虔誠的姿態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等到再睜眼的時候,便一鼓作氣將蛋糕上的燭火給吹滅了。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的話,那麼她的願望是不是就要被實現了呢?
“好了。”陶酥笑盈盈朝宋桑池望去,然後伸手把桌上的蛋糕刀拿了過來開始分蛋糕。
六寸的蛋糕不大,所以不存在會喫不完浪費很多的情況,鬱安嚷嚷着要了一塊小點的,說自己不能喫熱量太高的食物,不然到時候上鏡看起來太胖就漂亮了。
將每一個人的蛋糕分好,陶酥也端起了自己的那份,幾份小蛋糕凌空一碰,頗有幾份喝酒舉杯的氣勢。
“——Happybirthday!”
一直到這頓飯結束,樊林也終究還是沒有出現。
關於鬱安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男友,陶酥仍舊沒能想起來對方的模樣,大約是上帝給予她靈敏聽覺的同時,也收回了一些相對於人臉的辨識度。
她總是記不清大家的臉。
晚飯過後沒有其它的活動安排,加上陶酥原本就沒有意思要特意操辦生日的意思,所以下了飯桌以後基本就是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