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方見狀，不禁惡狠狠地道：“你在這裝什麼呢，什麼都不記得，就記得自己的名字？”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至於名字……只是隱約有種直覺。”伯恩若有所思地道。
“不說沒問題，總有你說的時候。”洪方眼冒兇光。
眼前的這個外國人，差點害死幾萬同胞，所以洪方對此人也是沒有留情的打算。嚴刑逼供，洪方很擅長。
楚凡卻是微微一笑，道：“洪方，別這麼暴躁，先讓他歇着吧，我晚上再來。”
“啊？就這麼讓他舒舒服服地躺着？”洪方有些不甘。
楚凡道：“他傷成這樣，太過虛弱，咱們若是再對他動刑，說不定把他的命給弄沒了。”
“也好，那暫時就優先給他治療吧。”洪方點了點頭。
其實楚凡還有一點原因沒說。
在楚凡看來，伯恩這種人肯定心志堅定，一般的酷刑未必有效，就算真的能逼問一些什麼，也需要很長時間。萬一逼急了，把人逼死，反而得不償失。
所以楚凡打算晚上單獨跟找伯恩“聊聊”，到時候沒有旁人，才更放得開手腳。
交代完好好照顧傷員後，楚凡就離開了。
伯恩心裏很是狐疑：他就這麼走了？真的不對我嚴刑拷打？這樣反而讓我很不安心啊。算了，隨他去吧，我倒要看看他要搞什麼詭計，大不了我隨時自殺。
…………
楚凡走出作戰部後，叫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千機寺。”
最近他回到東海市，除了要發展新凡集團，最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見千機寺中的那位三空大師。
太陽剛落下，楚凡就來到了千機寺所在的小山下。
這個小寺廟依舊很冷清，這個時間點更是沒有一個香客。
這裏雖然不是什麼荒無人煙的地方，但住在這種寺廟裏，倒也有種隱居的感覺。
楚凡沿着山間小路，快速上山，來到了千機寺大門外。
日光照在院內，一個老僧正拿着一把笤帚，清掃落葉。
“小施主，又見面了。”老僧擡頭看了一眼門外，露出和煦的笑容。
這位老僧，正是三空大師。
楚凡上次來這裏時，是爲了尋找間諜李光啓的情報，當時還和三空大師過了一招。
說是過招，其實是三空大師的試探，三空大師對楚凡完全是碾壓的。
今日再次相見，楚凡已是元嬰期強者，卻仍舊覺得看不透這位看似平平無奇的老和尚。
“這個點來千機寺，不知有沒有打擾到大師。”楚凡客氣地道。
三空大師笑了笑，道：“我不過是個小小僧人，每天喫齋唸佛，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更何況，上次小施主來這裏，還是在深夜呢。”
楚凡略顯尷尬，道：“上次是爲了公事，實屬無奈。”
“理解。”三空大師微微頷首。
“說起來，上次也是多虧了大師的提醒，我才能成功抓捕李光啓呢。”楚凡認真道謝。
說完，二人就進入了一間大殿內。
楚凡也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在蒲團上坐下後，就問道：“晚輩一直有個問題，當日大師是如何知道李光啓的行蹤的？”
三空大師反問道：“或許，你已經猜到了？”
“大師莫非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楚凡喫喫地道。
三空大師沒有否認，坦然道：“一方面是因爲他是我的徒弟，我對他了解較深，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我預見到了一些信息，所以能知道他的行蹤。”
楚凡愈發喫驚，雖然三空大師說得謙虛，但未卜先知這種能力，哪怕只是能預見到“一些”信息，都算是極爲恐怖了。
“佛家修行人中，偶爾會出現‘預見者’，也許幾百上千年都未必能有一個。”三空大師略顯無奈地道，“我就是擁有預見者能力的人。”
“大師似乎不太喜歡這種能力？”楚凡問道，預見未來、未卜先知，這可是普通人夢寐以求的能力啊。
“人生重在當下，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三空大師感慨道。
楚凡默默點頭，這話說得也不假，這位大師早已脫離了對金錢名利的追求，讓他預見太多信息，反而可能是一種負擔。
比方說山下公路邊明天會出車禍死個人，他去不去救？
一次，或許能救。
但若是無限長的未來，是整個世界呢？救得過來嗎？
如果救了這個人，耽誤了救另一個人，又該如何是好？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種能力還不如沒有呢。
“不過還好，預見者的能力只有在即將圓寂前的數月纔會出現。”三空大師話鋒一轉，補充道。
楚凡大驚，道：“大師的意思是？”
“沒錯，我距離死期不遠了。”三空大師的語氣很淡定，好似死的不是自己一樣。
楚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安慰？似乎沒必要，這位大師大概早已看破生死了。
只不過，死亡終歸不是讓人開心的事，楚凡還是有些悵然。
三空大師淡淡一笑，道：“生死只是個過程，我對死亡本身確實沒什麼感覺。你今日要問的問題，反倒更重要。自從我覺醒了預見者的能力後，就始終不太安心。”
“大師預見到了‘兇獸島’的來歷？”楚凡小心翼翼地問道。
三空大師點點頭，道：“如你所推測，那座島下的靈石礦，並非地下自然產生的。這個世界歷經億萬年發展，哪有那麼多靈石？”
“那靈石是從何而來？”楚凡的臉色也是凝重起來。
三空大師道：“通俗來說，用普通人容易理解的說法解釋，靈石礦是來自……異空間吧。”
“……”楚凡的表情更加嚴肅，如果他不是修仙者，肯定會認爲眼前的老和尚在胡言亂語。
可事實上，他一點都沒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覺得許多問題一下子都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