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韓煦撥開了頭上的蛛網,矮着身子鑽進了坍塌大半的小院之中。

    看着眼前殘垣斷壁,他長舒了口氣,“總算找到了,這裏便是韓家祠堂?還真有夠神奇的,外面都已經破成這樣了,這古老的祠堂卻沒有完全坍塌。”

    邁過一根倒塌的橫樑,韓煦掩住了口鼻,輕輕推開了一扇掉漆的木門。

    屋內結滿了蛛網,入眼處還能看到一張落滿灰塵的供桌,其上懸掛一人物畫像。

    看着那副人物畫像,韓煦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走上前去打量了幾眼,口中更是嘖嘖稱奇,“這畫怕是掛了幾千年了吧,居然沒有破損,上面甚至連蛛網都沒有,不愧是跑跑兄啊。”

    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番,韓煦微微頷首,“書中描繪果然不假,還真是平平無奇,有古仔的幾分韻味。”

    輕咳了幾聲,他小聲嘀咕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老魔你都已經飛昇了幾千年,小弟初來乍到,身無寸長,想要修仙也只能來投靠你了。”

    裝模作樣的朝着畫像拜了一拜,他便打算去取那畫像。

    來人名爲韓煦,年約十六,乃是一名穿越人士。

    數日前,他在家中聽着凡人的有聲小說入眠,醒來之後,竟然出現在了死人堆中。

    融入了前身記憶過後,他才知曉了原主的身份。

    原來,原主竟是韓家最後的一位後裔,爲了討生活,居然被人騙去了一處礦場。

    命運多舛,在礦場僅僅搬了十餘日磚,他便因爲一場小小的事故翹了辮子。

    如他這般無依無靠之人,自然被丟到了亂葬崗喂野狗。

    故而,韓煦一經穿越,便躺在了死人堆中。

    明白前因後果,韓煦心中雖有不願,可最終只得接受了這個奇葩的事實。

    逃離礦場之後,思來想去,他還是來到了韓家的祠堂。

    一來原主本就是韓家後裔,韓煦也想見一見韓老魔究竟長什麼模樣,好歹留個念想。

    二來便是想要看看,能否在此地尋找到什麼機緣。

    畢竟好不容易穿越一場,來到了這仙俠世界,終歸是想要修仙的。

    怎奈不得其門而入,他也只能將主意打到了韓家祠堂。

    否則世界如此之大,他上哪尋找仙緣去?

    只是他沒想到,這韓家的祠堂竟然破落成了這般模樣。

    甚至這整個山邊小村都已經沒有了住戶,成了一片荒地。

    瞧過了老魔的畫像,韓煦便打算將其收起,這好歹也算是古董一件。

    他爬山供桌,便準備探手去取那畫像。

    “咳咳!”

    可就在此時,一道咳嗽聲響起,驚得他從供桌之上摔了下來,腦袋差點給供桌開了瓢。

    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他眼睛死死的盯在了畫像之上。

    “這……該不會是韓老魔顯靈了吧!”

    機緣來了!?

    他福至心靈,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又裝模作樣的朝着畫像深深一禮。

    “後輩子弟韓煦,拜見先祖。韓家家道中落,僅餘下了煦一人,眼下煦也要離去,不忍先祖畫像蒙塵,故而才動手去取,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先祖原諒則個。”

    話畢,他便偷眼打量起了那副畫像。

    可良久之後,竟是毫無動靜。

    這是個什麼狀況?

    他直起身來,探頭望了望,心中一陣疑惑。

    咋沒後續了呢?

    心中滿是不解,他看着畫像小聲嘀咕了一句,“先祖若是沒有法旨賜下,煦便僭越了。”

    說罷,便再度爬上了供桌去取畫像。

    至於他爲何一定要取下這幅畫像,自然有其道理。

    如此破敗的祠堂,可這幅畫像卻纖塵不染,顯然不是凡物,說不得還是一件不錯的法器。

    將此畫像帶在身上時常瞻仰,興許還能沾沾仙氣。

    站在供桌之上,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畫像幾眼,心中滿是忐忑。

    確定畫像沒有動靜,這纔再度伸手去取。

    可就在此時,讓他毛骨悚然的聲音又再度響起,“救……救我父親……”

    ‘噗通’

    韓煦腳下一軟,再度從臺子上摔了下來,下巴直接磕在了一件硬物之上,竟是差點讓他咬斷了舌頭。

    “呸!”

    吐出了一口血沫,韓煦再也忍受不住,終於是爆了一句粗口,“臥槽!誰特麼在這裏裝神弄鬼?”

    他已經聽清楚了,那聲音壓根不是從畫像中傳來的,而是另有其人!

    甚至,那道聲音虛弱不堪,顯然身負重傷。

    所以韓煦壓根不擔心對方謀害自己。

    方纔只是心裏太過緊張,這纔有些慌神。

    他氣不打一處來,剛纔差點便讓他咬舌自盡了。

    咬牙切齒的站起身來,他便準備繞過供桌去找那尋釁之人。

    而他有所不知的是,他口中剛纔吐出來的那口血沫,卻是正好落在了一柄沾滿灰塵的劍鞘之上。

    血液纔剛沾上劍鞘,眨眼便消失不見。

    隨即,劍鞘之上竟是閃爍起了兩道細長的血色虹光。

    這一切韓煦自然都沒看見,他如今一門心思只想找那人算賬。

    什麼玩意,居然嚇了他兩次!

    憤憤的繞到了供桌的後方,韓煦終於是找到了罪魁禍首。

    可看見眼前之人時,他的眉頭卻是緊蹙起來。

    眼前躺着的是一名樣貌俊朗不凡的年輕男子,一身錦衣玉服,此時卻是染滿了鮮血。

    此人已經處在了彌留之際,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在他的身旁還有一個包袱和一個木匣,更遠處還有一柄染血的長劍。

    蹙着眉頭,韓煦俯下了身子,‘啪啪’兩聲,重重的拍了拍青年的臉頰,呼喊道:“兄臺!兄臺醒醒!”

    青年艱難的睜開了雙眼,看見眼前人影時,先是一驚,可等看清楚韓煦的樣貌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韓煦疑惑的詢問道:“兄臺這是出了什麼變故?爲何會躲藏在我韓家祠堂?”

    青年呼吸有些粗重,艱難的咳嗽了一聲這才說道:“小……小兄弟,牢……勞煩你,去……救……救我爹!”

    韓煦一陣無語,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能救的了誰?

    “兄臺還是先把傷養好吧,在下實在無能爲力。”

    青年一把抓住了韓煦的手,眼中滿是哀求之色,哆嗦着嘴脣說道:“求……求求你……”

    見對方如此模樣,韓煦嘆了口氣,“兄臺你也瞧見了,在下的身子這般瘦弱,如何救得了人?”

    可青年卻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撒手。

    無奈之下,韓煦也只得先聽上一聽。

    隨即,在青年斷斷續續的講述下,韓煦也終於明白了他爲何讓自己去救人。

    甚至,其中還有了讓韓煦感興趣的東西。

    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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