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師兄蟾宮折桂喲。”
眸光流轉,巧笑倩兮。
夕陽西下。
黛玉院落外迴廊盡頭。
小小的一座假山上。
一石臺。
兩石凳。
一壺果酒。
兩盞玉杯。
一俊美少年。
二窈窕淑女。
賈涵將杯中果酒一飲而盡,淡淡一笑:“這算什麼,小試牛刀罷了。”
黛玉亦舉杯輕輕小飲一口,這已經是第二杯了,雖然只是果酒,不過此時黛玉俏臉臉上已經微有了些許紅暈。
雪雁上前給賈涵又斟滿了一杯,接着看了看黛玉身前的空杯欲言又止。
“雪雁,快給你們姑娘也倒滿,再喝一杯無妨。”
雪雁蹙眉道:“爺,姑娘她……”
黛玉笑着擺手道:“不行了不行了,今兒已經喝不少了,再不能喝了。”
“不會吧,這可是你請我喝酒,你先不喝了算什麼事?”
“師兄,您現在可是堂堂秀才相公,怎麼能跟我一個小小女子一般見識呢,我還是來給師兄斟酒吧,還要多謝師兄幫我把雪晴找了回來。”
賈涵端起酒杯,看着面前嬌俏可人的師妹輕輕一笑,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又是一飲而盡,黛玉親自上前斟酒。
“師兄,再來一杯。”
“好!”
“師兄,再來。”
一杯又一杯,賈涵也不自覺喝了個六七分。
見賈涵已有了幾分醉意,黛玉眼珠微微一轉,又上前添了一杯酒,輕輕拉了一下賈涵衣袖,嬌聲道:“師兄,不知……前日孃親跟你說了些什麼?”
這是她最近一直記掛着的事,已經兩天沒睡好了,幾番思量下終於想出了一個‘妙計’。
賈涵聽了隨意擺擺手道:“能有什麼事,不過是要我勸勸你,別傷心,官場上升遷貶降乃常有之事,你父親雖然暫時被貶去了遼海做縣令,不過也是一時珍珠蒙塵,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
“這我知道。”
黛玉輕輕一笑:“老師當年不也是被罷官去職,如今才能平步青雲,我說的不是這個。”
好嘛,你這丫頭倒是心大,被你母親三言兩語就給糊弄住了。
百萬兩鹽稅銀被劫走,那可不是說着玩的,身爲巡鹽御史的林如海難辭其咎,這次要不是和珅在裏面出了力,雖然不至於抄家滅族,最少也是一個流放三千里。
“還有就是遼海那邊苦寒,你母親不帶你去也是爲了你好,等過幾年你父親的事過去了,自然會……”
黛玉蹙眉打斷道:“這些我娘走的時候都跟我說了,師兄你就不要再重複了,還有沒有別的?”
“別的?”
賈涵想了一下,哈哈一笑:“我記起來了。”
“師兄快說。”
“你娘說……”
“師兄你快說嘛。”
“你娘說今後她不在府裏,你就得聽師兄的話,她給你留下的錢不夠了就來找師兄要,不可……”
“這些我也知道,還有呢?”
“還有就是……其實你娘私下裏已經把你許配給我了……哎呦!”
……
夜幕降臨。
梨香院內。
薛蟠跟賈蓉,賈牆剛剛在外喝了個大醉,正被一個清秀小廝扶着搖搖晃晃而回。
此刻酒勁上涌,正飄飄然如蕩雲端,偏偏這小廝又十分得情趣,手上不免一時發癢,胡亂作弄了幾下。
“哎呦,爺,您輕點。”聲音嬌滴滴悅耳,直把薛蟠酥了個半倒。
薛蟠得意一笑:“哈哈,你個小蹄子味道真不錯,改天爺把你要過來,你就跟了我吧。”
薛姨媽跟寶釵在屋裏看了忍不住眉頭緊蹙,來京大半個月,薛蟠非但沒有長進,只是每日裏鬥雞走狗,喝的爛醉,比在金陵時更不堪了。
寶釵嘆道:“媽,哥哥天天這個樣子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以前在家裏就他自己,雖然胡鬧,卻也無事,現在……”
有些話她不好說出口,不過她相信母親明白,賈府中的這些年輕一輩,實在沒幾個好東西了,比他哥哥還不如。
薛姨媽看着寶釵無奈道:“你哥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叫他老老實實在家呆着怕是比殺了他都難受,現在肯去賈族的義學讀書總比在外胡混來的好,多少能有些進益。”
寶釵搖頭道:“有沒有進益不說,先別染上一些壞習慣最要緊,我看賈族義學不去也罷了。”
薛姨媽想了想道:“這幾天你們姐妹一起玩,我看寶玉也時常跟着,涵哥兒卻是不多見?”
寶釵聽了笑道:“涵大哥自然不會跟我們在一起胡鬧,這些天也只來過一次罷了。”
薛姨媽又道:“他人怎麼樣?總聽人說他是梅柳君,才華橫溢。”
寶釵面色微紅,低頭道:“媽,我都沒跟他說過幾句話,如何知道?”
薛姨媽笑道:“我是說改天讓你哥哥把他請這裏來喫酒,看看能不能讓他把你哥哥也帶到書院裏,你看如何?”
寶釵聽了眼睛一亮,笑道:“哥哥若能進入書院讀書自然強過在義學裏面百倍,也不指哥哥能學多少,只是少染一些壞習慣,少惹是非也就罷了。”
薛姨媽笑道:“我聽你姨母說了,寶玉以前也是極惡讀書,死了也不去書院,賈哥兒不過略勸了幾次,他就去了,
看了看門外,薛姨媽又悄悄道:“前幾天她問老太太要個丫頭,老太太沒捨得,咱們送他一個,不愁他不幫這個忙。”
寶釵愣了一下:“媽,你是說香菱?”
薛姨媽皺眉道:“你哥哥爲她打死了人,我總感覺這丫頭不吉利,趁早放出去的好,省的你哥哥總是惦記着。”
“可是……”
寶釵稍稍猶豫了一下,蹙眉道:“哥哥怕是不願意把?”
薛姨媽道:“別的事也就罷了,香菱絕對不能留下,那邊的案子到現在還沒個了結,是好是壞也不知道,看到她我這心裏就七上八下的。”
寶釵忙上前安慰道:“媽,你也別太擔心,舅舅不是說他已經派人去看了嗎?我們只等消息就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