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能迷迷糊糊地道：“沒有。”
“你明明生活在凡界，卻對地府瞭解極深，這是爲何？”楚凡又道。
王超能回答道：“因爲我還帶着投胎之前的記憶。”
“這麼厲害？具體說說？”楚凡吃了一驚。
王超能繼續道：“我原本是在地府當差的，職位是初級鬼差。如果把地府比作大公司，我就是公司的最底層員工。
有一次，我不小心頂撞了上級領導……唉，因爲我的身份和能力都很低微，又沒有靠山，所以受了重罰。
領導將我打入輪迴，投胎爲凡人。
我畢竟是個鬼差，哪怕職位再低，也屬於地府體制內的員工，並非普通的魂魄。因此我投胎成嬰兒後，有資格保留投胎前的記憶，方便日後重回崗位。”
聽到這裏，楚凡愈發驚奇。
想不到，地府也有這麼多規矩、門道。這王超能只是因爲得罪領導，就被貶成了凡人，確實有點慘。
不過似乎，這傢伙還有機會“重回崗位”？
於是楚凡追問道：“聽你的意思，你今後還能再回地府任職？”
王超能苦着臉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必須在凡界抓夠10萬隻鬼，才能重回地府。
剛好我投胎在一個抓鬼世家中，也算是專業對口了。可即便如此，十萬只鬼，我要抓到何年何月？
最苦逼的是，我只保留了記憶，卻沒保留修爲。我出生至今，從零開始修煉，好不容易纔達到了元嬰境。這點修爲，有時碰到一些厲害的惡鬼，我甚至打不過。”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王超能明顯有些委屈和憤懣。
楚凡也是表示同情，這個任務，幾乎等於是無期徒刑了。
凡界的活人雖然多，但真正意義的“鬼”卻很少。
人死後，只有極少數的魂魄，因攜帶過於強烈的怨念、執念等負面情緒，纔有可能轉化成“鬼”。
鬼，並不等於靈魂、魂魄，而是“變異的魂魄”，本質是惡事物。
正因爲鬼如此罕見，所以即便王超能是捉鬼專家，還擁有地府的記憶，也無法達成“十萬+”的目標。
他能一星期抓住一個，都算是業務量不俗了。
“嗯？所以你追隨我，莫非是想出賣我，把我送去地府，藉此戴罪立功，獲得減刑？”楚凡靈機一動。
王超能搖頭道：“我是戴罪之身，根本無法與地府方面聯繫，也不可能出賣你。我得罪了領導，領導擺明是不打算讓我回去的。既然如此，我還回個屁？還不如在凡界逍遙快活呢。我當主播的這些天，比在地府當打工人舒服多了。所以我對重回地府，早已沒了興趣，在凡界老去，未嘗不是一種美事。”
“你倒是看得開。”楚凡讚道。
“至於我追隨你，一方面是因爲打不過你。”王超能很是坦誠。
楚凡忍俊不禁：“不錯，這個回答我喜歡。那還有其他原因呢？”
王超能嘿嘿一笑：“另一方面，我想看地府的笑話，想要打臉我的傻嗶領導。實不相瞞，我的狗領導就是一位執法使者。也就是說，不久後上來抓捕你的人，有可能是他，哼哼，最好是他……我會努力協助你，把他幹翻。到時候，他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王超能這傢伙，原來是個腹黑——老子不好過，你也別想好。
總之不論初衷是什麼，只要王超能跟楚凡是一條心，那就夠了。
這樣楚凡才能安心將他納入燭龍宗，並且向他請教“使者”的各種信息。
問詢結束後，王超能從惑心術中恢復了過來，眼神有點恍惚。
“你的前世今生，我都知道了。”楚凡認真地道。
王超能吃了一驚，但很快就釋然了。
不論自己前世是什麼身份，現在終究只是個元嬰境的小菜雞，在楚凡面前確實沒什麼隱私。
事情說開了，王超能也就直截了當地道：“執法使者，可不是好對付的。楚凡宗主，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嗯，我在京城等你。”
楚凡給王超能留了個地址，就先一步走了。
他現在是元神狀態，幾個呼吸就飛回了京城的住處，重回體內。
此時，他的直播還在繼續。
在觀衆看來，楚凡就是在發呆了一小會兒。
“主播主播，咋不說話了？”
“醒醒，想什麼呢。”
“我網卡了嗎？你們卡嗎？”
“主播動一下。”
“喂喂，主播，你到慶典榜第一了。”
“話說，剛纔王導演突然給楚凡刷了幾億的禮物，你們有內幕嗎？”
“內部不知道，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楚凡比王導演更吊。”
觀衆剛議論了沒一會兒，楚凡的身體就重新動了。
他略微扭了扭頭，道：“剛纔在思考接下來彈奏什麼樂曲，最後再演奏一曲，大家就休息吧。”
“好耶！”
“最後一曲了嘛，嗚嗚，人家還沒聽夠呢。”
“有錄播呢，不慌。”
“還有那啥鍛體水，加大產量啊。”
“對對，不差錢，東西一定要管夠！”
“十萬塊都不當錢？嘖嘖，網上人均富豪，線下都是窮嗶。”
終於，觀衆聽完楚凡的最後一曲，在換了的七分鐘，結束了直播。
這時候，王超能也來到了楚凡家門口。
叮咚！
門鈴響起，開門的是葉欣然。
“在下王超能，這位姑娘，莫非是楚凡宗主的……”王超能試探性地道。
“是的，我是他老婆。”葉欣然點頭。
“見過宗主夫人，”王超能趕緊恭敬地施禮。
他暗暗感受了一下葉欣然的氣息，暗自驚歎道：沒想到，連楚凡的老婆都如此深不可測。這個年輕男人，或許真的可以吊打執法使者呢。
“進來坐吧。”楚凡看向了門口。
“多謝宗主。”王超能這才走了進來坐下。
葉欣然看得出楚凡對此人很是看重，於是親自泡了壺茶過來。
王超能受寵若驚，道：“多謝夫人，真是折煞了小道。”
“不用太客氣，當自家就行。”楚凡道“剛纔在外面不方便話說，還有個關鍵的問題沒問你。”
王超能：“宗主請講。”
楚凡臉色一正，道“執法使者來抓我，如果我反抗他，將他幹翻車，甚至消滅，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