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陪伴,她也更安心一些。
“我的工作很快就能處理完,如果你等不到週末,提前兩天走也是可以的。”
“不用了。”宋晚輕聲說,“其實我也想利用這幾天跟園長把話說清楚。”
“怎麼了?”
“我……”她猶豫一下,還是告訴他,“我想辭掉幼兒園的工作,專心考記者證。”
林兆江聽了,也表示贊同。
實際上他早就希望宋晚離開幼兒園了。這個工作是林雨晴幫她介紹的,也是因爲這個工作、這層關係,白家纔對她比較滿意。
而他不想她跟白家再有任何牽扯,哪怕是一絲絲的關聯。
“你真的支持我?”宋晚有些詫異。
好像不管自己說什麼,他都會點頭同意,甚至無條件的支持。
“真的。”林兆江笑了笑,聲音輕柔,“我覺得有夢想就要去努力實現,辭掉這份工作沒什麼可惜,實現自己的夢想,才能體驗更精彩的人生。”
“那你就不怕我考不出來,以後工作也找不到?”
“這有什麼好怕。”他看着她的眼睛,“以後我養你。”
宋晚心頭一緊。
林兆江摸摸她的小腦袋,跟她額頭抵着額頭,溫柔笑道:“我知道,現在的女孩子都不喜歡別人說‘我養你’,確實,女人應該保持獨立。”
“不過在我這兒,你可以獨立,也可以不獨立。我願意讓你去飛,飛累了也可以來我懷裏躺着。”
“晚晚,不管你怎麼選,我只希望你快樂。”
“兆江……”
“等回到雲市,我幫你聯繫幾個記者朋友。”林兆江輕聲說,“他們都是雲市的名記者,對你考試應該有幫助。”
“嗯。”宋晚眼眶有些溼潤,想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心頭百感交集,最後只吐出三個字,“謝謝你。”
“傻瓜。”林兆江衝她笑,緊緊把她擁在懷裏。
這一次他不光不想再失去她,還想改變從前對她的態度。
從前他只把她當成一隻豢養的寵物。
而現在,他要給她尊重,給她空間,陪她一起成長。他終於明白,這纔是愛一個人的方式。
一週後,林兆江陪宋晚回到雲市。
一踏上這片土地,宋晚便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雲市雖然深處內陸,但交通線路四通八達,繁華程度一點不亞於央城。
宋晚站在街頭,看着周圍既熟悉又陌生的景物,腦海中的碎片卻怎麼也串聯不起來。
“我知道這是我長大的地方。”她低聲說,“但我出了那次事故之後,就一直待在央城。媽媽和姐姐來看我,也是來央城看我。所以雲市在我的印象裏,等同於一個陌生的城市。”
“不過……”她轉身看向林兆江,“我看到一本書裏寫的,人對故土總是會有很特殊的感情。”
林兆江微微一笑,“對故人呢?”
宋晚愣了愣,說不出來。
林兆江心裏很矛盾,他既希望她能記得他,又希望她真的完完全全忘記以前發生的一切,永遠不要想起來。
宋晚按照姐姐發來的地址找到自己家,她不由得笑起來,找自己家竟然還得尋着地圖找。
“前面就到我家了。”宋晚看看林兆江,“你不用再送我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
“嗯,那我先去回公司處理點事情。”
“你忙你的。”宋晚知道,雲市大名鼎鼎的中林集團就是林兆江的產業,而林氏一族在這座城市,更是聲名顯赫。
林兆江在這裏一定有很多事要忙。
她微笑着衝他擺擺手,目送他離開,然後轉身看着面前這棟年歲已久的筒子樓。
這裏是一片城中村,周圍都是棚戶區,僅有的幾棟樓房也不過三四層。樓體破舊不堪,看上去搖搖欲墜。
然而宋晚記得自己曾聽姐姐宋希說過,家裏以前的居住條件並沒有這麼差。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她皺了皺眉,揣着滿心的疑問,一步一步上了樓。回到家,看到陳莉正準備燉雞湯。
“媽……”
一聲媽媽話音未落,就被陳莉打斷:“別愣在那兒啊!長點眼神行不行?趕緊洗手過來幫忙!”
宋晚一怔,沒想到回家後媽媽對她的第一句話,就是讓她幹活兒。
可媽媽是不是忘了,這個家,她已經兩年沒來過了。
宋晚深吸一口氣,洗手進了廚房。這個小廚房很亂,地上也不怎麼幹淨,宋晚只能在一堆擺放無序的鍋碗瓢盆中找到需要用的東西,幫陳莉洗菜摘菜,切菜切肉。
“哎呦,你怎麼回事,動作這麼慢!”陳莉白她一眼,“好日子過慣了,連活兒都不會幹了啊!”
“媽,”宋晚無奈的反駁,“我這不是在做嗎……”
“行了行了,你那都弄了些什麼!”陳莉一把奪過她手裏的菜刀,“還是我自己來吧!”
宋晚被她擠到一邊,聽着菜刀一下一下剁在菜板上的聲音,她的心也好像被什麼利器一下一下扎着,有些驚悚,也有些恐懼。
這個家讓她一進門就想逃。
她悄悄拿出手機,準備給林兆江發個信息問問什麼時候來接她,然而這個小動作卻被陳莉看到了。
“幹什麼?離了手機活不了啊!”陳莉沒好氣,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剁肉剁的砰砰響。
“給誰發信息?你那個相好?”
“媽……”
“你這死丫頭!”陳莉狠狠一指頭戳在她腦門上,“爲什麼要跟白公子分手啊?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
“媽,我們真的不合適!”
宋晚被她推的一個踉蹌,嚴重懷疑媽媽是不是使出剛纔剁肉的勁兒。
“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有錢就合適!”陳莉一邊扯着嗓子喊,一邊揮着菜刀,怒目圓瞪,“那麼好條件的公子哥兒,人長得帥,有事業有前途,家裏還有錢,這可不是滿大街都有的!”
“媽!”宋晚忍無可忍,“你不爲我的幸福想想嗎?如果我真嫁過去了,過得不是人過的日子,那該怎麼辦?”
“你的日子能差到哪去?”陳莉哼哧哼哧的教訓她,“過得不好的是你哥!對了,你這幾個月的工資呢?怎麼打回來那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