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還沒死呢,你們就打起來了?要是陛下哪天真的龍御上殯,你們是不是要把這離陽後宮鬧得天翻地覆……”
宮裝女子鳳釵微搖,蔥蔥玉指點在一羣嬪妃鼻子前罵個不停,一羣嬪妃硬是沒人敢搭話,其用詞更是把韓生宣驚得目瞪口呆。
這就是傳說中溫柔賢淑的皇后?
不對吧,
我眼花了?
韓生宣震驚之下,看一眼自己師傅元總管,見他低頭看腳的模樣,韓生宣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態度。
嗯,是我眼花了!
我離陽皇后向來溫柔賢淑。
纔不可能是個罵街潑婦……
韓生宣默默點頭,給眼前的一切下了定論,暗暗發誓這輩子都不把“殘酷”的真相說與他人聽。
皇后娘娘罵了好一會後,才停止了罵咧,但身上的凶氣依然不減。
雙手叉腰,對着一羣嬪妃兇道:“都給我回去,該幹嘛幹嘛!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陛下是失憶,不是死了!懂了?”
“懂了……”剛纔吵得最兇的幾個嬪妃現在就像只鵪鶉似的,不敢作聲。
教訓完嬪妃們後,頭戴鳳釵的皇后娘娘接着就教訓起皇子們來:“所有皇子都給我回去,沒有我的詔令不準出門。還有,回去以後都給我好好用功。知道了嗎?”
“知道了……”
一羣皇子發出稀疏的“知道了”後,皇后娘娘一個比劃,房間外的內侍陸陸續續的進來,將各自的主子帶了出去。
所有皇子嬪妃們都離開後,皇后娘娘稍微整理了一下儀表,坐在趙禮牀沿,爲昏迷的趙禮撫平每一撂細發。
皇后爲陛下整理鬢髮的那一刻,韓生宣覺着,那個傳言裏溫柔賢淑的皇后娘娘又回來了。
皇后每說話,只是在趙禮身邊坐了會,低低的罵了趙禮一句“負心人”後在一羣宮女的簇擁下離去。
現在,房間裏只剩下韓生宣,元總管,許御醫三人。
在門外遠眺,確定皇后娘娘離去後,元總管轉身對韓生宣說:“徒兒,你留在這兒看着陛下。我去給許御醫就近安排一下住處。”
說完,元總管扭頭看向許御醫,露出一個笑臉:“許御醫,事關陛下,還請許御醫在宮裏住幾天。至於許御醫的家人,我會安排專人照顧的。”
這個“專人”元總管咬得很重。
作爲活了五十多年的人精,許御醫哪能不知道元總管是在幹什麼。
不過他非但沒有怨恨,反倒還有些感激。自己家人在元總管的監視下,除非是陛下身體出大問題,不然都不會出事。
“許可在此謝過元總管。”
老御醫給老內侍行禮,長躹及地,元總管以同樣的方式回了一禮。
“走吧。”
元總管微微一笑,在前領路,許御醫緊隨其後。
元總管一走,牀上的趙禮就有了動靜。
“陛下…”
韓生宣見此驚喜的呼出聲來,趙禮則迅速讓其閉嘴。
“安靜!”
趙禮低吼。
韓生宣當即點頭,隨後又驚喜的看着趙禮,說:“陛下,你恢復正常了?”
“朕壓根就沒病!都是裝的。”
趙禮將自己裝失憶的事給韓生宣露了底。
“陛下爲何要裝病?”
韓生宣不解,他覺着認識陛下後的這兩天,他看不懂的事情加起來比前邊十八年的還要多。
“這自然是因爲朕失憶了。”
“啊?”
聽聞趙禮的答案,韓生宣非但沒有解惑,反倒是更糊塗了。
陛下的失憶是裝的,之所以裝失憶,是因爲陛下真的失憶了……
這是什麼邏輯?
韓生宣完全被繞暈了。
“陛下,還請不要愚弄臣……”
對於趙禮的解釋,韓生宣明顯不信。看着他那一副“陛下,我不是傻子的眼神”趙禮突然有些着急。
他好不容易收了個心腹,怎麼還不相信自己呢?
“我是真的失憶了!”趙禮連“朕”字都不用了,直接說出了我。
“說實話,除了你,我誰都不認識。”
韓生宣:“?”
“那我師父呢,陛下您還認得他不?”
“元總管?”
“對對對,元總管。”韓生宣見趙禮說出了“元總管”三字,有些激動。
哪知趙禮搖頭,回到:“不認識,這個元總管的名稱還是你告訴我的。”
“啊?”
韓生宣一臉驚詫。
“別啊了,朕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失憶了。只是當時,沒有表現出來罷了。”趙禮看着韓生宣的臉,滿是苦笑。
韓生宣聽着這個重磅消息,先是震驚莫名,後是歡喜。
陛下將這個消息告知於我,看來是把我真的當成心腹了。
“臣謝陛下信任。”
韓生宣雙膝及地,對趙禮行跪拜大禮。
“不必如此。”
趙禮上在韓生宣拜倒前將韓生宣扶起,看着韓生宣的眼睛到:“朕需要你成爲朕在暗中的影子,成爲朕手中無堅不摧的利劍,你覺得你能做得到嗎?”
“能!”
韓生宣回答地斬釘截鐵,趙禮拍了拍韓生宣的肩膀,笑道:“那以後你就是朕的暗影了。”
韓生宣點頭,眼裏閃過的都是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