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發生在短短數秒內卻似乎過了很久。

    季渝怎麼也想不通忽然他突然間和一條龍綁定了。

    黑心賣家強買強賣。

    小說裏主角綁定系統擁有金手指成功走上人生巔峯,可沒人知道如果綁定的系統一無是處該怎麼辦。季渝很有自知之明他可不覺得馴服一條龍和rua樓下胖橘一樣簡單。

    “吼——”銀龍仰頭,龍吟悠長,漸漸平息下來。

    季渝趴在龍背上和銀龍對上視線,思考是不是現在爬下去比較好。

    “那個,你能聽見那個聲音嗎?不是我故意要綁定你的。”

    青年的嗓音溫潤,聲線清亮,此時帶着無奈和幾分氣憤。他的頭髮和衣服都有些亂了顯得狼狽,額角佈滿細密的汗珠打溼了碎髮。

    銀龍的眼睛似乎眯了一下,上下打量着那個臉色蒼白的人族,一邊翅膀扇動帶起的風吹過季渝的長髮……粘上了灰。

    “人族你準備在我背上站多久?”

    “……”

    季渝顫顫巍巍抓着鎖鏈慢慢往下滑,“我也不想啊,誰讓你剛剛發瘋差點把我砸死。”邊說邊留意腳下,直到腳踩在地面季渝才真正放下心。

    系統還嫌季渝不夠心煩,一個稍大的淡藍色光點一分爲二像一人一龍飄去,逐漸拉長變成細線纏在他們身上。

    幽幽藍光映着冰藍的龍眼,銀龍的眼神冷漠彷彿下一秒就放出嗖嗖冷箭。季渝覺得這破系統不是想讓他綁定是想讓他死,累了,毀滅吧。

    “真不是我乾的。”

    季渝木着臉背過身特地離對方遠遠的,也不管會不會被喫掉,他已經累得沒力氣想這些事了。

    從穿越起一切如脫軌列車失去控制,季渝有心無力被迫做並不想做的事。不知道伊莉絲髮現他不見了會不會生氣……季渝靠着牆陷入深眠的最後一秒略過這樣的念頭。

    “吼~”銀龍小小低吼一聲,眼睛睜大瞳仁變成細細的豎瞳,渾身的肌肉不自覺繃成一個弧度。

    攻擊力十足,下一秒就能破開牢籠飛上天空!

    但當銀龍視線落在沉眠的青年身上時悄然發生了變化,暴躁憤怒被好奇取代,銀龍緊盯着自己的獵物悄悄伸出了尾巴。

    尾巴尖戳在青年臉頰上,再戳一下,又來了四五次銀龍玩上癮了不想停下,季渝夢中隱約感到臉上一陣癢意奈何眼皮綁了石頭根本睜不開。

    “肥橘別鬧……”

    季渝嘟囔道,幾乎是氣音的話準確無誤落入銀龍耳朵裏。

    “哼。”銀龍不理解這個人族的話是什麼意思只本能不屑,此時它的大腦裏只有一個念頭:和這個人族貼近一點,再近一點。

    可銀龍的一隻爪子就能把季渝整個蓋住,貪婪的龍族當然不滿足於一隻爪子,短短几十秒它就想到了解決方案。

    銀光逸散有東西正在悄然改變,靠牆睡着的青年影子邊不知何時依偎上一個圓圓的影子。

    ……

    季渝這一覺睡得很舒服,陽光撒下暖洋洋的舒爽讓人不想動彈,懷裏還抱着毛絨抱枕舒適加倍!

    迷糊中季渝覺得臉癢癢的,熱風撲面,睜眼一看:銀色的小龍扒着他的胸口,頭微微仰起貼着季渝胸口睡得正香,口中呼出的熱氣灑在季渝臉頰。

    “……?”

    季渝頭頂冒出無數問號,伸出手小心戳在小龍的臉上,指尖和鱗片接觸帶來涼絲絲的觸感,懷裏某個傢伙渾然不覺睡得正香。

    這是那條差點把他拍死的龍?

    幼龍的鱗片比成年龍族小也更爲光滑,成年龍族的鱗片能摸到表面的弧度,換句話說:小龍的手感更好!

    小龍睡得很沉窩在季渝懷裏乖乖巧巧的,讓人看不出這是那隻發狂失控的巨大龍族。

    季渝僵着身體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咬着嘴脣想該怎麼辦。

    試探還是受傷?

    猜不出也猜不到。

    季渝猶豫幾秒雙手託着小龍的身體想把它放到地面,可剛一接觸地面睡得死沉的龍就醒了,睜着水潤的藍眼望着季渝眼神可憐兮兮的。

    “嗷嗚~嗷嗚~要抱!”軟軟的奶音直接出現在季渝腦海裏,奇異的是小銀龍的嗷嗚聲一出現便自動轉換成人聲,另類版的翻譯器。

    小銀龍見季渝不抱自己一下就急了,邁着小碎步吧嗒吧嗒扒着季渝膝蓋,小爪子抓住衣料不放手。

    “要……要……”

    季渝哭笑不得只能把眼巴巴的小龍抱在懷裏,竟然熱乎乎的,不由得抱緊了一點。

    事發突然來不及準備季渝身上只剩幾塊糖了,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出去也不敢妄動,飢餓與寒冷漸漸纏了上來。季渝舔舔乾燥的嘴脣心裏哀嚎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你想幹嘛?”

    季渝雙手托住小龍腋下,藍色的眼睛滿是探究,不相信只是一夜就能讓一條龍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究竟是怎麼回事?”喃喃自語蓋不住溢出的困惑和麪對未知的恐懼。

    銀龍瞪大眼睛很委屈似的,溼漉漉的眼神像只小奶狗,它低頭輕舔季渝的手。

    季渝的手修長白皙,猶如上好的玉石。白皙的皮膚、銀色的鱗片、殷紅的舌頭三色交織交錯構成一副奇異的場景,那落在白上的一抹紅彷彿即將渲染開來,交融的邊緣別有韻味。

    龍的舌頭粗糙沒幾下季渝的手背就紅了,變小的龍似乎連心智也退回幼年,它低頭看看季渝的手背眼神茫然:“嗷嗚?”

    龍喜歡這個人類。

    季渝沒來由放鬆下來,肩膀一塌順勢把銀龍抱在懷裏,隨口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他也沒想得到答案,只是原本能一爪子拍死自己的巨龍忽然變成幼崽總是感覺怪怪的。

    小銀龍兩隻爪爪搭着季渝手臂,眼神專注:“奧蘭,喜歡你。”

    晦澀的龍語自動轉換成人類語言,嗓音軟萌略帶沙啞,溫順的姿態判若兩龍。

    季渝這會也不太怕了,反手把小龍抱在懷裏rua:“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嗎?”

    銀龍的模樣不像演戲,可季渝心裏始終吊着擔心:如果它忽然變大恢復意識了呢?

    季渝垂下眼決定找機會試探銀龍的力量是不是也變回幼年,說不定可以藉此逃出去!

    他自顧不暇怎麼能救得了別人。

    “奧蘭你可以破開這個籠子嗎?”季渝手指搭上半透明的籠子試探着問。

    奧蘭歪頭,呆了幾秒撲住季渝的手腕,撒嬌:“要抱抱~”

    “……”

    這條龍指望不上了。

    季渝把龍從手上撥下來,視線落在一點沉思,這裏沒有水和食物他撐不了多久,如果想不到破局方法不用幾天籠子裏就會多出一具白骨。

    快一天水米未進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季渝早已腹中空空靠着牆半點力也不想用,“也不知道樓下那隻肥橘怎麼樣了,它那麼能喫……”

    “你好像不高興。”銀龍爬上季渝肩膀,“我陪着你,不生氣。”

    在銀龍的認知裏自己和喜歡的人族在一起是一件舒適愉悅的事,所以它不理解季渝爲什麼不高興,但龍想讓季渝開心。

    季渝半闔着眼隱約感覺到龍爪貼在了臉頰上,爪子掌心沒有鱗片反而熱熱的,是個合格的抱枕了。

    “纔不是因爲這個,”季渝話音剛落有個聲音便突兀出現,帶着滿滿惡意。

    身着藍色法師袍的女子緩步從黑暗中走出,帶着銀色的額飾,海藻般的捲髮只用髮帶隨意束着。她沒有用幻術,五官精緻嫵媚,臉上的笑容得體、優雅。

    “都以爲你們是不是在討論要怎麼弄死我打起來了。”季渝語帶譏諷,“真是難以想象有組織有預謀的殺手居然連王宮裏的侍女都比不上。”

    青年半垂着眼面無表情地譏籠外的女法師,完全不在乎對方是否會因此將他殺死,盤腿坐在角落凝固成一座雕像。

    矜貴孤高,完全不把籠外人放在眼裏。

    女法師毫不在意:“西弗斯王子還是和從前一樣呢,真是一點也不討人喜歡。”語氣裏莫名的惋惜讓人不爽。

    雙方隔着籠子對峙,一站一坐,空氣一下安靜了。

    奧蘭反而趴在季渝懷裏一動不動,小爪子扣住季渝衣襟尾巴也縮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季渝面色如常大腦飛速運轉思考,他被關在籠子裏暫時安全但萬一女法師能進來怎麼辦?砧板上的魚肉隨便來一刀都能解決他的小命,但綁架他是爲了什麼季渝想不通。

    總不會是要放他走。

    坐着的不開口站着的也不說話,視線恍若看一件貨物。

    “這個人身上的氣味太討厭,我不喜歡她。”

    安靜中季渝腦海裏響起奧蘭的聲音,軟萌清脆的奶音很委屈。

    季渝神色微動,一擡頭便看見女法師饒有興味的笑容。

    “我們談談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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