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說完就後悔了,默默後退怕捱揍。

    “……”帶頭人寬大的帽檐遮住大半張臉,露出的部分皮膚也是模糊的,似乎施了法術。

    “沒想到西弗斯王子竟然沒蜷縮在角落哭,可喜可賀啊。”

    其中一個黑衣人出聲嘲諷,手裏出現了一根法杖,法杖上鑲嵌着幾顆晶亮的寶石,通體烏黑很有質感。

    季渝皺眉,嘴比腦更快一步:“我都是王子了有什麼好哭的,倒是你們穿得一身黑闖入王宮想幹什麼?”

    剛說完,氣氛頓時更加冷凝,空氣中的尷尬簡直要化成實體。

    莫非是看上王宮裏某件寶物?

    季渝來不及多想便注意到頭頂的幸運值發生了變化,它正在飛速減少!

    -1、-1、-1、-1……一直跌破30才堪堪停住,淡金色的字體也變成了紅色,似乎下一秒還會繼續掉。

    季渝默了,頭頂上變紅的字預示着什麼,還有眼前這幾個一眼就不是好人的傢伙。

    禁閉房位置偏,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發現盜賊在這裏。

    “哼。”站在後面的一個個頭稍矮的長袍人冷哼一聲,手掌朝上,淡綠色的元素在手心凝結然後化成一條條藤蔓朝季渝電射而去!

    呼——藤蔓破空而去,

    藤蔓速度極快,上面還長着倒勾狀的葉子鋒利無比,淡紫色的小花藏在葉間,毒素可以讓人渾身麻痹。

    季渝往邊上一個閃身躲過一擊,但那藤蔓瞬間分出數條把季渝捆成了糉子,纏上的瞬間葉子和小花與皮膚相接觸,一股麻癢感擴散開來。

    “你們是不是有那個大病……”原身的身體不太好,即使微弱的毒素產生的作用也會放大,季渝臉色略顯蒼白,嘴脣也毫無血色。

    房間裏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地毯,摔倒也不會受傷。

    季渝動彈不得,長髮散亂遮住了眼睛,癢癢的。他的皮膚極白,只是一會兒便泛紅了。

    “快點,再拖我們的王子殿下要不高興了。”那個黑袍人似乎和原主有仇一開口必嘲諷,眼神裏覬覦狂熱毫不掩飾。

    季渝艱難挪動調整了一下姿勢,正要開口罵他注意到頭頂的紅色數字隱隱有繼續掉的趨勢,閉嘴了。

    面無表情jpg

    季渝不笑的時候眼神淡淡的,也不帶笑,顯出幾分凌厲,氣質冷淡又矜貴。

    “廢話真多。”

    “真是抱歉讓我們的殿下不高興了,您的壞脾氣真是從來沒變。”

    帶頭的人竟然摘下了斗篷!

    寬大帽檐後是一張年輕人的臉,鼻樑高挺、眼窩深邃,是西方人的典型面孔。金髮中混雜着灰色,略顯毛燥。

    他沒用法杖,擡起手遙遙一點銀光拖出一道淡色的尾巴飛向季渝。空氣中的元素髮出共鳴波動,一點成線,線條交錯形成法陣。

    一切說來很久實際上只過了短短十幾秒。

    身處法陣的季渝感受到陷入泥潭的沉重感,伸出的銀絲攀附而上,季渝的臉頰也爬上了細細的銀絲,下一秒銀光大放!

    銀光收斂,原本法陣的位置空空如也,一縷風吹過帶走了季渝殘留的氣息。

    “希望我們的王子‘好好享受’,走吧,人快來了。”

    話音剛落幾個長袍人的身影漸漸變虛,留下的只是殘影。

    窗戶大開,外面的風灌入臥室颳得窗簾發出沙沙聲。

    ……

    法陣傳送的扭曲感不太好受,到了目的地季渝臉色難看得要命,額頭已然被細密的汗珠佈滿,身上也沾滿灰塵。

    季渝沒力氣站起乾脆側躺着靜靜恢復體力,視線所到之處一片黑暗,似乎是在洞裏?

    “把人抓過來也不管售後的嗎。”季渝還有心情吐槽,一隻手撐着坐起觀察四周。

    眼睛適應黑暗後反倒能看清點東西了,季渝下意識睜大眼周圍堆滿了石頭,巖壁上生着大塊苔蘚,仔細聽能聽見某處的滴答水聲。

    “難道那夥人和原主有仇?”季渝想起昏迷前黑袍人說的話,似乎不止見過還有矛盾。

    思及此季渝不打算坐以待斃,在黑暗的洞裏探索固然有危險,可誰知道那夥人會不會再來。

    小命要緊。

    季渝所在的洞穴極爲空曠,黑暗更讓人緊張。十分安靜的情況下任何聲音都會放大,水滴聲、石子碰撞的響聲清晰無比。

    “誤入險境的探險者一點點摸索着,最終他找到了出口還發現了寶藏……”

    季渝小聲唸叨轉移注意力,腳下的碎石塊同樣要注意,沿着這條路往前似乎變亮了,路也比先前寬。

    一直走了十幾分鍾視線變得清晰,比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要好得太多,季渝微眯着眼看向前方:那裏特別亮,甚至有點點刺眼。

    出口?!

    季渝加快腳步朝亮處走去,到最後幾乎是小跑着奔向亮處,心裏帶着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欣喜急迫。

    轉角過後視野驟然變亮,光線比通道強得多讓季渝用力閉了下眼睛,手擋在眼前。

    “……嗯?!”季渝五味雜陳,腳下的路散發出不詳的氣息,尤其是遠處那個銀色的身影。

    那是一條銀龍。

    身形巨大,四肢充滿力量感,銀色的鱗片折射光線顯得bulingbuling的。它閉着眼似乎睡着了,身上的傷口愈發顯眼狀況悽慘。

    幾十道傷口深深淺淺,有的深可見骨,可以聞見空氣中隱隱飄來的血腥氣。

    季渝腳下似乎生了根,前進不好後退也不是,若無其事心底正瘋狂尖叫!

    爲什麼!這裏會有一條龍!

    流動的微小氣流帶來銀龍身上的腥氣,季渝鼻尖輕輕聳了幾下似乎在確認什麼。

    季渝揹着手一步又一步緩慢往後退,他直覺不好,那夥闖入者把他傳送到關着一條龍的洞裏絕沒安好心,只是一時間也猜不到他們想幹什麼。

    難不成……季渝瞳孔微微放大,身上炸起了一個小霹靂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是他們爲這條龍準備的“食物”?!

    變故陡生,銀龍醒了。

    湛藍的眼眸深沉如海,殺意、憤怒幾乎要化成實質。銀龍微微昂首脖頸上的鎖鏈勒如入皮肉,血跡深深淺淺狼狽不堪。

    身形巨大的銀龍委屈蜷縮在籠子裏,數十根鎖鏈纏繞着動一下也很困難,季渝站在遠處都能感受到它的不甘與憤怒。

    鎖鏈和籠柱上不時閃過幾道微弱的光,直覺不是好東西。

    “吼——”銀龍注意到了季渝這個“不速之客”,仰首咆哮,嗓音沙啞虛弱,殺氣凜凜。

    嘀嗒,是血落地的聲音。

    “我去!”季渝忍不住驚叫,愣了一下轉身就要跑!

    遲鈍如季渝也能感受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波動,那或許就是元素?

    銀龍

    季渝跑了沒多遠就被迫停下,臉色很難看,他眯着眼冷聲道:“又是你,你是被失敗的藥劑變成狗皮膏藥了嗎。”

    前有狼後有龍,左右都是死季渝也不打算做無用功,嘴上嘲諷長袍人大腦飛速運轉想到底該怎麼辦。

    兩人對峙誰也沒有先動。黑髮藍眼的青年微低着頭,神色冰冷,背後是咆哮掙扎的銀龍,互相有交織奇異的美感。

    季渝不傻,空間魔法是長袍人用的讓他傳送到這裏也是他們的目的,那被囚禁條銀龍和他們脫不開關係。

    “哈哈哈王子殿下的壞脾氣真是一點沒變,我來當然是爲了送您一程。”

    長袍人摘下寬大的帽檐,果然是王宮裏那個人。他臉上的笑容讓季渝覺得自己好像砧板上的一塊肉,“你留在這裏纔是最好的。”

    “我說……”季渝語調慢慢,“你們是不是有病啊!”

    話音剛落他猛地撲向長袍人同時全力揮拳砸在他臉上,兩人一起重重倒在地上。

    那人大概也沒想到傳聞裏身體極差的西弗斯敢偷襲動手,一時間被鑽了空子,等反應過來又被季渝結結實實來了幾拳。

    即使季渝已經用全力還是感到力不從心,原身的身體不好能打這幾拳已經是強弩之末。可季渝打出了火——

    莫名其妙穿越,被關,聯姻還沒出去又被綁架,眼前這個疑似綁匪還不停開嘲諷!

    季渝冷笑:“不發火還真把你爺爺當病老虎!”語畢半起身復又狠力摔砸在對方身上,差點把長袍人砸得口吐鮮血。

    可惜這樣的機會不是每次都有,當季渝想繼續來一拳時他被回過神的長袍人一腳掀翻,摔在地上濺起一片灰塵,臉上也劃了好幾道小口子狼狽又可憐。

    “沒想到……”長袍人眯起眼,隔空扼住了季渝的脖頸。

    同時籠子前方出現了點點亮光,光點拉長交織形成法陣,季渝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吼——”銀龍發出一聲長嘯,冷眼看着那個黑髮藍眼的人族被丟進籠子。

    反正都是要死的,銀龍舔了舔傷口,漫不經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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