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柳素蘭神情一怔。
她也感覺秦婉雲上綱上線，對秦雲浩太苛刻了。
莫非真是楊凡那畜生在搗鬼？
“你胡說！這根本不關楊凡的事。”秦婉雲急忙大聲否認。
“我沒胡說！黨蔘發黴經過處理，根本不會影響使用，你爲什麼非要揪着不放？”
“如果他沒說我壞話，你會讓人排查嗎？你怎麼可能無端懷疑自己的親弟弟？”
秦雲浩這兩句怒吼中氣十足。
整個房屋都在跟着顫抖。
柳素蘭的臉色徹底變了，她感覺秦雲浩的分析很有見地。
秦婉雲深呼了一口氣，正色迴應說：“楊凡沒有說你壞話，他只是提醒我要把關好所有藥材。”
“呵呵，然後你就想到排查我？你感覺這話會有人信嗎？”秦雲浩譏諷質問。
“我沒有讓人排查你，是中午的壽宴花費，引起了我的注意。”秦婉雲解釋。
“媽！你感覺她的解釋可信嗎？”秦雲浩扭頭衝柳素蘭說。
柳素蘭黑着一張臉沒有吭聲，顯然是不相信的。
“我不管你們信不信，但我說的全是實事。”秦婉雲強調了一句，又說：“另外我們現在在討論你的問題，不要扯其它的。”
“我有什麼好討論的？你不是要停止合作嗎？隨你的便。”
“我算是看透了，楊凡那畜生無恥陰險卑鄙，他不把咱們這個家搞的家破人亡，就不會罷休！”
“秦雲浩！你不要胡說！”秦婉雲跳腳咆哮。
“什麼胡說，我這是實話實說！”
“怎麼？你秦院長還把權力執行到家裏來了？連我這張嘴也要封住？”
如此偏激的質問。
讓秦婉雲特別心寒。
只得向母親求助說道：“媽！你看看他說的還是人話嗎？”
“讓他說！”柳素蘭飽含怒氣吐了三個字。
但這股怒氣不是對秦雲浩而發，而是針對秦婉雲和不在場的楊凡。
有了母親撐腰。
秦雲浩的言詞更偏激、更犀利了。
“楊凡就是要報仇，報我們把它丟下湖的仇！報我們做僞證的仇！”
“我馬上就要身敗名裂了！永遠擡不起頭做人！生不如死啊！他如願了！”
“媽！你千萬別再着了他的道！莫說送你金磚，即便送你金山都不能要！那是陷阱！”
“一環接一環套着我和你，他誰都不會放過！”
秦雲浩的聲音停了。
柳素蘭的語音又響了起來。
“秦婉雲！我們兩個，一個是你媽，一個是你弟！具體該怎麼做，你自己考慮清楚。但願你不會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來。”
“媽！你怎麼也這樣糊塗？”秦婉雲一顆芳心完全破碎。
她沒想到秦雲浩會說出這種話。
更沒想到，母親會和他站在同一戰線。
柳素蘭搖了搖頭：“我一點兒都不糊塗，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清醒。”
“反倒是你，抓住一件小事不放，把你親弟弟往死裏逼！”
秦婉雲顫抖着嬌軀，再次試圖解釋說：“媽！這不是小事！在中藥配方中，每一味藥都很重要！”
“無論主藥輻藥，一味藥出問題，就很可能造成整個藥方失衡，輕則影響治療，重則致患者傷身丟命！”
她的話音剛落。
秦雲浩再次譏諷嗆道：“秦大院長！你別小題大做恐嚇我們行嗎？”
“我們是不如你懂醫學，但我們知道藥性啊！”
秦婉雲徹底無語了，她和一個醫盲根本解釋不通。
柳素蘭擺了擺手，示意秦雲浩不要再說。
然後開口說道：“我現在不關心什麼大事小事，也不關心什麼療效。”
“你就痛痛快快給我一句話，到底要怎麼處理？”
她這是在以母親的身份壓人。
逼秦婉雲讓步妥協。
秦婉雲也確實被逼到了牆角。
她緊咬嘴脣，沉吟了許久才說：“我可以不停止合作，但是……”
此話一出，秦雲浩頓時臉色一喜。
終於妥協讓步了啊！
“但是什麼？”柳素蘭追問。
她多活幾十年，知道轉折之後必有大招。
“秦雲浩不可以再負責和東城醫院的業務對接工作。”
“什麼？這怎麼能行？”秦雲浩那一臉喜色瞬間凝固，人也跳了起來。
這等同於釜底抽薪啊！
失去實權負責管理權，他這個副總當着還有什麼意義？
柳素蘭也急了：“婉雲！你不能這樣要求！你這麼做和停止合作有什麼區別？”
她是一個特別自私的人。
認爲萬生中藥和東城醫院的合作，就是爲秦雲浩所設。
若秦雲浩不能管理，就失去了合作的意義。
“他不適合管理藥材，但我會要求爺爺，把他調到其他崗位上做實權管理。”秦婉雲又補充說。
柳素蘭張了張嘴，還想勸說什麼。
卻被秦婉雲揚手打斷：“媽，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這已經是我打破底限的底限！”
“也是我最大的妥協！”
“退讓到這一步，已經違背了我作爲一名從醫者的信仰。”
秦婉雲態度堅定，語氣堅決，沒有再商量的餘地。
柳素蘭只得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肚裏。
秦雲浩也識趣沒再吭聲，換一個地方做實權管理，他感覺可以接受。
換個地方作領導，同樣是大權在握，貌似沒有損失，還利大於弊。
若堅持留在萬生中生，以後肯定要面對姐姐的嚴格盤查，哪還有好日子過？
見兩人都同意。
秦婉雲當着他們的面，撥打了秦萬年的電話。
沒說兩句，秦萬年就拍着桌子跳了起來：“畜生！他是看我秦家還沒徹底完蛋！想徹底弄跨才甘心！”
前幾天那場人爲醫療事故，給秦家帶來的傷痕太大了。
舊傷沒好，新傷差點又來，秦萬年怎能不驚不怒？
秦婉雲緩了一口安撫說：“爺爺，秦雲浩現在已經認識到錯誤了！我的處理意見是：萬生中藥發審請，說自查發現黨蔘有問題，主動要求召回。”
“沒問題！你考慮的很周到，這樣不僅可以把影響降到最底，還能幫萬生中藥營造出一種負責任的形象。”秦萬年肯定說道。
秦婉雲接着又說：“我希望以後供應的任何一味藥材，都能經過嚴密檢查！這次的事，說明萬生中藥的管理存在重大漏洞。”
“這個你儘管放心！我一定讓他們嚴格把關，不再出一絲差錯。”
見姐姐和老爺子聊這麼久，都沒提重新給自己安排工作的事，秦雲浩在一旁急得直跺腳。
柳素蘭也跟着遞眼色示意。
秦婉雲這才說道：“爺爺，我的意思是把秦雲浩調離萬生中藥，到其它公司上做實權管理，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