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安然楚懷進 >第三百九十七章 胡奕隆必須死
    誰知這次不知道是誰在暗中教唆,給了錢糧,把這場鬧劇給挑撥成了復辟漢人統治王朝的造反。

    而兩廣地處偏遠,金人少,漢人多,當地大部分都是漢人,如此一呼百應,竟成了需要當地官員忌憚的一支隊伍。

    夜非辰一路緊趕慢趕,還是沒能阻止漢人的暴動之勢,在他到達當日,聽聞對方已攻下南邊一座小城。

    兩廣總督胡奕隆倒也不是個只會斂財的廢物,其人手段頗爲強硬,親自率兵,把小城攻打下來,並且屠盡全城百姓。

    他心裏明白,自己在兩廣待了這麼些年,就是路邊隨便抓個老百姓一問,就能知道自己做過什麼,要是真讓定王拿到證據,自己就是死一萬遍都不足夠。

    他本想着在定王到來之前,把這場暴動鎮壓下去,誰知他手段殘忍至極,原本不想反的民衆都起了逆反之心,所有人都豁出命去,非要與他胡奕隆幹上一場。

    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從沒下過雪的兩廣,今年冷得出奇,竟短暫的飄了會雪,一波又一波的寒潮,米倉糧倉裏空空蕩蕩,路上的屍體又多了起來。

    夜非辰一路走一路看,餓殍遍野,流離失所,心裏隱隱有了打算。

    早在夜非辰來之前,胡奕隆就收到了京中密信,說定王是自己人,要他低調行事,全力配合,把事情查清楚,他的身份和地位一點也不會動。

    胡奕隆收到信後,長長的鬆了口氣,當即拍板決定,從公中庫房裏掏了一百萬兩白銀,召集了幾千名工匠,連日給定王修了座行宮。

    饒是夜非辰見過不少驕奢淫逸的,這種做派的他還是頭一回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牆上的硃紅還沒幹透,這胡奕隆,不能留。

    他又想起來時路上看見的景象,心中冷笑,這人必須死。

    胡奕隆帶着兩廣的官員在行宮門前跪成一片,夜非辰朝皇城方向抱拳,道一聲:“聖躬安。”衆人才起身。

    到了前廳,胡奕隆的馬屁才拍出來,就有侍衛匆匆跑進來,說城外又聚集了一羣暴徒,胡奕隆嚇個半死,立馬跪在定王面洽,一句話也不敢說。

    夜非辰只說了一句話,“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胡奕隆身上的冷汗褪去,擡頭看向夜非辰。

    “此事還是胡大人最瞭解,還是您親自率兵,陳統領做副將。”

    胡奕隆看他面色無責怪之意,就知道慶王所說不假,行了個禮,帶兵往城外走去。面對陳深,他也不敢拿大,與他並行出了城。

    夜非辰短暫休整了一下,又叫了當地官員私聊,一夜未休息,對兩廣發生的事瞭解了十成十。

    遣散了官員,夜非辰又與樊先生細細商議對策。

    樊先生撫須思考,“王爺若想要慶王的信任,他交代的名單就要替他保下才行,可這胡奕隆實在不是個東西,你保下了他,皇上那邊不好交代這件事的起因,百姓那頭也不好交差。”

    夜非辰自然知道這個難處,災民一事,他不能簡單鎮壓了事,出的問題更不能撒手不管,慶王的面子也要保全,如何拿捏這其中的分寸纔是難題。

    “依老朽看,此事事關重大,牽扯甚多,完全避開名單上的人也不可能,王可以挑幾個小官開刀,殺雞儆猴,警示一番。”

    夜非辰沒有點頭,要他敷衍過去,良心難安!

    “先生,差事要辦,慶王的面子要賣,殺雞儆猴也好,找個替罪羊也罷,這胡奕隆,必須死!”

    “王爺?”

    樊先生以爲定王是個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如今心裏卻有些改觀。

    “樊先生,咱們這一路走來,看見的餓殍,流民,慘死的慘狀還少嗎?近年天災,已經到了百姓喫不飽,穿不暖的時候,這胡奕隆爲一方父母官,又做了什麼?強搶民女,濫殺無辜,魚肉百姓,你看看咱們腳下的這塊地,底下不知埋了多少白骨,這些都是兩廣百姓的血,我無法坐視不理。”

    夜非辰說這話時,言辭懇切,沒有半分王爺的天威,聽在樊應栢耳朵裏,卻是讓他對這個人徹底改觀。

    他心潮澎湃,這不就是他苦苦追尋的仁君之姿?

    他打量着夜非辰,此人眉眼凌厲,行事果決,利落,有臥薪嚐膽的氣魄,也有放手一搏的膽魄。他奪權爲復仇,但心中裝着仁慈和百姓。

    若能稱帝,定是難得一見的明君!

    樊應栢咬咬牙,“王爺,請給老朽幾日時間,老朽定爲王爺獻上萬全之策!”

    ——

    元宵一過,上京城又飄了幾次雪,天整日陰沉沉的。

    廷臨江上,緩緩駛來一艘船,下來數人,爲首的正是段東。

    鄧齊早就趕了馬車候在碼頭,看見人下來,忙迎了上去,“段大哥,趕緊上車吧,小姐都等急了。”

    段東笑笑,招呼身後的人上了馬車,自己則翻身上馬,直奔魏府。

    魏安然等到人的通報,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她一早就梳妝打扮好,如今帶着人匆匆往前廳趕,段東已經站在門口等着她了。

    二人對視一眼,魏安然笑開,“你怎麼黑了不少?”

    “風吹日曬,總會變黑的。”

    段東要朝她行禮,被魏安然伸手攔住,“你義父身體怎麼樣?”

    “義父身體很好,就是很惦記小姐。”

    段東沒有起身,而是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才罷休。

    魏安然扶他起身,看着他,又笑着說:“你長得也太快了些,如今我竟要仰頭看你纔行。”

    段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開口說起來正事:“小姐,人給你請來了,郎中姓吳,帶了媳婦和閨女,媳婦姓鄭,小女兒也懂藥理。”

    “你們是怎麼找到他的?”

    “吳郎中祖籍陝西,後來在一處給人看診,因爲幫人開了一副滑胎藥,惹上了官司,不得已逃到江南,在一處給人看診爲生,義父偶然聽說附近有個神醫,去請了才知道這些內情,花錢幫他擺平了官司,這才把他們帶來了京城。”

    魏安然皺了皺眉,一劑滑胎藥就能惹上官司,想必對方一定是高門大戶,怕是牽扯不少,這位郎中也是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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