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霍知行冷冷看着她,“剛剛不是說要把心剖開?”
“知行……”姚曼寧勉強牽動嘴角。
“要我替你動手?”
“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爲你付出一切,”她心虛,“我說把心剖開,是……是一種比喻,是……”
姚曼寧語無倫次,“知行,你連這個都聽不明白嗎?”
“那真是抱歉。”霍知行輕笑,“我這個人思維比較直,只能從字面意思來理解。你剛剛那麼說,我還以爲你真要把心剖開呢!”
“呵,”姚曼寧訕訕的,“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跟不熟悉的人,我從來不開玩笑!”
霍知行神色清冷,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凜冽壓迫的氣勢。
姚曼寧咬緊嘴脣,擡眼看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你……你到現在還說跟我不熟悉?”她輕聲道,“爺爺說了,我們的婚事他老人家會做主!”
霍知行眉心微蹙,正在這時姜燦推門進來,臉上帶着輕盈溫暖的笑容。
他見了她先是一怔,接着看看錶……糟糕,忙了一上午,竟然沒注意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燦燦……”
他舔舔嘴脣,有些慌,怎麼能讓她看到姚曼寧在他的辦公室裏呢!
“餓了吧?我今天帶的都是你愛喫的菜,趕緊坐下來喫。”
姜燦一如既往的溫柔,讓他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平復了下。
他看着她笑,彷彿全世界只剩下她的存在。
姚曼寧被兩人當成空氣晾在一邊。
姜燦把保溫盒裏的飯菜一樣樣拿出來,又把乾淨的筷子勺子遞給霍知行。
霍知行聽話的坐在沙發上,夾了一塊糖醋小排沒自己喫,先要放進她的嘴裏。
姜燦笑笑,欣然接受,也舀了一勺湯餵給他。.七
姚曼寧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摳進肉裏,恨意如火苗一般猛的竄出來。
她擠出一個微笑,款款走到兩人跟前,先是對姜燦的廚藝讚美一番:“姜小姐真是心靈手巧,做出來的東西色香味俱全,把我們家最能幹的廚師都比下去了!”
姜燦也禮貌頷首,並不想搭理她。
姚曼寧緊追不捨:“不知道將來誰有這個福氣,能娶到姜小姐!”
霍知行臉色一沉,那個“滾”字已經徘徊在脣邊,正要脫口而出,姜燦卻按了按他手背,給他一個眼神。
“這福氣是知行獨一份的,”她輕聲道,“誰都沒有!”
“是嗎?”姚曼寧趾高氣昂,一字一頓,“話可別說太滿。”
“是姚小姐的話不應該說太滿吧。”姜燦聲音不大,卻帶着十足的氣場,“這裏是知行的辦公室,而且現在是午休時間,不知道你在這裏還有別的事嗎?”
“如果沒有就請回吧,要是還有工作方面的安排,知行會派人聯繫你的。”
幾句話很有霍氏老闆娘的派頭,姚曼寧猛然愣住了。
“姚小姐是想留在這,跟我們一起喫午飯?”姜燦笑容更甚。
姚曼寧後槽牙幾乎要咬碎了。
霍知行從頭到尾不說半句話,一心只在姜燦帶的那些飯菜上,對姚曼寧熟視無睹。
他本想幫着姜燦,卻沒成想這小女人的戰鬥力比他強多了。
他還要拿把刀出來,而她,只需要四兩撥千斤的力道。
“嗯,好喫!”他大口大口喫飯,衝姜燦露出一個憨憨的笑。
姚曼寧扭頭走出辦公室,高跟鞋踩的篤篤響。
直到確定她走遠,姜燦忽然斂起笑容,猛的把霍知行手上的飯碗奪了下來!
“……幹什麼?”霍知行嘴裏還有口飯沒嚥下去,無辜的看着她,“這飯……不是給我喫的?”
姜燦瞪他一眼,恨不能把飯碗給他扣腦袋上。
但看他無辜受驚嚇的樣子,又餓了一中午,她的心就軟了……
沒出息!她暗暗罵自己,一碰到這個男人就心軟,這什麼毛病?
“燦燦……”霍知行小心賠笑,小心觀察她的臉色。
姜燦長嘆一口氣,敗下陣來,夾了點別的菜給他放在米飯上,又把飯碗遞給他。
“別光喫肉,多喫點菜。”她小聲道。
霍知行知道她剛剛是爲什麼,現在便揣着明白裝糊塗,笑着問她:“哦,原來你是想讓我多喫菜才搶我碗的!謝謝老婆,我一會兒就把這些統統喫光!”
姜燦不出聲。
可她心裏彆扭,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他:“那個姚曼寧……她又來幹什麼?”
又?
霍知行停下筷子,“這回是她第一次來,因爲項目需要兩家合作,她是來跟我彙報情況的,所以……”
“所以這麼不巧,被我撞上了是不是?”
她伸出手指,狠狠往他心窩子上戳一下,滿臉帶着醋味兒。
霍知行偷偷抿脣,笑的更加歡快。
他不願意讓她誤會,於是低聲解釋,“你想多了,我跟姚曼寧就是工作關係,再無其他。”
“我知道……”她耷拉着小腦袋,“可一見她在你跟前,我就,就煩躁,就……”
就嫉妒。
這個詞她不好意思說出口。
霍知行放下碗筷,大手一攬將她擁在懷裏。他將她的小腦袋摁在自己胸前,她又聽見那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還記得我以前說的?”霍知行輕聲道,“遇見你之後,我就有了心。再也不是冰冷的機器了。”
姜燦吸吸鼻子,兩隻小手抓着衣角來回搓。
“燦燦,”他看着她明亮的雙眼,“下星期有法國客商來訪,進行其中一個項目的簽約儀式。你跟我一起參加。”
“什麼?”姜燦一愣。
霍知行笑了笑。
她必須出席,連假都不能請。
因爲這個項目隸屬於西郊地塊。
而她,是西郊地塊背後的大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