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安然楚懷進 >第二百七十三章 和魏家人一樣
    竹虛腦子裏嗡嗡響作一團,好不容易回了神,皺着眉頭盯着那張薄薄的紙,“估摸着宮裏也收到消息了。”

    葉秉竹點點頭,“他會怎麼做?”

    “估計今晚就會派御醫往南去,再派刑部的去查案,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別的。”

    “那咱們該如何行動?”

    竹虛沒回答,只是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眉頭緊鎖,“別的都好說,怕只怕他那個身子……”

    他那個身子,怕是大羅神仙都難救,更別提太醫院那羣廢物了。如今重傷未愈,再加上體內未解的毒,若是氣血流動稍有差池,那就……竹虛不敢再往下想。

    自己倒是可以跟皇帝自薦,去南邊給夜非辰診治,反正皇帝知道他和夜非辰關係好,不會多想什麼。但最嚴重的問題是,就算他去了南邊,也沒法給他解毒,純屬白折騰。

    若是算起來,如今似乎只剩一個人能救他,只不過,不知道那丫頭願不願意啊……

    竹虛一想起那張小臉,就抓心撓肝地想再見識見識她的醫術。

    雖然他很久以前就跟夜非辰提議,找魏安然給他診治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希望,卻都被他強硬地拒絕了,如今看來,這次倒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不過楚家那邊……”

    葉秉竹聽着他沒頭沒尾的這句話,氣得不行,“你個老東西,都什麼時候了,還嘟囔楚家那邊,有話就說,別賣關子。”

    竹虛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葉秉竹,我想讓魏安然去一趟。”

    “她?”

    葉秉竹瞪大了眼睛,看着發瘋的這個人。

    ——

    快到夜半,房裏的滿室狼藉纔算收拾乾淨。

    就在丫鬟們收拾時,魏安然就搬了張椅子,坐在一邊眯着眼看。

    她安靜的看着,又回想起下午發生的那一幕,實在是酣暢淋漓,讓她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魏安然今夜喝了些酒,染上一些醉意,兩頰熱的紅撲撲的。還好夜間有些許涼風,吹在人身上,捲走了煩悶和憂愁,只剩快意。

    魏安然由着楊嬤嬤把她攙回牀邊坐下,瑞雲替她拿溫水沾了帕子淨了臉和手,端着臉盆退了下去。

    楊嬤嬤替她脫了外衫,扶她慢慢躺下。正想替她吹滅燭火時,手卻被她拉住了。

    “嬤嬤,我今天真的很高興,回楚家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那日能比得上今天這麼暢快。”

    楊嬤嬤拍拍她的手,輕聲哄道:“嬤嬤都知道,小姐這幾年因爲魏家的時,憋悶了太久了。”

    “哪裏是憋悶啊,簡直憋得心都要停了。”

    魏安然被夜風一吹,醉意又上來了,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淚就從眼角滑了下來。

    “嬤嬤,若是爹爹還活着就好了,他要是在,母親還能多笑笑。”

    楊嬤嬤:“……”

    “嬤嬤,你可見過有幾個男人願意給女人把螃蟹一點點挑好,送到你嘴邊,然後還笑得開心,比自己吃了還開心的?嬤嬤,他對母親真的很好。”

    “小姐喝醉了,睡吧。”楊嬤嬤嘆了口氣。

    “我不是醉了,我只是有點想他,心裏有點痛。”魏安然說得越來越輕。

    楊嬤嬤嘆息一聲,替她掖了掖被子。

    她看着小姐的模樣,眼裏滿是心疼。

    小姐一雙眼睛靈動又清澈,卻也從不叫人看到她心底去,她雖常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卻也有牽掛。

    她心底藏着很多事情。

    和魏家人一樣!

    ——

    奢華精緻的臥房;

    善意深處的不懷好意;

    井邊的老槐樹;

    劉姨娘和楚三爺無情的嘲笑……

    這些上輩子的痛苦場景,藉着酒意偷跑出來,盤桓在她眼前心底,讓她陷入夢魘。

    “母親,母親……”

    魏安然突然睜開眼,等眼前清明瞭,纔想起自己身在何處。還沒喘一口氣呢,就突然看見窗外影影綽綽,像是有個人站在那裏。

    她屏息看了看,大着膽子走到窗邊。

    “是誰?”

    “我。”

    葉秉竹?

    魏安然忽的清醒過來,把噩夢忘了個乾淨,“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來……”葉秉竹捏着扇子,支吾不語,沒能把話說完全。

    魏安然眉頭緊皺。

    她印象中的葉秉竹,從來都是瀟灑不羈,張揚瀟灑的公子哥,而且話很多,向來只有別人插不上話的,卻沒有他無話說的時候。

    而今日,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吞吞吐吐的態度,倒像是經歷了什麼打擊,彷彿魂都丟了一樣。

    “竹虛在府外等着,三小姐可否願意同我走一趟?”

    “我師父?”

    魏安然在聽到竹虛的名字時,就把窗戶打開了,她目露疑惑,定定地看着葉秉竹。

    “葉世子,是不是有人中了毒,需要我去救?”

    葉秉竹突然瞪大了眼睛,目光懇切地看着她,“確實是這樣,魏安然,我想請你去救夜非辰。”

    魏安然心裏一驚,立馬點頭答應。

    ——

    楚府東側的衚衕裏,一輛低調的馬車停在牆角,竹虛就端坐在裏面。

    雖然他端的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但仔細看去,還能看到他的鬍子有輕微的抖動,眼神盛滿了擔憂。

    魏安然掀開側面的簾子,往裏看了一眼。

    竹虛聽到動靜,往身側指了指,示意她趕緊坐上來。

    魏安然利落地爬上馬車,剛坐好,葉秉竹也隨後上了車。

    馬車內並不是外面看到的那般樸素,三個人坐在裏面還很寬敞,馬車頂上還鑲嵌了一顆夜明珠。

    “竹虛,你直接說吧,她猜到了。”

    竹虛張了張嘴,最後決定直說:“好,那我就開門見山吧。安然,我想請你去南邊一趟。”

    “到底出了何事?”

    “元呈那邊遞了信來,說他半路遇刺,傷得很重。”

    魏安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在說只是遇刺受傷,江南地區那麼多的名醫,怎麼偏偏叫她去?

    竹虛垂下頭,嘆了口氣道:“要你去,不是爲了替他治療外傷。我也不瞞你了,這些年,元呈身上的毒又有擴散之勢,如今四散在身體裏,若這次重傷導致他血脈破裂,就有可能牽制不住,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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