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張裕絕望地躺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本以爲，這是一場天劍派碾壓對方的戰鬥，一戰之後，天劍派將名揚修行界。
然而他只猜對了一半，戰鬥確實是碾壓的，然而天劍派是被碾的。
一陣平緩的腳步聲漸漸接近，楚凡踩着冰雪，來到了張裕身旁。
此時，楚凡已經取消了倍縮神術的效果，變回了正常的體型。
張裕身體虛弱，丹田又被廢，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慘笑一聲，道：“你好毒。”
楚凡呵呵一笑。
毒？這種話從侵略者嘴裏說出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問你，你們天劍派的人，爲何能無視‘天靈幻陣’？”楚凡目光一凝，問道。
其實，早在混戰開始，張裕要求弟子們一起衝的時候，楚凡就發覺了不對勁。
燭龍宗內，有徐承良佈置的陣法，其中範圍最大的就是“天靈幻陣”。
這種陣法的效果，楚凡親自體驗過，只要進入陣法範圍，就會陷入幻境，進入短暫的呆滯狀態。
這次徐承良佈陣的範圍，達到了大門外500米遠。
天劍派的許多人衝過來，很多都已經進入陣法的生效範圍。
可結果呢，這些人並沒有變得呆滯。
這意味着，天靈幻陣被敵人破解了。
這可以燭龍宗最重要的陣法，楚凡當然會格外關注。所以，他纔沒有直接殺了張裕，而是一定要問清楚。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張裕把頭扭向一邊，反正死到臨頭，他也沒有配合楚凡的意思。
楚凡也不生氣，而是指了指界線後的活人，道：“你們來了接近2000人，過線的900多個，已經死了。剩下的這批活人，雖然沒有過線，但只要我願意，你認爲，他們能活着下山嗎？”
張裕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了一眼倖存的天劍派人員。
他已經葬送了900多條性命，不想再坑害其他人了……
終於，張裕屈服了，道：“你要怎樣我都答應，那些弟子都是無辜的，放了他們吧。”
楚凡大手一揮，對倖存的衆人，道：“想下山的，可以下山。或者，想要加入燭龍宗的，去找餘景豐報名。”
話音落下，倖存者如蒙大赦，甚至激動得哭出聲來。
“終於不用死了。”
“幸好、幸好沒有越線。”
“多謝楚宗主不殺之恩。”
“下山之後，又能去哪裏呢？天劍派肯定是沒了……”
“不如就直接投奔燭龍宗吧。”
很快，大量倖存者們決定投靠燭龍宗。
一方面，他們的前東家被滅了，離開也沒地方去。
另一方面，他們見識了楚凡的恐怖後，很願意加入燭龍宗，追隨楚凡。
最終，除掉一小部分下山的，還剩下600來個人，願意歸順。
“哈哈哈，好好，都來找我登記啊，排好隊，以後大家都是燭龍宗一員了，誰敢有異心，我會親手清理！”餘景豐朗聲大笑，故意衝張裕道，“張宗主，你想消滅、吞併燭龍宗，結果卻是爲我們千里送禮，幫我們招納新人呢。”
“現在，該回答我的問題了。”楚凡道。
張裕深吸一口氣，道：“天靈幻陣很強，我們並不會破解。我們之所以能免疫幻陣，是因爲不久前，有一個神祕人，給了我一種祕藥。服用此藥，能夠抵禦幻陣的效果。”
“那神祕人是什麼身份？”楚凡略顯疑惑。
“我也不清楚，聽口音，像是東瀛人。那人實力高強，我也不敢多問。”張裕又道。
“祕藥呢？”楚凡問道。
“還有一些……”張裕從身上取出一個瓷瓶，遞給楚凡。
由於張裕達到了化神境，魂魄、精神很強，惑心術無法生效，楚凡一直在觀察對方的言行舉止，推測是不是在說謊。
看樣子，說謊的可能性不大，就算說了謊，這瓶祕藥也一定是重要的物件。
“楚宗主……”
張裕頓了頓，然後低着頭，道：“天劍派大勢已去，我是死是活，都威脅不到你。與其殺了我，不如讓我也臣服於你，成爲燭龍宗的一份子吧。”
“好啊，你這老不要臉的東西，我還以爲你多有骨氣呢，居然也想着歸順。”餘景豐扯着嗓子，嘲諷道。
燭龍宗的許多弟子，紛紛將目光落在了楚凡身上。
張裕畢竟是化神境中期的高手，若接受此人的歸順，無疑能大幅提升燭龍宗的綜合實力。
很多人都認爲，楚凡一定會接受。
可不料，張裕話音剛落，楚凡手起劍落。
咔！
劍光閃爍間，張裕人頭落地。
突然，一道青光從張裕的屍體中飛了出來。
“他的元神想逃！”
餘景豐驚呼一聲。
修仙者到達一定境界，魂魄能夠形成元神，可以脫離身體單獨存在。
在化神境之下，元神相對羸弱，一旦脫離身體太久，很容易破滅。肉身死掉，元神只能維持很短時間，過一陣子就會散掉，也就徹底死了。
比如六年前，楚凡還在金丹境、元嬰境，每次元神出竅之前，都會確保身體的安全，而且儘量不離體太久。
可一旦到達化神境界，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化神境，之所以叫做化神，就是因爲，這個境界的修仙者，元神經過了蛻變，能夠達到與肉身相當的強度。即便肉身死掉，元神也能獨立、長時間存在。
楚凡現在就是，隨便出竅，根本不在乎。
眼前的這位張裕，境界確實不如楚凡，但也可以做到元神獨立存活。
這道青光，一旦逃走，今後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然而楚凡怎會給他這種機會？
對待敵人，楚凡一向是斬草除根！
手中寶劍對着那道青光橫掃而去，一道月牙形劍氣，精準地落在了張裕的元神上。
砰！
原本凝實的青光，頓時爆開，化作無數稀碎的光點。
隱約間，這些光點中，還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光點散去，這位天劍派宗主，終於是徹底湮滅……
餘景豐見狀，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自己前日也跟楚凡打過一架，此時還能活着，真是比張裕幸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