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安然楚懷進 >第四百九十七章 我喜歡你
    魏安然看他真的像是被氣到無語,才軟下了態度。

    “沒有說三世相愛有什麼不好,只是,能有一世相愛,便是修來的福分。做人不能太過貪心,求得太多,老天爺會認爲你太貪婪,所以我這輩子沒什麼所求,只想求老天爺能讓你長命百歲。”

    魏安然輕輕柔柔地說完,眼中的溫情快要溢出來。

    夜非辰只覺得像是被閃電一擊而中,她的愛太過純粹,甚至讓他心疼。

    回鶻那場災難,在他心裏烙下難消的烙印,爲了復仇,他算計着一切可以算計的人、事,他心狠手辣,可以對任何於他有害的人下手,他心思縝密深沉,幾乎算得上詭計多端……他求得很多,他要權力,要真相,要仇人身敗名裂……卻唯獨沒想過自己。

    可這丫頭卻什麼都不求,只求他活着。

    這話,讓他沉寂已久的心,又跳起來。

    他再也不想壓抑那些情感,所以,他一字一句,都要講給魏安然聽。

    “魏安然,回鶻的男子若是有了心愛的女子,就會把他最珍愛的佩刀送給她。”

    轟!

    魏安然只覺得自己的心停滯了一秒,在這巨大的衝擊之下,她像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空空張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夜非辰又問了句:“魏安然,我們回鶻的刀,送出去,就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這一趟,我自然得來。”

    魏安然心裏充斥着各種情緒,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腦中,她無法做出一個在當下合理的表情反應。

    最後,她終於從這巨大的驚喜裏清醒過來,問:“我收了刀,然後呢?”

    夜非辰溫柔地看着她,像是不忍錯開一刻。

    魏安然仰着頭,頗爲傲嬌地說:“夜非辰,我可是絕對不會做妾的。”

    夜非辰把刀往她手裏一塞,“我有說過讓你去做妾嗎?”

    “……不是,”魏安然腦子亂成一團,“你不是還有個未婚妻朱璇語嗎?你打了場仗就把人忘了?”

    夜非辰微微嘆了口氣,“已經不是了。”

    魏安然更懵了,她走之前還沒解除婚約,這三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

    夜非辰看着她被這消息震驚地傻傻的模樣,大發慈悲地解釋了一句,“朱家知道了我命不久矣,就悔婚了。”

    剩下的,他並沒有跟魏安然解釋,那些來龍去脈,和他背後的算計對她來說並不重要,他沒了未婚妻,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地娶魏安然,這纔是最重要的事。

    魏安然不清楚來龍去脈,但清楚朱家對夜非辰事業的重要性,她不是傻子,朱璇語那麼喜歡他,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推動,她能想的明白。

    她想問一句:“夜非辰,你是不是腦子也壞掉了?”但是這一波接一波地信息打的她措手不及,她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

    忽然,她的臉被人用手托起,強迫她直視他的眼睛。

    “兩月前,我被困在涼州城,那是個邊城,也是塞北往上京的唯一關卡,若是城破,則夜非衡的大軍將南下直接殺入上京,而當時,城中不過四萬八千人,而城外,則是塞北軍近十四萬人。”

    夜非辰看着她,語氣平靜,像是在講述與他無關的事情。

    “我看着那些戰士一個一個倒在我面前,就想,人離世之前,最想說的話,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呢?”

    魏安然:“……”

    夜非辰帶着薄繭的手指輕撫過她的脣,曖昧繾綣,“我不知道別人想的是什麼,但我最想做的,就是親口告訴你,安然,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在南漳村的小黑屋裏,他躺了整整四年,滿腦子都是家仇國恨,他的心,早就在這整日的黑暗和仇恨中,被蓋上了一層又一層冷硬的外殼。

    誰能想到,她就像一顆流星砰的插進來,不給人任何思想準備,甚至無法推測她的下一步,一路橫衝直撞的來到他面前,就這麼闖進他的心裏。

    等他回過神時,才發現,這人早就穿破重重阻礙,在他心裏紮了根。

    夜非辰嘆了口氣。

    “魏安然,我在涼州城對你師傅說過一句話,我說——如果我此番有命回去,不管還剩多少年好活,我一定要娶她爲妻,絕對不拱手讓人,把她推得遠遠的,她只能是我夜非辰的王妃。魏安然,這把刀,你還要不要收回去?”

    要收嗎?

    要啊!

    魏安然聽完他的話,眼眶裏早就蓄滿了淚,她狠狠地給了夜非辰一拳,淚,就在那時落了下來。

    “你非要等到那個時候纔想明白,夜非辰,你個混蛋!”

    夜非辰看着她,眼中有歉意,更多的是柔情,“安然,我知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魏安然今日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失而復得,她撲到夜非辰懷裏,哭得像個孩子。

    她很少這麼哭。

    爹去世,她只是擦了一把眼淚,心裏裝着復仇,咬着牙等到最後那刻。

    娘去世,她所有的眼淚都化作仇恨,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而此時,她趴在男人懷裏肆無忌憚的哭,她知道,這次流淚,不爲血仇,不爲家恨,只是因爲他的懷抱太暖太可靠,她早就深深地愛上了這個人。

    哭完,她擡頭用紅彤彤的眼睛看着夜非辰,直白的問:“夜非辰,所以你現在,是打算娶我嗎?”

    沒等他開口說話,魏安然就輕笑一聲,警告似的說:“你得想好了再回答。你現在已經是親王了,我卻是個連親生父親都敢送進監獄的人,你說要娶我,是打了勝仗的一時衝動,還是爲了那些糧草決定以身相許,亦或是單純的爲了你那點佔有慾,不想讓我嫁給別人?夜非辰,我這人可是個死心眼,你若有其他人要娶,沒了念想,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甚至不會肖想,若讓我得到了再失去,那我會瘋的!”

    她坦坦蕩蕩地把一切都剖白給他看,沒有半點掩飾。

    夜非辰苦笑,“你給我列了這麼多理由,問了這麼多問題,倒是要等邑徒給我看了病,容我想好了再回答你。”

    魏安然皺着眉頭問:“如果邑徒說你的毒解不了,你是不是又要回到原先那副不想拖累我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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