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句話叫“有了媳婦忘了娘”,我們正好是這樣的一代。離開了窮山僻壤的土地之後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誰了,忘記了自己的根在哪裏了。見過太多和我一樣從西海固走出來的窮學生,沒錢的時候和流浪漢一樣,有工作有錢的時候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不知道錢該怎麼花了。從此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綠,出現在太多不符合我們這種身份的人出現的地方。
其實西海固只是一個特例,是一個人們談及色變的窮山惡水,是一個被世界公認的窮在骨子裏的地方。然而在整個寧夏,在整片華夏土地上又有多少的“西海固”呢!想必從那些地方出來的和我們一樣的漢子也會做出“娶了媳婦忘了娘”的事情來。
2011年11月,再一次回到西海固,準確地說是固原,發現那片土地已不再是我夢中的故鄉。離別多年以後,那所城市的發展已讓我在她的懷抱裏無所適從,在她那乾枯的內裏缺少了曾經的淳樸,多了現代都市生活的紙醉金迷。或許曾經的山域小城也逃不了現代文明的侵蝕,漸漸地褪去了以往的貧窮與憨厚。
對於家鄉的蛻變,我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悲哀,看着那些曾經的磚瓦房變成現在的高樓大廈,心中感到莫名的悸動。不知道是感情的流露還是對過往故事的回首,又或是對熟悉又陌生的場景的哀嘆。
離開家鄉三年有餘,雖然期間斷斷續續回過好多次家,可卻沒有一次能夠完完整整的回顧一眼故鄉,更不可能像高中畢業時踏遍固原的每一寸土地。而今的回家只是一種回訪,看看爸爸媽媽,兄弟姐妹,留戀一下血濃於水的親情。有時候在想,隨着我們年齡的增長,心性的成熟,是否還有資格回到那片故土,是否還能夠被稱之爲故鄉人呢!如果把時光無限的擴大,那我們現在也過着真正的“北漂”生活,思想富裕,生活貧窮。
作爲一名寧夏西海固窮山村裏的漢子,我代表不了整個寧夏人,我只以我個人的觀點闡述一些事實。我不知道外鄉的生活有多好,外鄉人的素質有多高,是不是真的“北京人都是活雷鋒”呢?但有一點我很奇怪,既然你們的家鄉環境那麼好,人的素質那麼高,那你們爲何要來這“窮山惡水出刁民”的不毛之地呢,不是自討苦喫麼。既來之則安之,這片貧瘠的土地養活着你的一家老小,你還罵這片土地不好,那你說你是什麼啊。如果有能耐的話你完全可以不來,何必和這羣素質低的人一起生活呢。來了還說這樣的話那你只能是無德無能之人了,也是一個沒素質的人,甚至丟了你故鄉人的顏面。別人說什麼隨他們去,你別進去參合,免得降低了你的修養。
作爲寧夏人的我們,老被別人說三道四難道臉上有光啊,怎麼就不汲取點教訓,還老是一副洋洋自得的傻逼樣,好像人家是來你家要飯似的。大傢伙都是窮山溝裏出來的,有點自知之明,別動不動就來一句“我是本地人”,本地人有啥可牛逼的呢,有能耐比人家地位高掙得多啊。尤其是西海固的漢子,該成熟起來了,別總是小人得志便猖狂的嘴臉,辱沒了咋老爹老孃的名聲。想想咱家鄉兩鬢白髮,滿臉皺紋的親人,還有啥資格驕橫跋扈啊。
朋友們,都醒醒吧,別再執迷不悟了,都多大的人了還玩兩三歲娃娃的勾當。希望多年以後衣錦還鄉之時我們都能做一個有素質,有修養,有文化,人窮志不窮的“刁民”。
2011年1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