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自古繁華,夜間更勝白日三分。
此刻四人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兩側酒樓茶肆林立,燈火映照的整條大街有如白晝。
“今兒真真是見識了,我還以爲只是詩中的誇張之言,果真是‘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
賈涵伸手摟過黛玉香肩笑道:“林兄大才,出口成章,在下佩服,今兒……”
“你幹什麼!快放手!”
賈涵奇道:“怎麼了?林兄,你看前面。”
黛玉聞言擡頭看去,只見五六個書生在一起勾肩搭背相互笑鬧。
“李兄,走走走,今日在下請客。”
“哈哈,王兄客氣,聽說今日畫舫上來了一位大人物?”
“管他呢,咱們去樂呵咱們的。”
賈涵笑道:“看到沒,書生之間都這樣,咱們不這樣反倒引人注意了。”
黛玉掙了下手道:“我看着也有不這樣的。”
賈涵笑道:“那是他們不熟,林兄,咱們……”
“咱們也不熟!”
黛玉拉過雪晴笑道:“他誰啊?你跟他熟嗎?”
雪晴搖搖頭笑道:“公子,我也不跟他熟,不知道是誰。”
“雪雁,你幹什麼?過來!”
“可是,我也……”
“過來吧你!”
賈涵一把摟過雪雁嘿嘿笑道:“你是爺的書童,記住,你跟她們倆不熟!”
黛玉跟雪晴無比同情的看着雪雁,哎,雪雁,讓你受委屈了……
四人一路玩鬧隨着人流來到了湖邊,只見湖中一片燈火通明,水光映照之下宛若天上銀河般浩大。
大大小小的畫舫擠滿了水面,琴笛悠揚,歌聲婉轉,好一片人間仙境。湖中央一艘巨大的三層畫舫宛如衆星拱月般矗立在水面,期間不時有小船來回接送。
賈涵指了指一旁的畫舫道:“林兄請,咱們也去畫舫上游覽一番。”
黛玉看了看燈火通明的畫舫心中突突跳了兩下,女訓,女戒,女論語上怎麼說的來着?
大家閨秀半夜三更上畫舫尋樂這事可不是悄悄看本會真記那麼簡單,弄不好……
“已經很晚了,要不我們回……”
賈涵看着黛玉打起了退堂鼓上前拉了一把:“哎呀走吧,都已經出來了還不上去看看?有師兄在不用怕。”
二人上了畫舫後,雪晴也拉了目瞪口呆雪雁一把:“走啦,雁公子!”
卻說黛玉被賈涵連拉帶拽拖上畫舫,心中一下安定了不少,可不是自己上來的,是臭師兄硬拉自己來的。這……應該不能算自己的錯吧?
剛上了畫舫便見有兩位清秀的小侍女站在廊上,微微行禮含笑道:“幾位公子安,今兒想上這畫舫可不容易,需得先過我們倆這一關。”
賈涵一愣,奇道:“這是什麼時候加的規矩?”
試,當然要試,黛玉她們還在身後,如果連門都進不去自己這個師兄的臉還往哪閣?賈涵抽出隨身帶的摺扇啪的一下甩開,笑道:“姑娘請出題。”
侍女自衣袖中取出一張字條,輕輕展開看了看笑道:“公子聽好了,以梅爲題,賦詩一首,而且要展現出梅花的謙謙君子之風。”
來了,哈哈,不是哥不想低調,實在是哥的實力不允許啊!
“拿筆來!”
卜算子詠梅。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至,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
刷刷刷刷一揮而就,只把旁邊等着看笑話的黛玉驚的目瞪口呆。
“姑娘,不知此詩如何?可入的內?”
“啊,公子稍等。”
其中一俏麗侍女轉身跑了進去,不一會一條小船劃了過來。
“公子大才,請上船,憑此詩足以登上天上人間畫舫了。”
賈涵微微一愣,笑道:“天上人間畫舫只招待京城貴客,今日不知是哪位大人在此啊?”
侍女笑道:“是軍機大臣劉大人在此與民同樂,咱們揚州的大小官員都在陪同,各地才子凡是有佳作者皆可登船拜訪,如果得了劉大人指點豈不是一步登天?”
與民同樂,好一個與民同樂。賈涵擺擺手道:“不必,在下另有要事,今日就不打擾了。”
說着也不顧侍女差異的眼神,拉着黛玉直直的走下畫舫。
軍機大臣劉珅,呵呵,作爲太上皇最寵信的大臣,劉珅在乾元朝始終是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即便太上皇讓位,新皇登記,依舊未能動搖其地位分毫。
那麼問題來了,太上皇還能活幾年呢?太上皇喜愛的七皇子能有希望嗎?
也許劉珅已經意識到這點,也許還沉浸在高官顯爵中無法自拔,這都無所謂了,賈涵不準備跟他有所交集,他早就想好了,把賈雨村死死的拖在揚州,等老皇帝駕崩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想辦法復出,如此纔是萬全之策。
以二人的能力未必不能位極人臣,至於跟太上皇關係密切的四大家族……自求多福吧。
見賈涵神色不對,黛玉有些不解的問道:“師兄,怎麼了?”
賈涵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只是有些晚了,咱們得回去了,明日還要上課。”
黛玉理了理鬢角髮絲笑道:“師兄剛纔所作之詠梅師妹甚是佩服,但不知自何處得來?”
賈涵哈哈一笑:“知我者師妹也,當然是得自夢中。”
“我信你個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