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要把我們父子生生分離?”
“我保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舉了,行不行?”
再也……不舉?
姜燦轉轉眼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無論霍知行在外面多麼氣場十足,冷靜自持,回到家總會出這種語無倫次的錯。
“行。”姜燦慢悠悠調侃他,“以後要是再敢這麼舉兒子,你就永遠不舉!”
“你……”
霍知行眼睛瞪的滾圓。
不過小君譽很給面子,兩隻小胖手撲騰着要他抱,估計是還想體會一下剛纔飛起來的感覺。
霍知行壞壞一笑,當兒子面就不跟這小女人計較了。
等晚上回房之後……
“你想什麼呢?”
霍知行急忙收回那些旖旎的念頭,“哦,沒什麼!”
“喏,兒子給你抱!”姜燦皺皺眉。
霍知行一愣,接過兒子,可眼睛一直盯在老婆臉上。
神色不對啊,剛纔還好好的,怎麼這一會兒就……
“老婆,怎麼了?”
姜燦沒搭理他,眼中有些幽怨:“這沒良心的小東西!我天天照顧他,管他喫管他喝,你只是抱他舉了兩次高,他竟然要跟你不跟我!”
霍知行笑起來,原來是爲了兒子喫醋了!
若放在從前,姜燦絕不會爲了這點小事鬧彆扭。
可他早就做過功課,孕產婦情緒波動本就比一般人厲害,尤其生完孩子之後,剛剛轉型成爲新手媽媽,肯定有各種心理上的不適應。
再加上荷爾蒙分泌的原因,遇事很容易鑽牛角尖。
有些產婦就是帶孩子勞累,還有家人的不理解,患上了可怕的產後抑鬱症。
霍知行看着她輕輕一笑,先把小君譽交給保姆,然後摟緊自家媳婦,和她一起看天邊的雲霞。
夏日的晚風拂過鬢角,空氣裏帶着花果香甜的氣息。
姜燦的心情漸漸平靜很多。
她自己也覺得奇怪,自從生完孩子,整個人的情緒就好像坐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
有時看着兒子的小臉渾身充滿力量,有時成夜成夜睡不着,坐在牀邊,滿腦子都是自己不是個合格的媽媽這種負能量……
有時一點小事都能觸到她敏感的神經,就像剛纔。
“老公……”平靜下來,姜燦感到很抱歉,“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特別招人煩?”
“怎麼會?”霍知行輕吻她的髮絲,眼中都是欣賞,“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
“我知道,我最近脾氣越來越差……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怎麼辦?”
“控制不住就別控制,”霍知行心疼的看着她,拍拍自己胸膛,“要老公幹嘛用的?不就是讓你撒氣的嘛!”
“你忘了?霍先生是霍太太的專用沙袋,只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
姜燦紅着眼圈,一下子笑出來,撒嬌的撲進他懷裏。
霍知行輕撫她的長髮,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道:“沒關係的……我知道這個階段很難,但無論多難,都有老公陪你。”
姜燦擡起水靈靈的大眼睛,輕聲問他:“萬一陪煩了呢?”
“生孩子的痛苦我讓你一個人承受了,這是我永遠欠着你的。所以其他的事,我不會再讓你受一丁點委屈。”
“老公……”
姜燦緊緊抱住他,眼淚控制不住的涌出來。
霍知行幫她擦掉淚珠,低聲笑道:“這就感動了?”
“嗯……”
“真是個小傻瓜!”霍知行揉揉她的發。
晚霞染紅了天空,倦鳥也要歸巢,暮色很快就要降臨。
而霍知行握着她的手,鄭重說出心底醞釀已久的一個想法:
“燦燦,我們在這裏舉行婚禮好不好?”
“什麼?”姜燦一怔。
“我說,兒子都已經三個多月了,可我還欠着你一個婚禮!”他笑道,“就在南洋給你補上,好嗎?”
……
赫晉在那個咖啡館一直坐到天黑。
清場的時間到了,老闆也從外面趕了回來,本打算晚上繼續營業,可一看到門口依然有皇家侍衛把守,便不敢再往裏走了。
赫晉呆呆的望着霍知行坐過的位子,輕輕笑起來。
小時候的他安靜乖巧,長得又白又漂亮,若放在民間絕對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但放在皇室,他顯得格格不入。
就因爲他像個女孩子,讓老親王很是惱火,認爲他是整個皇族的羞恥,赫氏一族從來沒出現過他這樣的怪物!
上中學的時候他來到大洋彼岸,卻依然沒能逃過父親的監控。老親王沒經過他同意就給他報了名去學拳擊,還讓人專門盯着他,如果他不去,就切斷他所有的生活來源。
赫晉只能硬着頭皮去做這件“能增強他男子氣概”的事。
每天無休無止的高強度訓練對他來說是一場噩夢。
然而霍知行,是這場噩夢裏唯一的溫暖。
……
赫晉喝了一口咖啡,那些羞辱嘲諷的話,又在耳邊變得異常清晰起來——
“打死他!”
“死娘娘腔,你有什麼臉跟我們站在一個拳臺上?”
“聽說你還是個皇室成員?我就打你了,怎麼樣?你他媽還手啊!”
“抱歉,我們M國可沒有皇室啊!哈哈哈……打死他打死他!”
赫晉心頭一顫,恍惚間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拳臺,四周都是鐵網,鮮血四濺。拳臺上那幾個黑人白人像野獸一樣興奮,他們圍着的那個少年,已經被打的爬不起來了。
少年又嘔出了一口血,憑着最後一絲求生意志爬到鐵網邊,想找到出口。
那些人猙獰的笑着,像貓耍老鼠一樣看着他做垂死掙扎。
少年絕望了,臉上血水混着淚水,每一口呼吸都像針扎進肺裏那麼疼。
他感受到那些捶在他身上的拳頭,他已經疼的麻木,感覺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就在他閉上眼睛準備等死的那一刻,有個凜冽的聲音闖進他的世界:
“你們是想在這裏鬧出人命,然後等着校方給你們家長寄退學通知書、再等着法院給你們寄傳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