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是機密。
知道了，也沒什麼好事。
只要楚凡不說出身份，湯旭就能繼續不知道，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湯局長真是個人精啊。”楚凡讚歎道。
湯旭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震驚變成了驚恐，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他一個小小局長，跟燭龍的領導比，連個屁都不算。
儘管，他們倆不是一個部門的，沒有直接的上下級關係。
但燭龍的權限太大，若是燭龍要搞他下臺，跟玩一樣簡單。
“湯局長這麼緊張幹什麼？”楚凡又道，“你這遊戲好玩不？”
“還、還行吧。”湯旭暗冒冷汗。
楚凡掐指一算，道：“對了，剛纔說到你充錢了，這大半年時間，你玩這款遊戲總共充了一百八十二萬三千零六塊呢。這筆錢，頂的上你幾個月工資呀？”
湯旭強作鎮定，道：“先生，我、我這都是乾淨錢啊。”
楚凡笑着道：“沒說你的錢不乾淨啊，我知道，你家屬開了公司，有乾淨的收入來源，只是不知道，經不經得起深入調查。”
湯旭心臟狂顫。
他坐在這個位子上多年，哪能真的乾淨。
他以權謀私，收了好處後，只要號稱財物是家屬的公司盈利，自然就乾淨了。
但如果燭龍真的鐵了心要查他，誰能經得住查？
儘管文檔上的內容總體沒問題，也不能證明他貪贓枉法，但人家還沒仔細調查呢。
除非是百分百乾淨的人，不然沒人經得起燭龍的深入調查。
就前幾天，他還收了騰美集團的好處呢。
“爺，是不是上面要整治我，您跟我指條明路吧。”湯旭越想越害怕，竟是嚇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楚凡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瞧把你緊張的，我給你看這份文件，就是秀一下肌肉，證明一件事——只要我願意，能扒光你的底褲，讓你下臺、讓你坐牢、甚至讓你死。”
湯旭這下眼淚更止不住了。
您這樣秀肌肉，是會嚇死人的啊。
“大老爺們這麼膽小，哭什麼哭？你收沈譽好處的時候，怎麼膽子大了？”楚凡冷呵一聲。
湯旭聞言，頓時就醒悟了：沈譽？恐怕，這位爺是爲天仙集團而來。
“這位爺，您莫不是天仙集團的……股東？”湯旭是個聰明人，當下就試探性地問道。
楚凡一本正經地道：“我不是，別瞎說，我只是聽說，天仙集團在京城的工廠被惡意查封，可有此事？”
“確、確實有。”湯旭低着頭，小聲道。
楚凡問道：“爲何查封？”
“設備老化，有安全隱患。”湯旭回道。
啪！
楚凡怒拍一下桌子，道：“放屁，你突擊檢查的時候，明明說的是‘設備消毒不夠充分，細菌數量超標’，必須停工、罰款。今天，怎麼處罰的理由變了？”
湯旭冷汗直流，心中叫苦不迭。
上次他去檢查，就是因爲被沈譽收買了。
沈譽要他想辦法讓天仙集團的京城工廠停工，他就搞了個突擊檢查，隨便找個理由封掉。
楚凡拉着臉，道：“你這樣的表現，讓我嚴重懷疑，查封是否合理。”
湯旭趕忙道：“是、是我有些失職了，這就去給天仙集團解封。”
“你還是按照規矩辦事，不需要給天仙集團任何優待，我希望，你按照正常、正規的流程，給天仙集團一個公道。”楚凡冷聲道。
“是，是。”湯旭小心翼翼地道，“按照流程，天仙集團沒問題，自然應該解封，並且取消罰款，還有補貼最近幾天停工的損失。”
楚凡這才點點頭，道：“如此纔對。”
湯旭賠着笑，點頭哈腰地道：“您滿意就好。”
楚凡接着一臉嚴肅，道：“說起來，你解封天仙集團，不是因爲我吧？”
湯旭眼珠子滴溜一轉，道：“當然不是，這是天仙集團理應得到的補償，是我爲自己的失職負責。”
“很好，很懂事。”楚凡露出讚許之色，道，“以後有閒錢了少衝遊戲，花不完可以捐了。”
“是，是。”湯旭點頭稱是。
當他擡起頭後，卻發現面前空空蕩蕩，青年已經消失不見。
“好快……”
湯旭的雙眼中充滿震驚，接着就如同死裏逃生一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似身體被掏空。
這種恐怖人生體驗，他不想再遇到第二回了。
過了一會兒，湯旭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號碼，是沈譽打來的。
湯旭頓時有些不爽，要不是因爲沈譽，他也不會惹上燭龍的領導啊。
但對方畢竟是沈家的少主，在京城的人際網很可怕。所以湯旭還是得給點面子，於是點了接通。
“湯局長，這個點跟你打電話，沒耽誤你工作吧。”沈譽的語氣非常客氣。
湯旭道：“沒耽誤，沈總可有什麼事？”
“也沒多大事，就是今晚想請您喫個飯、聊聊天。”沈譽直入主題，道。
湯旭心裏正鬱悶着，哪有心思喫飯？當下就婉言謝絕道：“要不下次吧，我晚上不見得有空。”
“湯局長先別急，我還約了天仙集團的老總，葉欣然，那可是頂級的美女。您若是有空，可一定要來，今晚有好戲看。”沈譽又道。
“天仙集團的老總？”湯旭想了想，頓時改變了主意，“那行，我去。”
“好嘞，金藍會所，8點鐘。”沈譽喜道。
湯旭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他之所以決定去，自然不是爲了看美女，而是爲了道歉。
剛纔翻窗的青年是誰，他不知道。
但他可以確定，那青年肯定和天仙集團關係匪淺。
爲了今後自己的日子安穩一點，湯旭決定，必須親自給葉欣然賠禮道歉，儘量與天仙集團搞好關係。
這樣一來，就等於跟燭龍的一位領導搞好了關係。
所以他不但要去喫飯，還要準備好賠禮用的禮物，這份禮物，不但要夠誠意，還要確保葉總能收……
與此同時，金藍會所內，沈譽正在緊鑼密鼓地安排着……他當日在東海市受到的恥辱，終於要加倍償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