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黎貿給席言安排的助理是布布。

    布布曾經是他的祕書。如今的祕書換成了戴眼鏡的暹羅貓,腹黑小羅。

    入院第二日,席言不顧醫生反對,辦理了出院,在布布的陪同下,再次回到外景拍攝地。

    導演李家棟,製片人朱明以及副導演朱利對他的迴歸表示了歡迎。

    劇組裏的其他人,包括演員、場務以及演員們的相關人對他的態度跟以前相比肉眼可見的,更加好了不少。

    席言清楚,他們熱情和關心是跟花黎貿有關的。

    花黎貿果然解決好了劇組的事情。

    席言暗暗感激花黎貿給他演完這個角色的機會。

    他不想給花黎貿樹敵,也不想讓自己在這裏過分出風頭,反而更加禮貌,更加謙遜,更加珍惜這次演出機會。

    有陳逸飛這個前車之鑑,席言懂得,不管一個人多紅,在表面上有多少人追捧,在背地裏,那個人也會被罵到狗血淋頭,被嫌棄到無以復加,被恨到恨不得消失的地步。

    他不想成爲那樣的人。

    做妝發時,席言看着鏡中自己的造型,不解,問道:“之前不是說要體現我是武癡,不修邊幅嗎?造型怎麼又改回去了?”

    髮型師道:“席言,你可真會開玩笑。如今,你有人保駕護航,誰還敢在你頭上胡來!你故意挖苦我啊!”

    席言連忙否認道:“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用這個造型不連戲啊。”

    髮型師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副導讓我按着原來的造型給你弄的。”

    化妝師在一旁準備,說道:“副導也讓我化原來的妝面。”

    席言道:“哦,這樣啊,那我就不問了,你們弄吧,弄吧。”

    造型做到一半時,副導演朱利來了。

    他是來送新劇本的。

    化妝間的人都很意外,沒想到朱利會做這種小事情,當大部分人都認爲朱利要藉機跟席言打好關係時,朱利顯露了他的真實意圖。

    他是衝着布布來的。

    布布是個大美女,毋庸置疑。最要命的是,她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湖水一樣清澈、美麗的,勾人心神,引人沉淪的。

    今日,布布隨同席言一同出現時,劇組的人還以爲是新來了不得了的女明星呢!後來,人們得知布布僅僅是助理,在爲布布覺得不值的同時,對席言有美女相伴羨慕不已。

    朱利是個喜歡勾搭美女的,自然逃不過布布的美麗誘惑,即使布布完全沒有誘惑任何人的意圖。

    席言可不希望自己的助理被騷擾。

    而且,他知道,布布曾經是總裁祕書,如今要布布成爲他的助理是委屈人家大美女了。

    雖然他知道布布是聽命於花黎貿,但他對身份變化的布布抱有一份歉疚之心。畢竟,人家本該在高級寫字樓裏享受的,而不是跟着他到野地裏奔波。

    他覺得有必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席言要開口阻止。

    但布布先他開口了。

    布布一笑嫣然,對朱利道:“聊天啊,可以啊,席言的妝還得花好一會兒呢,我有時間。不過,副導,聊天費口舌,你不能讓我乾巴巴跟你聊吧,有飲料嗎?”

    朱利沒想到美女這麼給面子,歡歡喜喜道:“有,當然有,想喝什麼?”

    布布笑道:“我呀,想喝奶茶。”

    朱利道:“行。”

    布布又道:“可我一個人喝不好意思,副導,我一看啊,你就是個大大方方,慷慨有愛,有擔當的好男人,你也請大家一起喝好不好?”

    朱利被誇得飄飄然,暈暈乎乎就答應了。

    布布笑道:“謝謝副導,你真好。那你去外頭等我,我跟席言交代幾聲,就去找你。”俏皮地擺擺手。

    朱利樂呵呵出去了。

    席言自責,對布布道:“布布,你不用理他。朱利他這方面不好。他願意背後搞小動作就搞好了。我不在乎的。”

    布布讓席言放心,笑道:“放心吧,他佔不了我的便宜的。我最會對付這種人了。你看到啦,他還沒對我怎樣呢,我先給大傢伙每人送了一杯免費奶茶了。”拍拍席言的肩,讓他安心看劇本,走出了化妝間。

    席言難以安心,左思右想,決定尋求花黎貿的幫助。

    而花黎貿給他的回覆跟布布對他說的話一樣:“布布能對付,不用擔心。”

    席言不能不相信花黎貿。

    他只好一邊等布布回來,一邊看新劇本。

    新劇本是爲了給席言受傷的狀態在劇中出現提供合理理由而連夜趕出來的。

    改動內容並不大。

    席言的角色依舊是面癱、沉默寡言的武癡。

    他的臺詞依舊很少。

    最大的改動便是,從今日起,席言要從右手劍,換成左手劍。

    動作戲部分難度大了很多,很多。

    但動作戲的難度加大於席言不是最難的。

    他要面對的最難的部分是騎馬。

    他是因墜馬受傷。他對騎馬有了恐懼心理。

    克服這份心理對席言來說纔是最大的挑戰。

    想到馬匹,席言控制不住地害怕,變了臉色。

    化妝師問:“席言,你怎麼了?”

    席言如實道:“今天得騎馬。”

    化妝師驚道:“你這樣還騎馬?”眼睛看着席言那吊着繃帶的手。

    髮型師道:“我覺得你不用擔心。一定會安排替身的。你那老闆身家不小,製片人巴結來不及,他跟導演一定不會爲難你的。”

    席言道:“我那老闆今早跟我說了,武打戲可以找替身,騎馬戲絕對不能找,一定要我親自上,否則的話,就不讓我演了,也不跟我簽約了。”

    化妝師和髮型師一時不太能理解這要求。

    席言自己主動爲花黎貿辯解道:“其實,他也是爲我好吧。我以後要演戲,肯定避免不了要騎馬,總不能一直害怕着。早些克服對馬的恐懼也好。”

    即便席言這樣講了,化妝師和髮型師還是覺得這要求強人所難。

    其實,他們覺得,席言既然有了靠山,乾脆退出劇組,好好養傷,準備新工作就好了,何必如此辛苦地繼續這可有可無,跟個打手差不多的男四號的角色呢!

    不走運的話,傷上加傷,這人不就廢了嗎?

    想到花黎貿爲了讓席言繼續演戲,給這部劇加了投資,挺重視的樣子,他們覺得,花黎貿的要求有些不合理。

    畢竟,那麼多錢都能眼也不眨地砸出去,他何必爲難自己的演員呢。

    結合這麼多年在工作中聽到的各種匪夷所思的八卦,他們不由猜測其中另有隱情。

    化妝師問:“席言,你說你還沒簽約啊。”

    席言點頭。

    化妝師又道:“那位花總會不會是耍你玩的?故意爲難你啊!”

    席言道:“爲什麼這麼說?人家有必要玩我嗎?再說了,這麼爲難我有意思嗎?”

    化妝師道:“你真不知道,好些有錢人都喜歡玩新奇的,花樣可多呢。說句玩笑話,人家窮得只剩下錢了,得尋找特別的方式,豐富一下生活。你不覺得有意思,人家或許樂在其中呢。”

    席言不懂,問道:“什麼意思啊?”

    髮型師插嘴道:“你知道吧,化妝間可是八卦集散地。我們聽的八卦比見報、見網的勁爆多了。”

    席言點點頭。雖然以前他是龍套,但對這個說法是知道的。

    化妝師道:“我以前聽說過啊,就那種小說裏纔有的情節,兩人打賭,看誰先追上哪個美女還是帥哥,輸的那個讓對方壓什麼的。被追那個純工具人,傷情又失身的,可慘了。”

    席言驚了。

    他捂着嘴道:“真有這種事啊!”

    化妝師和髮型師齊齊點頭。

    髮型師道:“哎,說起來啊,人的下限真是沒下限呢。反正我們也是胡亂猜,不過,你模樣不錯,被人盯上也不是沒可能,你自己多加小心吧。每年,像你這樣的小年輕,稀裏糊塗喫虧的不少呢。”

    席言想了想道:“謝謝哦。不過,我覺得,他不像是耍我玩兒的。”

    化妝師道:“嗨,就這麼一說,別太認真。命好的人也不少啊。”看了看左右,確定沒其他人進化妝間,說道:“你知道咱們那女主角吧,她就命好啊,金主就捧她一個,聽說,是真愛呢。”

    髮型師道:“我也聽說了,要結婚的,是吧。”對席言道:“來,閉眼,該定型了。”

    席言閉眼,聽着噴霧嗤嗤的聲音。

    聽髮型師道:“好了,別動,待一會兒。”

    席言睜開眼,皺了皺額頭,對髮型師道:“謝謝。”轉頭看向門外。

    髮型師問:“擔心那美女啊。”

    席言道:“時間有些長啊。”

    髮型師道:“我覺得,那美女不是好惹的,你不用擔心。”

    化妝師跟着道:“朱利那人,勾搭過不少人,確實沒法讓人放心,不過,他心裏有數,知道什麼樣的人能下手,什麼樣的人不能下手。那美女跟你一起的,都是那花總的人。朱利不會沒眼色跟那花總搶人的。他也就是過過嘴癮,覺得能跟大美女說說話有面子。”

    髮型師道:“就是,就是,朱利也就仗着他哥哥的名聲,騙騙剛入門的小姑娘。說不定,還是讓人家騙的呢。”

    化妝師八卦起來,問道:“哎,席言,那美女真美,我們之前還說呢,這長相的,不出道虧了。她跟花總什麼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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