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罈酒嗎?打都打了,至於這樣懲罰一個孩子嗎?”

    男孩低着頭,單薄的身體微微顫抖,顯然是有些扛不住鞭刑。

    管事一臉苦哈哈的神色:“王妃教訓的是,是奴才的不是,可這千歲府向來賞罰分明,這是千歲爺定下的規矩……”

    秦秋有些心中不快,初一哈了一聲。

    “狗奴才,你跟王妃就這樣說話?誰給你的狗膽?”

    管事沒覺得自己奴大欺主,就是以事論事。

    一番解釋秦秋到沒怎麼,初一火了。

    “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把此事稟報給千歲爺的。”

    秦秋來了千歲府向來不問世事,奴才都覺得她好欺負。

    明面沒人敢爲難她,私下卻有個把不長眼敢胡來。

    管事梗着脖子跟初一掰扯了起來,秦秋生氣了。

    溫溫和和的一個人能生氣,可想這管事都說了什麼。

    “初一把這孩子帶走,以後就跟在我身邊伺候着吧!”

    男孩驚喜擡頭看着她,管事插話:“王妃,這不附和府裏規定,他是下等奴才出身,只配幹些出粗活……”

    秦秋笑了:“本王妃做事需要你教嗎?你跟我到底誰纔是主子?”

    一句話懟的廚房管事啞口無言,秦秋都忘記自己來廚房幹什麼的了,氣呼呼帶着初一跟那男孩離去。

    柏侯麟睡着前秦秋還好好的,睜開眼睛就見她一臉不是心思。

    “誰招惹你了?”

    柏侯麟睡覺了,不會招惹秦秋不快,既然不是自己,那指定是別人。

    秦秋也是被氣到了,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學了一遍。

    柏侯麟心中很震怒,自己哄着捧着的人,居然受了一個奴才的氣。

    “別生氣,我給你出氣。”

    秦秋也沒反應過來這個出氣是什麼意思,柏侯麟不再說話,她起身:“我去給你端水洗洗臉。”

    柏侯麟在她出去後,喊來了杜發,管事不到一刻鐘命喪黃泉。

    可能管事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壽終就寢。

    秦秋回來時,柏侯麟還是那副神色,本根看不出剛剛他下達指令殺了一個人。

    隨後秦秋就發現,不管是山莊原來的奴才還是千歲府跟過來的奴才,一個個對自己畢恭畢敬。

    秦秋有些納悶這些人的反應,很快男孩給了她答案。

    那一刻,秦秋心顫了。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幾句話會要了一個人的命。

    秦秋回到了柏侯麟房中,看看他幾次欲言又止。

    終究是良心難安問出了口。

    “爲何要殺了他?不過半了幾句嘴而已,罪不至死……”

    柏侯麟輕笑:“你是主,他是奴,主是什麼,是他們仰望的人,奴是什麼?不過是活在權勢最底層的螻蟻,主有對奴的生殺大權,你心軟就力不住規矩……”

    一席話說得秦秋啞口無言。

    站在柏侯麟立場來看此事,管事的確是死有餘辜。

    站在秦秋立場來看,管事就是罪不至死。

    房中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柏侯麟知道她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些事情,但要學會慢慢接受。

    秦秋雙手攪動着帕子:“不聽話可以把他賣了,不至於殺了他。”

    柏侯麟嘆口氣:“知道什麼是殺一禁百嗎?知道什麼是殺雞儆猴嗎?我做這些還不都是爲了你嗎?”

    秦秋語塞、

    柏侯麟輕輕拉住了她的手:“不用心懷愧疚,也不要去自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

    秦秋看看他沒有言語:“讓那男孩留下伺候我吧!”

    不想在糾纏那個話題,畢竟已成事實,多說無益。

    “小秋,初一沒有告訴你麼,你身邊除了我,不能有其他男人,就算是個男孩也不行,除非他是個閹人……”

    秦秋僵住了,初一跟她說了。

    “難道就不能破例嗎?那孩子真的很可憐。”

    天下間可憐的人太多了,這孩子只是茫茫衆生其中一粒。

    柏侯麟緩緩閉上了眼睛:“你留下他,會給自己帶來很多是非,皇后若是知道指定會大做文章……”

    秦秋輕輕咬脣,柏侯麟有心於心不忍:“讓他去侍衛營吧,以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男孩原本是最低等奴才,是沒有資格進侍衛營的,如今柏侯麟開口了,男孩算是徹底擺脫了賤奴籍。

    這都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男孩未來不再受限制,可以博取功名等等。

    秦秋一臉驚喜看着他,有些喜出望外。

    把事情告訴了男孩,他哭了。

    跪在地上給秦秋磕頭,額頭都磕淤青了。

    初一把孩子交給了千歲府侍衛長,自此這孩子命運徹底被改變了。

    秦秋返回房中,柏侯麟在牀上哼哼呢!

    對個外人的事情都如此上心,越想心中越不快。

    “還難受嗎?”秦秋見他哼哼唧唧的忍不住開口詢問。

    “嗯,心口悶。”柏侯麟捂着自己胸口,哎呦上了。

    冷御醫一天請脈三次,就說他驚嚇過度,也不開藥方,說服藥無用。

    秦秋瞧了瞧他:“要不換個御醫呢?”

    她懷疑冷御醫醫術不行,不然爲何柏侯麟病情不見起色呢?

    冷御醫要是知道自己被秦秋嫌棄了醫術,怕是得氣死。

    柏侯麟搖了搖頭:“不用了,就是驚嚇過度,你快抱抱我……”

    秦秋上去了,窩着了他懷裏,柏侯麟勾着嘴角心情大好。

    在牀上膩歪了三天,柏侯麟自己都躺不住了。

    要秦秋陪他出去走走。

    秦秋扶着他,柏侯麟走一步哼哼幾聲,都趕上病入膏肓的老人了。

    來到了小花園,扶着他坐下,柏侯麟有氣無力開口:“我渴了!!”

    秦秋讓初一把茶水端了過來。

    柏侯麟潤潤嗓子,瞧着花園裏的花:“喜歡這裏嗎?”

    秦秋看看:“喜歡。”

    “我也喜歡這裏。”

    秦秋笑了笑,杜發過來在他耳旁不知說了什麼。

    “我有點事去書房一趟。”

    秦秋目送他離開,柏侯麟拐個彎也不裝了。

    到了書房,辰王心急如焚在等他。

    “九爺爺,孟家要兵變,我們要如何應對?”

    柏侯麟一臉嚴肅:“消息可靠嗎?”

    辰王頷首:“孫兒已經派人證實了,孟家的確在招兵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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