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餘覆海生前的那人居然一眼就識破了他的身份,也沒想到餘覆海會這麼魯莽,直接就在學宮大打出手。
“餘覆海!”
“等其餘半聖出關,你就不怕惹衆怒嗎!”
大祭酒怒吼說道。
但迎面而來的是餘覆海的一個又一個拳頭,他心中冷笑,對大祭酒的話不屑一顧。
雖說理學一脈在學宮一家獨大,但九尊半聖之位僅佔其一,要不是有目前的第一半聖朱子鎮壓,哪裏輪得到理學一脈主導話語權?
突然,一聲嘆息響起。
在一處不起眼的院落中,一道由浩然正氣組成的氣柱沖天而起,一篇錦繡詩詞懸浮於虛空,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餘半聖,得饒人處且饒人。”
餘覆海見狀一怔,面露冷笑。
“怎麼,姓雷的你也想趟這趟渾水?還是說,你這位虛聖在盯着我的位置?”
他神色極度不善。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更何況,餘半聖與大祭酒又不是有什麼生死仇怨,何必大打出手,徒惹他人發笑?”
這位雷虛聖睜眼說瞎話。
李恆此時目光奇異。
他倒不是對這位雷虛聖的實力有多麼驚訝,是他見過這位雷虛聖,在那個應許之地的組織當中。
當初他見到此人時不過只是法相巔峯。現在居然進階天人了?
他前往百聖學宮,一是因爲那枚神祕玉簡。二也是他當初鎖定了這位雷虛聖的身份,打算收割。現在自己蹦出來了,倒也不用他找。
“哼,大祭酒其心可誅。”
“姓雷的,你給我走開,你不過只是虛聖而已,沒資格干擾我這位半聖行事!”餘覆海本來不想以勢壓人,但現在看來不行了。
雷虛聖聞言輕笑。
“有道是無規矩,不成方圓。”
“百聖學宮內,半聖自然尊貴。但要行廢立之事,還需請聖裁,還請餘半聖請其他半聖出關,莫要一言獨斷此事。”
他大手一揮。
錦繡文章顯現,護住了大祭酒。
“我不想廢他,只想殺他。”
餘覆海冷笑。
這位雷虛聖更是搖搖頭。
“若餘半聖真想對付大祭酒,那就得廢除大祭酒之位,否則哪怕是你身爲半聖之尊,那也是與百聖學宮爲敵。違反學宮規則,一個不小心,半聖之位也會廢黜。”
雷虛聖笑着說道。
若是其他半聖當前,他自然不會有這種語氣。但誰叫眼前的這個半聖只是個有拳頭的莽夫,沒有任何學說流傳,孤單一人。
況且,他也老早盯上了這莽夫的位置。
“姓雷的,你在威脅我?”
餘覆海眼神微眯。
“只是按學宮規矩辦事罷了。”
雷虛聖平靜回答。
此時大祭酒鬆了口氣。
老師果真神機妙算,料定他閉關之後會有人不老實,提前拉攏了這位雷虛聖,新崛起的雜家天才,二者聯手不懼這隻有拳頭的武夫。
此時餘覆海猶豫了。
沒辦法,自己還有些虛弱。
違規還好,能殺了大祭酒那也值得。但是現在殺不了,又要違規,這貌似很不值得啊。
除非......他看向李恆。
若是這位前輩出手的話......不過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他也知道這位前輩沒有理由替他出手,惹上其他仇敵。
“我覺得雷虛聖這番話不同。”
此時李恆笑着出聲。
“你們那位至聖先師不是說過了嗎,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現在,餘覆海不就是在以直報怨嗎?”
雷虛聖聞言皺起眉頭。
他一開始就很忌憚餘覆海身邊的這人,根本看不清深淺,否則他早就聯手大祭酒將餘覆海鎮壓了,這莽夫是個不安定的因素。
“閣下何人,此話何意。”
雷虛聖淡淡開口。
他自然知曉大祭酒出手劫殺餘覆海之事,這件事情本就是他們之間提前敲定好的,餘覆海這個莽夫怎麼都得死。
可是現在出了意外,有些麻煩了。
“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一定會認同的。這位大祭酒想殺餘覆海,被識破了。至於證據?沒有證據。”
李恆輕輕笑道。
大祭酒聞言嗤笑。
這是何等天真的話語?
雷虛聖本就是他們這邊的人,這件事他也提前知道了。居然還說你一定會認同,那雷虛聖還是你的人不成?
學宮下方。
一直關注這件事進展的儒家學子,尤其是理學一脈也覺得餘老狗旁邊那個人腦子有問題。
要想說服一個人,你首先得拿出證據啊。現在證據呢?你沒證據,憑什麼說大祭酒要殺餘老狗?
你當你是三歲稚童?
“雷虛聖,不要多說廢話,你我聯手,激發學宮之力,鎮壓了這個蠱惑餘半聖的妖人,順便也讓餘半聖冷靜一下。”
大祭酒冷笑說道。
雷虛聖聞言點頭。
“沒錯,學宮大祭酒竟敢截殺學宮虛聖,以下犯上,按照學宮律例,當斬!”
話音未落,這位雷虛聖就陡然動手,還沒等這位祭酒反應過來,就被錦繡文章鎮壓而下,下一刻身軀爆開,沒了聲息。
“多謝道友告知。”
“沒想到現任大祭酒是如此敗類。”
雷虛聖心悅誠服的嘆道。
此時餘覆海徹底懵了,怎麼回事?
這雷虛聖不是很明顯的站在大祭酒這隻老狗一方的嗎?怎麼突然之間就對這隻老狗動手,將其斬殺了?難道說他真的信前輩的話?
餘覆海頓時風中凌亂,有些糾結。
他本以爲這位雷虛聖肯定也是幕後主使之一,但現在看來,難道是他誤會了?
不對。
雷虛聖是雜家之人,心思極爲深沉,哪怕知曉了大祭酒這隻老狗違反學宮規矩對他這位半聖動手,也不會如此雷厲風行將其斬殺。
除非,姓雷的認識前輩,可沒道理呀,從他剛纔的話中,明顯不認識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