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要當官！我要當大官！”
賴大看着兒子嘆道：“不好辦啊，你這畢竟是捐的，大的肯定當不了。”
賴嬤嬤也在一旁勸道：“再等等，等有了機會我再去求求主子們……”
賴尚榮哪裏聽得進去，吼道：“再等等？再等我都快三十了！你看看那府裏的幾個紈絝，賈璉？賈蓉？都去衙門裏當官了，我呢？我哪一點比他們差？我也是主子！”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小聲點！這話可別被人聽了去。”
“啪！”
一個瑪瑙瓶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我不管，我要當大官，現在就要。”
看着耍起酒瘋的賴尚榮二人犯了難，這可如何是好。
“咦，有了！”
賴嬤嬤忽然道：“前兒我偶然間聽說新來的涵大爺是軍機處劉珅和大人的弟子？”
賴大笑道：“可不是，他父親剛升了河道總督，在工部掛了個侍郎，如今去管理黃河去了。”
賴嬤嬤道：“如果能請到劉大人幫忙，想必一個小官應該不難。”
“母親大人是想……”
賴嬤嬤笑道：“我聽說他家教極嚴，身邊連個丫頭也不許有，不過他爹如今畢竟在外，身邊啊多少得有個人照顧不是？”
賴大點點頭笑道：“明兒我就去試試，成了固然好，不成也權當交個朋友，日後說不準他們家興旺起來，咱們也多條路子。”
賴嬤嬤笑道：“可巧了，晴雯那丫頭本來是給老太太準備的，如今你便送去給他，只要他眼睛沒瞎，肯定會收下的。”
“哈哈，還是母親大人考慮的周全。”
……
煙雨樓上。
東方韻跟禾雲二人在房間古箏旁小聲交談着。
東方韻輕輕一笑道：“哦，這麼說他就是劉珅那狗賊的弟子了？”
禾雲道：“沒錯，我都查清楚了，他父親叫賈雨村，如今修黃河去了。”
東方韻冷笑一聲：“哼，劉珅那個狗奴才上次僥倖逃過一劫，再想殺他可就難了，對了，禾月的傷怎麼樣了。”
禾雲嘆息一聲道：“月姐中了暗箭，又急於遁走跳了河，傷口見水，如今還是高燒不醒，怕是，怕是……”
“你們倆自幼跟我，情同姐妹，如今她若撐不過去，我就去取了那劉珅狗頭來祭奠她……即便暫時取不了劉珅狗頭，他的弟子想來也差不多，取了賈涵狗頭祭奠她。”
禾雲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姑娘，那人不是說最近要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大事臨近……”
東方韻冷笑：“哼！我們來此一年多了，每次都說快了，快了，我懷疑他根本毫無誠意！”
禾雲道：“可是，天底下也只有他能幫助姑娘了。”
東方韻輕輕起身，望着窗外明月輕吟道：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吟完一首，回身看着禾雲輕輕嘆道：“不知怎的，這些天心中復仇的心思……淡了。”
……
夜已深。
賈涵照例將三炷香插在牀前的香案上，嘴中不停的唸叨：“警幻仙子，再拉兄弟一把吧，兄弟感激不盡，警幻仙子，再拉兄弟一把……”
想起那日煙雨樓上臨走時東方韻跟禾雲的樣子，賈涵想笑，又想哭。
哎，實在不該畫蛇添足，嚇她們一下有何意義？如今她們有沒有嚇到賈涵不知道，他自己反倒是嚇得幾天沒睡好了。
猶記那日山東總督被一劍削飛腦袋的血腥場面，賈涵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日月會的那些明朝餘黨跟朝廷對抗這麼多年豈是好惹的？自己真是特麼閒的去碰這個黴頭！
不過今日已是第三天，過了今晚應該差不多就安全了。如此想着，卻見本已被自己關好的門窗無風自開……
接着兩個纖細的黑衣人影一閃而入。
靠！
“東方姑娘，禾雲姑娘，深夜到訪，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二人對視一眼絲毫不慌，她們早已勘察好了，周圍沒有埋伏，僅憑這麼一個文弱書生，呵呵，提前發現又怎樣？
東方韻手中長劍擡起，輕輕一笑：“本想趁公子睡着了給公子一個痛快的，現在看來……”
“不不，誤會，在下不就是多吃了梨嗎？我吐出來還不行？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刀劍相向？”
禾雲上前一步冷笑：“以前沒有仇，現在有了！劉珅是不是你的老師？如今你老師藏在烏龜殼裏，先殺了你爲月姐報仇！”
“等下！”
賈涵看了看已經到眼前的兩秉長劍苦笑道：“兩位姑娘，什麼爲月姐報仇，先說清楚，讓在下死個明白行不？誰是月姐？”
看來自己準備的手弩用不上了，若是一個還能將就應付，一下來了兩個，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哼，和珅那狗賊暗箭傷人，如今月姐已經高燒幾天不退，眼看不行了，拿命來吧！”
“等下！”
“休想拖延時間，去死吧！”
“我能治！”
禾雲抓着劍柄的手微微顫抖，雙眼溼潤：“你能治？你知道我們抓了多少大夫來看了？嗚嗚嗚，都說沒救了。”
感覺到劍尖上傳來的森森寒氣，賈涵稍稍往後退了幾分，卻見禾雲手持長劍往前輕輕一送，血光乍現……
我命休已！
賈涵一下歪在牀上。
禾雲上前推了賈涵一把，將其身後的一把精緻小弩拿了起來。
“姑娘就是這種弩箭。”
“哼，果然是劉珅心愛的弟子。”
禾雲上前踢了賈涵一腳道：“別裝死，不就是破了一點皮嘛？你若老實，也不會喫此苦頭了。”
賈涵一下爬起，看着禾雲道：“姑娘這一劍在下記下了，定有厚報。”哼哼，等老子有了定身符你給我等着！
禾雲往後退了兩步聲音顫抖着道：“哎呀，姑娘，我好怕呀，我的劍都拿不穩了。”
“啊？那可怎麼辦？快給涵大爺磕個頭，認個錯。”
“涵大爺，小女子知道錯了，給您賠禮了。”
“這個……”
東方韻看着笑道：“好了，時間不早了，送你涵大爺上路吧。”
“好的，姑娘。”
“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