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瀟抱着私人物品,失魂落魄的走在公司走廊裏。

    四周同事都向她投去不一樣的眼光,有的鄙夷,有的輕蔑,有的嘲諷,有的差點鼓掌,大快人心。

    唯獨沒有同情。

    在下樓梯的時候姜燦與她擦肩而過。姜燦愣了愣,恍惚間想起一週之前她被警察帶走,也是走的這個樓梯間,同樣與程瀟瀟在這個位置相遇。

    短短一週,角色對換,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姜燦尷尬的點點頭,笑不出來,正要從旁邊走過去,猛然對上程瀟瀟那雙能殺人的眼眸。

    姜燦心頭狠狠一顫。

    不過這次程瀟瀟瞪着她,眼中除了恨意,還有幾分恐懼。

    恐懼……?

    姜燦一時間想不通。

    再想看她時,程瀟瀟已經抱着自己的東西飛快消失在轉角處了。

    ……

    幾個男人聚在酒吧包間,昂貴的羅曼尼康帝喝的只剩了小半瓶。

    除了白景淵樂在其中,其餘幾個人似乎都不太喜歡這種聲色犬馬的地方,尤其是顧莽。然而這次白景淵做東,大家只能隨着他來。

    “三哥,老葉,你們儘管喝!”白景淵一邊透過窗戶觀察下面舞池裏美女們的鋼管舞,一邊樂呵呵的看向他們,“我這裏存酒多,喝多少都行!哎,方寒,你也來!”

    方寒有些拘謹,臉上帶着清冷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看了看顧莽。

    “三哥,”白景淵走到他身邊拍拍肩膀,“你別總是繃着一張臉嘛!小嫂子那事兒不是都解決了?再說,這裏的妞兒個頂個正點,不看白不看……呵,雖然你結婚了,但給眼珠子過個年總行吧!”7K妏斆

    話音剛落那雙凌厲的眼珠子就盯在他身上了。

    白景淵尬笑兩聲,知道自己酒後失言,狠狠掌嘴。

    “時間不早了。”顧莽放下酒杯,“我該回去了。”

    “不是吧,現在才……”白景淵說到一半,就被葉琛和方寒用眼神制止。

    是啊,人家霍三爺現在是男版灰姑娘,必須準時準點回家。可是灰姑娘回家是午夜十二點之前,他這個時間算怎麼回事!

    “後天我有比賽。”顧莽走到門口,回頭看他們一眼,“記得過來給我捧捧場!”

    “什麼?”葉琛一愣,“你還真要上場比啊?”

    “都已經跟她這麼說了,不比的話不是露餡了?”

    “可你多少年沒打過了!”

    顧莽眸色一窒。

    想當年拳擊運動也是霍氏繼承人必選的課程之一。他一直學的很出色,還在幾項國際性賽事中拿過金腰帶,跟世界拳王同臺也毫不怯場。

    飛機失事之後他在儘量恢復體能,雖然已經恢復的很不錯了,但想變的跟從前一樣,恐怕還得經歷漫長而艱難的訓練。

    何況他身上的舊傷隨時可能復發。

    “沒關係。”顧莽輕笑,“是很多年沒打過了,但一直都有訓練,區區一場比賽應該不在話下。”

    “那……小嫂子也去?”

    葉琛笑了笑,“儘量別讓她去,場面血腥,她肯定受不了。”

    顧莽偏頭看他,“這你可說錯了。”

    他一臉的自信,提到姜燦時眼睛都會發光。“我們家姜燦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能扛得住事兒,而且在大事面前十分鎮定!”

    “所以我準備給她在觀衆席正中央安排座位,讓她親眼看着自己男人是怎麼把別人打的落花流水!”

    嗯,她一定會覺得他就是她的蓋世英雄,以他爲榮!

    顧莽想着,臉上流露不一樣的神采,嘴角高高揚起,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

    他拉開門走出包間,迫不及待的往家趕。

    白景淵看着他背影愣了半晌,哭笑不得的看向方寒和葉琛,“這是吃錯藥了?”

    “去你的!”另外兩人終於鬆了口氣,不必僞裝,恢復本來面目,跟白景淵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要我說就你倆最假!明明願意來這地方,還非得裝清高!”

    “沒辦法啊!”方寒笑道,“誰讓那位爺自帶低氣壓,走到哪裏都有壓迫感!”

    “那咱們就碰個杯!”白景淵舉起酒杯,想了想,“就祝那位爺拳場跟情場一樣得意吧!”

    包間裏熱鬧非凡,而外面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這邊探頭探腦,之後躲在廊口的柱子旁,拿出手機低聲道:“蘇總,我看到顧莽從酒吧包間裏走出來,他剛剛好像是在跟幾個朋友聚會……”

    “什麼朋友?”

    “這個……”那人支支吾吾。

    白景淵是酒吧裏的高級VIP,他的專屬包間私密性很強,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到裏面。

    “算了算了!”蘇辰不耐煩,“那你聽見他們說什麼沒有?”

    “沒聽見。”那人咬咬牙,“不過顧莽走出包間時我隱約聽見什麼拳擊比賽……”

    蘇辰掛掉電話,怔了一會兒,立即讓人着手調查江州市最近所有拳擊比賽的場次。

    ……

    姜燦下午休假來到精神療養中心,護士一見了她便露出熟稔的微笑。

    “又來看你媽媽啊?”

    “嗯。”姜燦也輕笑道,“她最近還好吧?”

    “各項指標都正常,但就是不太說話。她現在正好醒着,你進去看看她吧!”

    熱心的護士帶着姜燦來到病房前。

    這裏的病房門都是用特殊材質,一道房門加一道鐵門,還有專門的護工守在門口。

    姜燦記得小時候媽媽第一次發病,她不知所措,最後還是在鄰居的幫助下把媽媽送來這裏。那時她見到這監獄一樣的門,以爲再也見不到媽媽,無助的大哭起來。

    “尹文熙!”護士開門,笑着走過去,擰了一條熱毛巾給輪椅上的女人擦擦手,“尹文熙,你好幸福,你女兒又來看你了呢!”

    姜燦把給媽媽買的日用品放在桌上,護士打過招呼之後就出去了。

    屋子裏只剩了母女倆。

    姜燦拿過一把梳子輕輕給媽媽梳頭。

    媽媽曾經有精緻完美的五官和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即便生着病,她的容顏也沒有毀損太多,平常人在她這個年紀,恐怕還沒有她好看。

    姜燦微微一笑,用剛買的漂亮髮卡幫她把碎髮別起來。

    “媽,你看看。”她把鏡子遞給她,“我給你梳了一個公主頭,喜不喜歡?”

    尹文熙呆滯的目光猛然一動,看向鏡中的自己,許久又緩緩擡頭盯住姜燦。

    “你……你是燦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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