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嗯。”
魏曕移開手,腦海裏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轉瞬又被他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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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如殷蕙所料,夫妻倆纔到勤政殿,就被徐王妃、魏暘等人圍住了,你一嘴我一嘴地問起袁道清來。
魏暘:“老三,你派人查過那個袁道清嗎?拔牙過於危險,父王本來都決定喝藥慢慢養了,你又帶個遠地郎中來,萬一……”
魏昳:“是啊,你就是太年輕了,怎麼也該先派人去靜海打聽清楚,確認了消息,再帶人去見父王。”
他們兩個是哥哥,可以對魏曕說教,老四魏昡、老五魏暻都默默聽着,縱使心裏有什麼想法,也不敢插嘴兄長們談話。
魏曕同時回答二人道:“父王自有決斷。”
他惜字如金,誰問也問不出什麼,李側妃突然看向殷蕙:“老三媳婦,聽說這事是你先跟老三開的口?你怎麼這麼大膽,竟敢拿王爺與你們殷家的一個小管事相提並論,王爺真有個好歹,你擔當得起嗎?”
這下子,燕王的妻妾、魏暘等兄弟姐妹都朝殷蕙看來,責備的多,只有溫夫人、魏楹也擔心她的處境。
殷蕙剛要開口,魏曕站到她身邊,對徐王妃道:“無論結果如何,我們夫妻共同承擔。”
殷蕙震驚地看過去,卻只看到魏曕那張她無比熟悉的冰冷側臉,無論他人如何質疑、責備,他都面不改色。
這件事,如果魏曕願意,大可以把所有舉薦的責任都推到她身上,甚至袁道清若害了燕王,他還可以趁此機會休了她這個商女出身的妻子。
可他沒有那麼做,他像護着衡哥兒那般,將他的羽翼也遮到了她身上。
殷蕙往他身邊站了站,同樣無畏地看向徐王妃等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徐王妃道:“好了,一切等王爺做主吧。”
兩天之後,燕王宣佈了他的決定,要袁道清爲他拔牙。
李側妃還想勸勸,被燕王一個眼神封住了口。
“袁道清,本王信你,需要什麼你儘管說,本王治牙一事,全府皆聽你吩咐。”
袁道清欽佩燕王的勇氣與果斷,這就列起條件來,譬如他需要六個身體健壯的侍衛沐浴更衣後進入內殿,需要王府的兩個郎中幫忙打下手,再讓海公公帶着兩個小太監負責端水換水。除此之外,所有無關人等都不能進入內殿,且在拔牙完畢後的十日內,燕王身邊除了他,只能有兩人伺候,防的是閒雜人等帶了病氣進殿。
李側妃連忙也搶着表起態來。
魏暘等兄弟姐妹都跪了下去,願意在父王面前盡孝。
燕王挨個看過去,最後目光落到了魏曕頭上:“之前你們在外面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既然老三兩口子要承擔我的安危,那兩個伺候的人,除了曹大海,另一個就定老三吧。”
曹大海就是海公公,聞言笑着領命。
魏曕叩首道:“謝父王成全。”
燕王又對魏暘道:“我養病期間,外面的事就都交給你了。”
魏暘熱淚盈眶:“父王安心養病,兒子一定替您看好燕地。”
燕王又分別交待了徐王妃等人一些話,便去了內殿。
當天下午,做足了所有準備事宜後,袁道清開始爲燕王拔牙。
殷蕙與徐王妃等人只能在勤政殿前殿等候消息。
這一幕,殷蕙似曾相識。
上輩子袁道清替燕王治療,衆人也是在前面等,如今只是提前了快兩個月,只是她與魏曕成了舉薦之人。
魏曕已經在後殿了,是唯一一個可以旁觀燕王拔牙的燕王血親。
殷蕙無法想象後殿的場景,今日她戴上了一串佛珠,一邊等,一邊誠心地轉着,求菩薩保佑公爹,保佑他們夫妻。.七
一個多時辰後,一個小太監滿臉是淚的跑了過來,舉着一個托盤跪到徐王妃面前:“王妃,成功了!”
衆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托盤,就見一方白帕之上,躺着一顆已經洗乾淨的牙齒,頂端瞧着還好,齒根竟帶了一根長長的倒鉤。
端莊如徐王妃,聲音都抖了:“王爺如何?”
小太監:“王爺大笑兩聲,昏過去了,袁神醫道沒有大礙。”
聲音未落,大殿之上接連響起鬆氣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