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他因爲大日之道被卡在法相之下，寸進不得，他也依舊沒認爲自己走錯了道路，依舊爲修行大日之道而感到自豪。
這就是一條煌煌正道！
既然眼前這小子放着正道不走，也不專注一道，反而腳踏兩條船，修行其他道路，那他就來教訓一下，讓他知曉大日之道的厲害！
但是在這一刻，李恆大日法相爆發之下。
他的法相光芒瞬間被壓制。
在李恆那璀璨的大日光芒下，烈當空不由升起一個錯覺，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
而他是螢火。
這不可能！
烈當空回過神來，無比震驚。
“小子，不要以爲光芒高就了不起！”
他依舊不相信李恆能在這條道路上超過自己，怒吼一聲，想讓自己的法相爆發出全部威能，將李恆反過來壓制。
這法相也確實很強。
極盡昇華，爆發出強烈光芒，干涉周圍天地法理。在這個範圍之下，一切邪魔詭異無所遁形，徹底變成了他的主場。
在範圍內，他可以隨意操控天地法理。
但是，依舊被李恆的大日法相壓制着。
甚至隨着李恆大日法相的普照。
他法相普照的範圍更是不斷縮小，到了最後，不管他實力如何爆發，光芒都已經收回法相當中，絲毫普照不出去。
自古天無二日。
烈當空的大日法相或許是他一生心血的凝聚，是登峯造極的產物。但終究缺乏了大日真意，大日本質，實際上還是虛假的產物。
是強字名爲大日法相的近似產物。
虛假的碰到了李恆相對真實的大日法相。
那自然是一觸即潰。
如今烈當空能保證自己的法相不潰散，都已經算極其了不起，有了新的發現了。
“前輩，你盡力了。”
李恆平靜說道。
不得不說，這位烈當空對於大日的理解很強，他的法相結構甚至比自己的要複雜。只是沒有大日真意，沒有真實本質，一切皆成空。
對於這種情況，烈當空不敢相信，見到自己的法相不如李恆，一生的心血如此輕鬆的被壓制，心中升起了極大的挫敗感。
但他又明白這種情況意味着什麼。
心中旋即又升起了無盡的期待。
“你......”
他沉默良久，說出第一個字，然後又僵住，神情慾言又止。他想問，又不敢問。他害怕自己得到的答案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追逐大半生的東西，真的解決了嗎？
現在的烈天空就好像手上捧着一個禮物盒的孩子。盒子內可能存在着他最想要的東西，但也有可能是最殘酷的惡作劇，讓他想逃避。
“正如前輩所看到的。”
“大日路斷對我而言根本不存在。”
不過李恆可不是矯情的人。
他平靜說出了烈當空想要的答案。
瞬間，烈當空怔住了。
而旁邊的玄道，心中則是掀起驚天駭浪。他當初見到李恆大日法相出手，將他雷池法相瘋狂碾壓之時，心中就生出了這麼一個猜測。
但是他又缺乏證據，只是猜測，懷疑。
再加上古往今來，就沒有哪個絕世天驕或者逆天妖孽成功修行過大日之道。他生出這種想法之時，都覺得自己是在妄想。
覺得就是在挑戰自己的常識。
這就好像某個人說一加一等於三一樣。
可是現在，李恆承認了。
只有意味着大日之道是可以修煉的。
而不是像所有人推測的那樣，道路已經斷了。或者根本就不存在道路斷不斷，而是壓根沒有修煉的可能。
他不明白大日之道可以修煉意味着什麼。
但是他知道。
李恆的天資可能蓋過古往今來所有天驕！
玄道神色複雜，認爲自己給李恆的定位還是太低了，哪怕自己已經拔高了數次......
這時沉默良久的烈當空顫顫巍巍開口。
“你......你真的......確定嗎？”
他不是害怕，而是喜悅，激動到顫抖。
“前輩剛纔已經看過了。”
李恆依舊平靜回答。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
烈當空近身上前，連忙追問。
旋即他又突然搖搖頭，退下一步。
“不不不，自古天無二日。”
“你既然能接上了大日之道的斷路，那就證明你更強，你比我更有資格修煉大日之道，拯救這個世界，我修煉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面前，法相浮現。
旋即伸出巴掌，想將自己這個可笑的大日法相拍碎。他已經老了，而大日卻是唯一的。自己這個老傢伙何必要阻撓年輕人的道途？
將其拍碎了也好。
還可以化爲法相碎片饋贈給這個年輕人。
“前輩何必如此呢？”
李恆搖頭，大日法相一震，將烈當空的法相鎮散，讓他揮了一空。
烈當空微微一愣，擡頭看向李恆，開口。
“你不必如此，這個決定我已經深思熟慮過了。有些道路是唯一的，只有一個人可以成就，大日本就有天無二日一說。”
李恆聞言依舊搖搖頭。
“前輩放心，我的大日法相非常尋常。”
自古天無二日？
開什麼玩笑。
太陽的版本多了去了。
前世物理宇宙的恆星太陽，此方天地存在諸多概念的玄幻大日，詭異源頭，散播恐怖的深淵黑日，又或者一切光明之源，高懸萬界之巔，置身一切頂點的至高大日。
難道這些不是太陽？
所謂天無二日，不過是這個天太小而已。
更別提他走的不是純粹的大日之道，偏向以陽代天，成就無上至高之天的路子。所謂天無二日又關他屁事？
這種唯一性限制，只能限制深陷於某個概念之人。對於真正超出概念，以自身爲主的強者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比如三清代表天地的三個階段。元始爲起源，道德爲存在，靈寶爲終結。
難道把起源，存在，終結三個概念，三個階段去掉，他們就不是三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