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和孔雀花了一夜時間,跨越諸縣,在清晨時刻,已能看到北郡郡府金華城的輪廓。
金華城佔地廣大,據五年前流傳出來的官方統計,人口已達百萬,商業繁華,分東西南北四個城區,設有八坊,四市。
坊爲住宅區,市爲商業區。
“下去吧,這樣進城纔有儀式感。”
李恆微微一笑,一人一妖從天空降下,如同其他商販,走卒,緩緩排隊進城。
這金華城的城門口也比北安城大幾倍有餘,可饒是這樣,在清晨時分這種人流量大的時間段,還是得排隊徐徐而進。
放眼看去,更是有不少如長龍的車隊,可想而知這座城池貿易吞吐量何其之大。
而且金華城還臨近貫穿大離南北幾大水脈之一的“大江”,交通運輸極其便利。
可以這麼說。
從此出發,乘船而下,甚至能直達與北郡相對的南郡,更別提還有繁密的水遍佈大地,貿易量也根本不止眼前這些。
很快,輪到二人進城。
城門口雖然也有些守衛,但這次守衛大多隻是檢查那些帶着貨物的商販以及車隊,對於李恆這種行李都不帶的人懶得上心。
交了幾文錢進城稅後,就示意二人進去。
李恆也不在意,公事公辦,正欲進城。
突然,一位守衛突然出聲。
“慢着,怎麼看你們兩個有些眼熟?”
這守衛有些納悶,想了想,突然想起了自己忘記張貼在牆上的通緝令,旋即從自己身上拿了出來,展開,定睛一看。
看看李恆,再看看通緝令,仔細對比。
然後點點頭。
“哦,我看錯了,你進去吧。”
守衛嘀咕,示意二人進去。
李恆微微一笑,也不在意,一人一妖踏進金華城內。那守衛目送兩人離去,背後冒出冷汗,心中鬆了口氣,看着自己手上的通緝令。
仔細盯着那栩栩如生的人頭畫像。
心中暗罵。
媽的,沒想到還真的碰到正主了!
居然真的是通緝令上的人,不是都說貼在城池的通緝令沒用嗎?通緝令上的武者修士誰不會易容,哪個會老老實實的從城門進來?
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這麼老實?
幸虧他反應快了點,否則自己非得死在這裏不可,自己可打不過這種上通緝令的兇人。
他也沒打算將這件事告發上去。
自己可不想落個失職之罪。
這件事就要城內諸公頭疼吧。
他心中嘿嘿一笑,反正這張貼通緝令,不過只是走個形式,誰都不指望能在城門口就能查出來,城內諸公也不會聯想到自己身上。
悠閒的想着,順手將通緝令貼在城牆上。
一人一妖已然走進金華城內。
孔雀皺起眉頭,輕輕出聲,“主人,那個守衛貌似有鬼,突然緊張,好像認出了我們。”
“此事我已知曉,無需理會。”
李恆淡淡開口,看來馬素璇真的出事了,他的人頭畫像都已經在通緝令上了。那守衛已經看出他了,但他也懶得理會。
自己就沒打算想隱瞞。
他倒要看看,自己現在和法相孰強孰弱?
突然一陣鐘聲響起。
金華城上空蕩漾開如水面波紋的波動,波及城中百姓,瞬間觸及到李恆和孔雀二人。
其他百姓以及李恆倒是沒什麼異樣。
但是孔雀突然臉色驟變,面露艱難之色,好像是受到了這場波動的影響。
李恆微微皺眉。
他手指點在孔雀身上,綻放出大日神意,將孔雀全身包裹,這才讓孔雀感覺好了許多,全身暖洋洋的,甚至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不過很快,孔雀意識到自己在主人面前失禮,臉色有些通紅,連忙解釋。“感謝主人出手,剛纔那道鐘聲似乎有壓制妖族的力量。”
“這點我知曉,走,去鐘聲的源頭看看。”
李恆點頭也不在意,示意孔雀跟上。
金華城中央,此地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鐘樓,鐘樓之上有一個名爲金華的青銅古鐘,據說來歷可追溯到千年前,金華城初建之時。
這金華鍾,每天早晚都會派遣敲鐘人敲一次,據說可以震懾四方邪魔,破除妖魅詭異。
當然這對於普通人而言簡直虛無縹緲。所以,對於城中百姓而言,最大功能就是報時,比如現在,鐘聲一響,開市了,開始貿易。
鐘樓上。
馬行空抹掉自己頭額上的汗水,長舒一口氣,沒想到敲響這金華鍾居然這麼累,耗費了他近乎九成的力量,身體有點虛了。
不過爺爺居然也沒有騙他。
鐘聲敲響,做爲敲鐘人也會獲得極大的好處,可以憑藉反震之力磨練自己的體魄,五臟六腑,憑藉那玄妙的鐘聲來磨練自己的神魂。
難怪這敲鐘人的差事那麼搶手,只爲了當一天敲鐘人,敲響兩次金華鍾,不怕苦,不怕累,原來是好處這麼大。
谷皈
看來自家爺爺還是挺寵他的嘛。
少年心性,馬行空不由高興起來。
當然下一刻,他的心情又有點失落。
可既然爺爺那麼寵他,那爲什麼爺爺根本不聽他的意見,壓根不管姑姑的事,任由姑姑被打進天牢,讓姑姑受盡委屈?
一想到一向寵他的姑姑如今的處境。
馬行空心中不是滋味。
他回想起自己昨晚與自家爺爺的爭論。
“爺爺,城中那些該死的傢伙居然敢對姑姑下手,我們不能做事不管啊,大家都是馬家的人,姑姑的性格絕對不會幹那種血祭的事!”
“行空,你不懂,這其實是件好事。”
“好事?那怎麼可能?姑姑被打進天牢,那些傢伙八成會用什麼方法折磨姑姑。”
“這點你大可放心,不會。”
“可是也不能將姑姑扔進天牢啊。”
“哼,去天牢走一趟也好,省得她繼續任性,老大不小了,幾十年連家都不回,在這裏當個什麼狗屁司長,這是她必須回去!”
說完這句話,他爺爺就不再說這件事。
然後給他安排當一天的敲鐘人......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馬行空對那些話還是有些疑惑,既然他們馬家能保住姑姑,爲什麼不能讓姑姑出來,反而做事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