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司容回府,已經過了定親吉時,不過宴會現場賓客絡繹不絕,氣氛熱鬧,一點兒也沒受另一位主角缺席的影響。

    夏司容打開直播間,點擊了下錄製開始的按鈕,就叉了窗口最小化,並將聽筒設置了靜音就沒再理了。

    畢竟待會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粉絲要是在彈幕激情怒罵,叮叮咚咚地信息聲襲來多少還是怕會影響到她發揮。

    夏司容一踏入大門,眼尖的夏父就注意到她了。夏父捅捅站在他旁邊妻主的腰,告知她女兒已經回府。

    夫妻倆面上笑吟吟應對賓客,轉頭卻無聲無息退到角落,攔住夏司容來到偏廳。

    “刷!”

    等沒人看見了,夏母立即甩開手,好似夏司容身上有瘟病,握久了能傳染上一樣。

    她沉下臉怒斥道:“夏司容,你眼裏還有沒有規矩,平日裏花天酒地就算了,你還記得今兒是什麼日子嗎?”

    “這麼重要的日子!你倒好,鬼混到如今纔回來,若不是語琴替你頂了上去,你叫我夏家臉面何存?”

    “若是早知曉你品性這般不堪,還不如剛生出來就把你淹死。”

    見她一連串說這麼多,可知是氣壞了。夏司容挑挑眉,彈了彈身上被夏母碰過的布料,搖搖頭遺憾道:“真可惜啊,我沒被淹死,還長這麼大了。”

    “你,你這畜生!”見夏司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夏母氣得臉紅脖子粗,“若不是念你是我夏家親骨肉,我必定──”

    “必定如何?”

    夏司容抱着手臂,反脣相譏道:“母親,您嫌棄我配不上夏家親女兒這個身份,嫌棄我鄉野長大,怎麼不想想,造成如今局面的是誰?”

    “當年我一個剛出生的嬰孩連人都認不得,就慘遭算計調換,該怪罪的又是誰,還是說,當初奶爹將我換走,是母親的意思?”

    夏母氣紅的臉這會兒又變青了,暴跳如雷道:“滿口胡言!我們若是不管你死活,知道抱錯的事情後就不會認你回來了,有什麼對不起你的?”

    “哈哈。”聽到這話,夏司容微微彎下腰,一面拂掌一面笑出聲,“您接的是哪門子親生女兒回家呀,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比您親女兒有存在感吧,先不說把冒牌貨捧在手心寵的你倆,就說我請門房開門,那還得看人臉色呢。”

    “恩將仇報,”夏父從方纔母女倆起爭執的時候就皺眉連連,卻只是對夏司容的話不滿,“你現在錦衣玉食的,我們哪裏對你不起,若是不接你回來,你指不定在哪個山疙瘩裏啃樹皮呢。”

    聽聽,這話說的,夏司容有被無語到,翻翻白眼懟回去,“您可真行,按照您的說法,以後夏家的子孫都應該被換到山疙瘩裏啃樹皮是吧。”

    沒想到她如此牙尖嘴利,夏父被懟得措手不及,張張嘴巴卻半天說不出什麼話來。

    好在這時有人進到偏廳來,輕柔的嗓音聽得人舒心不已,“母親,爹爹,可是姐姐回來了?”

    穿過屏風,來人一身紅色禮服,相貌雅緻,舉手投足帶有文人氣質,正是跟夏司容互換身份十八年的夏語琴。

    她穩步不絮走了過來,看見夏司容,臉色微微一滯,不過瞬息便又帶上了微笑,站到夏司容身邊用一種打趣的語氣說道:“姐姐怎麼才從春風樓回來,這會兒吉時都過了,賓客也該散去不少。”

    夏司容朝遠離三人的空地跨了一步,豎起一根手指頭左右擺動了少時,才露出點高深莫測的笑容,問道:“不對,我應該什麼時候回來,你不是最清楚嗎?”

    側身擋在夏母夏父面前,夏語琴嘴角略微翹起,但還是一派溫文爾雅地說道:“妹妹確實不知。”

    瞥了站在旁邊的夏母夏父的臉色一眼,夏語琴繼續有意無意地補充:“姐姐你也太貪玩了,方纔吉時快到了你都沒有回府,叫人去尋,回來稟報的卻說你不在春風樓,不知所蹤了,姐姐都不知道那會兒我跟母親爹爹有多急。”

    夏司容點點頭,打開她從徐冬那順來的一把紙扇搖了搖,很無所謂地說:“嗯,確實是難辦,”說着她眼睛一轉,指了指夏語琴身上的喜服,說:“不過,我這女主角沒出現,定親宴不也照常舉行了嗎?這兒有我沒我好像也沒差啊。”

    夏語琴眼睛微眯,嘆了口氣,好像很無奈的樣子,看着夏司容說道:“姐姐不必擔心,我跟聞兒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只是替姐姐跟他舉行了定親宴,跟他有婚約關係的還是姐姐的。”

    頓了一下,她有些沉痛地看了看夏母夏父,繼續解釋她爲什麼會幫姐姐舉行定親宴,“也是爲了我們夏家,若未能如期舉行儀式,跟徐家這門親事恐怕就會生變……”

    “等等,如今你幫我跟他舉行定親儀式,”夏司容打斷了對方的長篇大論,並反手用她的邏輯啪啪將她的臉打腫,“那日後你是不是就要替我跟他成親,替我跟他圓房,順便讓他肚皮鼓起來,替我生個孩子?”

    “反正這十幾年你代替我也已經很習慣了,何不直接蠶食掉我的一切,”稍稍吊了下胃口,夏司容纔拿紙扇挑起對方的下巴,勾脣笑道:“你想要,直說就是了,何必費盡心思。”

    彷彿聽到的話有多麼惡毒似的,夏語琴欣長的身形晃動了幾下,受不住打擊一般,連退兩步才重新站穩。

    她的目光掃過在場三人,而後垂下眼眸說道:“怎麼會?我斷不敢這樣想。”

    一直疼着長大的女兒受到這麼大的委屈,夏父哪裏能夠忍受,他恨聲道:“夏司容,是你吉時到了還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妹妹幫你,你怎麼忍心苛責她,還用這種惡毒心思按到她身上。”

    伸手攔住激動的夏父,夏語琴搖搖頭:“爹爹,不怪姐姐,確實我們沒有考慮到姐姐的心情,不過姐姐放心,即便我和聞兒心意相通,但他許給了你,我就不會拆散你們。”

    說這些話,似乎用光了夏語琴全身力氣,她低落地保證道:“我,我以後不見聞兒就是了。”

    卻剛好被撞進來的可人兒聽到了,趕來的徐聞抱住夏語琴的手臂,哭得梨花帶雨,又狠狠瞪了夏司容一眼,“夏司容,你出醜還沒出夠嗎,又想逼語琴姐姐做什麼?”

    而夏司容看了他一眼,只皺皺眉,並沒有回話。

    見她不搭理自己,徐聞以爲她又在憋什麼壞招兒,跳腳道:“我告訴你,我已經跟語琴姐姐完成定親儀式了,我只會嫁給她,你這輩子都別想做我們姓徐的妻主。”

    這一次夏司容又皺眉了,似乎徐聞說的話她一點兒也不愛聽,忍不住提出異議,“抱歉,我能不能做姓徐的妻主,恐怕不是你能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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