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安然楚懷進 >第一百九十三章 魏安然病倒
    正逢皇帝對今春學子任命的時候,各家中了舉的都歡天喜地,等着任職做官,一時之間,整個京中都洋溢着喜悅。

    也有些被安排到偏遠處的,雖說官職大了些,但不在京中,便少了幾分喜悅。還有諸如三房那位沒中進士的二哥兒那般的,只能看着別人收文書,又眼饞又嫉恨。

    楚家算是三喜臨門,一時之間往來賀喜的,送禮的,攀關係的,絡繹不絕,楚家上上下下忙的腳不沾地。

    又是擺宴席,又是籌備謝禮,還要回禮,宴請賓客……這楚家門前車水馬龍,竟擺了半月有餘。

    這邊好不容易收了尾,便要開始忙活大少爺成親的事項。

    府上嫡長孫娶親,娶得又是頂頭上司家的女兒,自然是不敢怠慢。

    況且,人家唐小姐出身儒學大家,唐大人管的又是皇家的祭祀,朝會,宴請之類,其中禮儀頗爲精細,生怕有哪裏不合禮法,平白觸了唐大人和新媳婦的黴頭。

    所以這婚事,不光要大辦,還要風風光光,極爲細緻的辦。

    楚老太爺自然也想到了這些。這風光大辦需要銀子,請最好的人來操辦,也需要銀子……他大手一揮,從庫房賬上拿了五萬兩,來給嫡孫操辦婚事。

    而此時,楚府公家的賬上只有八萬兩,這一下就拿走了大半,如今不剩多少了。

    秦氏還覺得不夠,又從自己的嫁妝裏拿了兩萬添置東西,她就這一個親兒子,結婚得氣派纔行。

    楚大少爺婚事的賬上添置了七萬兩,便是喫穿用度一應挑了最好的,連轎伕馬伕,一人都做了一套極好的衣裳。

    一時間,這錢如流水般花了出去,看得劉姨娘又眼紅,又肉痛。

    這公中一共纔有多少錢,能撐得住他們這般糟踐?

    老大家倒是好了,她那一雙親生的兒女都成了親,接着便是那庶女楚安潔。可她的一雙兒女還要等,等大房家揮霍完,她的一雙兒女成親時去哪兒找銀子?

    如今楚家都來了京中,老三是個孝順的,每月例銀和拿的油水,統統交到老夫人手裏,連點私房錢都沒存,自己的月銀有限,能有多少錢。

    只是,楚家大哥兒和唐小姐這親事是她出的主意,即使再眼紅,也不能說一句不是,反倒時常得在一旁裝大方,“大嫂,這銀錢可不能省,哥兒一輩子就這一回,該花就得花。”

    等回了房,劉姨娘得狠狠摔幾個茶盞才能解氣。

    這也不是個辦法,既然沒人給操心,她就得自己攢這錢。

    她便命絲綢鋪子上的掌櫃,把每批布料都漲漲價,多賺一分,自己女兒結婚時便能多一根朱釵。

    就在她心煩意亂時,殊不知,自家絲綢鋪子的邊上,又悄咪咪多了一件同樣的絲綢鋪子。

    那家店開的悄無聲息,連正經的開業都沒做,像是那雨後從地裏冒出來的蘑菇,也瞧不見店鋪裏有什麼,只一個小夥計,每日把門板一掀,便是營業了。

    劉姨娘鋪子上的掌櫃派人出去瞧了一眼,自家跑堂的面帶譏諷笑笑,“掌櫃的,那店鋪看着實在磕磣,連正經匾額都沒有,只掛了塊木板,寫了個名,估計開不了幾日就黃了。”

    掌櫃的擺擺手,眼裏的譏誚都不屑地藏,啐了一聲,便回後面喝茶去了。

    上京城中,開店的講究個吉利,不光要放鞭炮,家底厚的,還得請助興的來,熱鬧完,纔算開了張。

    這家可好,連鞭炮都不敢放,估計是個不懂行的外鄉人。這條街上的鋪子租金都不便宜,小門小戶,哪裏比得上自己東家在朝中做官的,能撐足半月都是好的。

    只是過了幾日,這掌櫃的就笑不出來了。

    自家鋪子,雖然說不上人頭攢動,但也算紅火。怎麼這幾日人越來越少,正是換夏衫的時節,不應該啊!

    又過了半月,別說來的人少了,能有客來都謝天謝地了,整日的連個人影都見不着,鋪子裏時興的花樣都放過季了也沒人買。

    掌櫃的再也坐不住,便找相熟的老顧客打聽。這一問,倒是嚇了一跳。

    原來那新開的鋪子爲了站穩腳跟,比他們店裏的貨便宜了二成,這客人自然源源不斷了。

    掌櫃的喊了賬房來跟前,倆人拿着幾個賬本一通合計,最後拍拍手,毫不擔心了。

    原來,他們計算了一下,這綢緞的成本,運輸,租金和人工的開支,自家店裏能賺的也不過三成,隔壁鋪子算是白送了。

    這般做生意肯定有撐不住的一天,他倒要看看,這羣外鄉來的能撐幾日。

    ——

    這邊劉姨娘鋪子上的掌櫃正算計隔壁鋪子能撐幾日,那邊魏安然卻病了。

    魏安然心裏清楚,這病是怎麼來的。

    一來,楚四爺中毒一事她算是沒日沒夜的守着,又是診治又是行鍼,內裏消耗太大,又沒時間休息。再加上剛來京城,與揚州城是截然不同的氣候,適應不了,便暈倒了;二來,魏家的事情壓了她三年,本就焦慮不堪,那日又聽楊嬤嬤說了師兄他們的升遷,心裏想起上一世的結局,更是擔憂的不得了。

    自二舅舅去世後,珍奇齋和魏家的擔子就落到她身上,除了操心日常事務,還要繃緊神經,以備那人找上門來。如今夜非辰去禮部任職,葉秉竹成了五城兵馬司總使,她自覺此事有異,但也沒立場勸說。

    這一來二去,她便撐不住倒下了。

    府上爲大少爺的事操心,秦氏更是時時盯着。銀子是永遠都不夠花的,即使前期出了那麼多,如今花起來才知道,總得分些輕重緩急。

    再說,公家賬上的錢沒了大半,雖說花在她自己兒子身上,但她此時也是楚府的主母,得仔細計算着府上的開支,恨不得處處縮減。

    雖然知道魏安然醫術不錯,但也知道醫者不自醫的慣例。

    這求醫問藥,又是一大筆開支。

    不過,這秦氏倒算是還有良心,府上過得再難,也沒說不給魏安然出錢看病。

    去請了京中的郎中來給魏安然請了脈,又開了方子,楊嬤嬤親自去給她抓了藥,又親自給煎了。

    只是魏安然吃了幾日藥,這病卻沒見好,反倒越來越重,楊嬤嬤着急上火也沒用,只能痛罵京裏的郎中,沒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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