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休沐日,誰也別想叫老孃加班!
就算馮沒良心的也不行!
反正身爲大漢有數的幾位富婆之一,張家小娘子也看不上涼州刺史府那點俸祿。
當然,張大祕書這般怠政,也是有原因的。
畢竟現在不但涼州,甚至就連大漢都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味。
馮刺史主政涼州,祕書處早就給涼州制定好了治政大方向。
一是利用涼州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再加上這些年積累下來的養殖技術,大力發展畜牧業。
二是利用涼州多產牛馬,結合八牛犁曲轅犁,大力發展耕種,力爭在收復涼州的第三年,也就是明年,實現糧食自足。
司馬老龜想要在關中和涼州隴右比屯田效果,那就是做夢。
三是繼續強力推廣考課制度。
今年是涼州實施考課制度的第二年。
無論是大族推舉出來的士子,還是自發過來參加考課的學子,在過去的一年裏,有一定能力的人才已經被初步篩選出來。
這一批參加考課的士子,給後來者趟了路子,幫涼州刺史府積累了經驗,完善了考課制度。
就連花鬘,在雪化之後,也動身南下。
她打算親自前往南邊走一趟,把馮刺史想要的種子多弄點回來。
一切都是在按班就部地進行。
本以爲可以安穩一年的馮刺史沒有想到,很快有人打破他的幻想。
“君侯,君侯!敦煌急報!”
在寂靜的深夜裏,門外女衛的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左擁右抱自家兩位美妾的馮刺史,纔剛剛閉眼不久,還未完全睡死。
迷糊中聽到外頭的聲音,有些疲憊地睜開眼。
準備進入睡眠狀態的身體突然被喚醒,讓馮刺史感覺有些像針刺般的難受。
“什麼事?”
馮永咕噥了一聲。
“男君,外頭說是有急報。”
阿梅醒得最快,一邊披上衣服,一邊下榻點燈。
李慕很明顯沒有阿梅那麼好的體力,她仍在迷糊中,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在阿梅的連聲催促下,發了一會愣的李慕,這纔有些手忙腳亂地搭手,幫馮刺史穿上衣服。
“你們先睡,不用等我。”
馮刺史出門前打了個哈欠,對自己的兩個小妾吩咐了一聲。
出了房門,被夜風一吹,馮刺史終於完全清醒過來:
“出了什麼事?”
“敦煌張家來人,說是有急事要見君侯。”
“張家?”
馮永的目光微微一凝:
“走。”
在親衛的帶路下,馮永來到前院客廳,張家來人立刻行禮道:
“見過君侯。”
“起!快說,出了什麼事?”
“回君侯,家主昨日突然病危,所以特派小人前來報信……”
“張公病危?!”
雖然心裏已經有所猜測,但聽到這個話,馮永臉色還是一變。
敦煌是涼州的西大門,同時又是連通西域的唯一門戶。
更重要的是,張恭在西域極有聲望,沒有了張恭,會對正在出使西域的張就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誰也不知道。
“張將軍那邊,通知了嗎?”
所謂張將軍,也就是張恭的從弟張華,如今正在涼州刺史府的騎軍中任職。
“回君侯,已經通知了。”
來人恭敬地說道。
“那就好。”馮永點了點頭,“我明日馬上就啓程去敦煌。”
看到對方滿面疲憊之色,馮永知道他這是日夜兼程而來。
正是因爲如此,這才更加說明張恭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是不太妙。
突發事件,看來睡是睡不成了。
馮永安排來人休息,然後徑自去了關將軍處。
剛一進門,得到消息的關姬已經披着衣物從裏間出來。
然後和馮永一齊到了隔壁的耳室,這才問道:
“阿郎深夜過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我明日要去一趟敦煌。”
馮永把事情說了一遍。
如果說隴西李家是大漢扶持起來的世家典型,那麼敦煌張家就是涼州的典型。
讓無論是大漢境內還是境外的世家都看個明白,以後的路子應該怎麼走纔算合格。
不管是私下裏對張恭的敬重,還是要表現出對張家的重視,馮永都必須儘快去一趟。
關姬當然明白張家的重要性。
只是對於馮永的這個決定,她略有遲疑地問道:
“要不要明日先跟廖叔與四娘說一聲?”
“不用。武威官道直通敦煌,又不是離得太遠,有什麼事情也能及時聯繫。”
“那現在就讓四娘過來一趟。”
關姬果斷道。
廖化是長輩,夜裏不好去打擾,但如今府上的都醒過來了,沒道理還讓張小四悶頭大睡。
張星憶很快被趕過來了,蓬頭亂髮,睡眼松惺,甚至坐下來時還打了個呵欠:
“阿姊,這麼晚了,叫我過來做什麼?”
“像什麼樣子!”關姬看到她這副模樣,先是訓了一句,“被人看去了不笑話?”
“這麼晚了,又是在內院,誰能看到?”
正是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叫起來,張小四如同被抽了骨頭一般。
“敦煌出了急事,你姊夫明日要趕過去一趟。”
“敦煌?”張星憶終於擡起頭來,愣了一下,“張家?還是西域那邊有什麼消息了?”
“要不說你心思活呢,確實是張家。”
關姬解釋道,“張家的家主張恭病危,敦煌那邊連夜派了人過來,你姊夫決定明日就趕過去一趟。”
張星憶聽完,下意識地就是把手指頭放到嘴裏啃。
關姬當面,馮永不好說她這個臭毛病。
他敲了敲桌子,“就是通知你一聲,我不在府上,還是按以前那樣。再說了,敦煌離得也不遠……”
這個話有點虧心。
因爲由東向西,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就是一個串葫蘆。
往來雖然方便,但兩地之間,相隔兩千裏,這還不叫遠,那什麼叫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