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絲竹之音，無歌女助興。
小湖邊，涼亭中，幾碟小菜，一壺老酒。
師徒二人相對而飲，遠處微微正在跟李輕舞玩着賈涵製作的簡易萬花筒，一時歡聲笑語隱隱傳來。
“老師請。”
“請。”
一飲而盡。
二人同時放下酒杯。
劉珅笑道：“賈涵啊，以後那邊的消息沒什麼大事就不用再來通知我了，拜師以後爲師也沒送你什麼見面禮，雪晴就送給你了。”
賈涵笑道：“多謝老師，我看林如海哪裏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一潭死水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不如把雪晴招回京裏。”
“你自己看着辦就行，新皇前幾年大動干戈，已經引得太上皇不滿，如今變得很乖了，該放手的都放了，否則昨晚你想過關也沒那麼容易，示弱而已。”
說完，賈涵斟酒，二人又喝了一口。
賈涵想了想道：“有倒是會咬人的狗不叫，老師不可不防。”
劉珅聽了淡定的擺手：“無妨，太上皇沒人比我更瞭解了，新皇已經引得太上皇不滿，現在纔想起補救也晚了，你以爲前幾年老師我爲何大好局面下節節敗退？就憑那些窮酸腐儒？呵呵，亦示弱而已。”
好嘛，這些久在朝堂的老狐狸果然沒有一個簡單的，虛虛實實玩的那叫一個如火純清。
“放心，一切皆在老師算計之中，新皇？呵呵，有太上皇在的新皇那不是皇帝，充其量是個皇太子。”
又是一杯酒下肚，劉珅也醉了個七八分，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說句大不敬的話，太上皇臨終一道遺詔，不管他多大能耐……嘿嘿。”
這話不好接口，不過此話劉珅既然毫不避諱跟自己說了，必有下文。
看着賈涵的表情，劉珅又笑道：“你是個聰明人，過幾年爲師幫你考了進士以後你就不要動了，更不要入朝堂，各種文人才子不管他哪個派系，隨便交往，來個左右逢源，有事爲師幫你擺平。”
賈涵聽了狐疑道：“老師的意思是？”
“我雖謀算千里，然世事無常，一旦有變，爲師的一個小兒子還在外面養着，無人知道。還有微微，你自己到時選擇外放，遠遠的做個小官，想必不會有人爲難，老師這一兒一女還要你來照顧。”
看了看正在遠處嬉戲玩鬧的李輕舞跟微微，劉珅輕輕一嘆：“老師可以輸，但不能沒有後！”
這就是一場豪賭……
……
臨近傍晚，賈涵自和府大門走出。
看了看天邊晚霞，又是一個‘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雖然劉珅信心滿滿，不過賈涵實在不看好，原因嘛，自然是劉珅這個名字在賈涵潛意識裏就帶了個抄家滅族的樣子……
不過畢竟不是一個時空，未來誰也說不準，或者說即便劉珅完了，自己也不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綿羊，後路，自己也有，而且不止一條……
“王二，回府。”
“爺，您上車。”
今晚中秋佳節兩府肯定會大辦酒宴，回去又是一頓喫喝。
當然這不重要。
黛玉師妹進府兩天了，賈涵跟賈敏的想法差不多，人多嘴雜的榮國府不是在揚州自己家裏。
‘禮’這個字必須要守的，否則他賈涵無所謂，黛玉的名聲肯定會有影響的。
今夜賈敏跟黛玉肯定會一起去喫酒賞月，賈涵跟她們雖然不會在一起，不過機會總是有的嘛……
……
華燈初上，皓月當空。
榮國府賈母處花廳燈火通明，四面大梁以及廊上掛滿了大小不一的各色玻璃芙蓉彩穗燈。
花廳內設幾桌，賈母歪在塌上，邢夫人，王夫人，賈敏，尤氏，李紈，鳳姐，秦可卿，寶玉，黛玉，史湘雲，迎春三姐妹各自坐了。
其間鶯鶯燕燕歡聲笑語不斷。
外面廊上設幾桌，賈赦，賈政，賈珍，賈璉，賈環，等具已到場。
賈政看了看四下道：“涵哥兒呢？怎麼沒來？”
賈璉笑道：“早就去請了兩趟，說是去了和大人府上，一會就……哈哈，那不是來了。”
“涵哥兒快來，就等你了。”
“來遲一步，恕罪恕罪！”
一時衆人相互見禮，賈璉拉着賈涵落座笑道：“今兒來晚了，可要多罰你幾杯纔好。”
“二哥只准備好人擡我回去便是。”
賈璉聞言哈哈一笑：“聽說昨兒晚上兄弟睡地上了？”
賈珍奇道：“哦，兄弟如何就睡地上了？”
賈涵訕訕一笑：“不提也罷，來，小弟來晚，先自罰一杯。”
兩處本就相隔不遠，賈涵睡地上的事很快在花廳傳開。
鳳姐指着笑道：“晴雯你不在外邊好生伺候着跑進來跟雪雁嘀咕什麼呢，難不成你們爺一會喝醉了還要我們家平兒再去來個美女救英雄？”
平兒在一旁聽了笑罵道：“看看這哪裏像個主子說的話，今兒晚上發牌子的事再別來找我了。”
晴雯走過來對着平兒微微行禮笑道：“小生多謝平姑娘救命大恩，無以爲報……”
平兒羞得上前抓住晴雯：“真真我現在就撕了你這張嘴！”
一時二人鬧得花枝招展。
賈母見這邊樂的起飛笑問道：“鳳丫頭，什麼事那麼高興，說出來叫我們也樂一樂。”
鳳姐起身笑道：“也沒什麼事，就是聽說昨晚涵大爺喝醉了，在東角那邊廊上坐着睡着了。”
“啪啦！”
一個杯子落地。
茶水撒了一地。
黛玉看了看笑道：“怎麼了？三妹妹莫不是喝的多了？”
探春強自鎮定道：“沒事，手滑了。”
不一會侍書又拿來一個杯子，探春剛拿起卻聽到外面廊上一聲驚呼傳來。
“什麼？你說送人了？”
“哎，是真的。”
“松公的《寒梅傲雪圖》可是傳世至寶啊，賢侄快說說，送給誰了，我去找回來。”
“這個……當時喝多了，實在忘了。”
“啪啦！”
一個杯子落地。
迎春，黛玉，湘雲具是狐疑的看向探春……
“你們看我作甚，手滑了。”
迎春：“……”
黛玉：“……”
湘雲：“……”
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