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專門喫你這樣的小姑娘。”

    平兒卻是不喫這一套,嗔道:“就知道嚇唬我,我這就去換衣服。”

    “不用不用。”

    賈涵輕輕擺手笑道:“這次爺真的是自己去,你在這乖乖的。”

    “啊?我自己?”

    平兒立刻苦着臉,眉頭緊蹙,來回這些天賈涵也下船遊玩過幾次,每次都是帶着她一起的,雖然船上有賈涵帶的護衛,不過大晚上的沒了賈涵在身邊,她還真有些害怕。

    “哈哈,放心,你禾雲姐姐家裏事應該忙完了,說好的在此地等我們,一會船靠了岸,她自會過來的。”

    “禾雲姐姐來了?那可太好了,有禾雲姐姐在,水鬼來了也不怕!”平兒對禾雲的本事多少了解一些,聞言頓時放下心來。

    說完她看着賈涵微微歪着頭笑道:“爺,出去玩不要緊,可別把人家的東西一起帶了回來。”

    “什麼手帕了,衣服了,玉佩了,宮絛了,哼哼,箱子底快壓塌了!”

    平兒一邊伸着手指一邊數,感覺自己一隻手有些不夠了。

    賈涵淡淡一笑:“你好好收着吧,將來都是把柄,但凡我對你一點兒不好,儘管往外拿,不過,此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話音未落,卻聽門外一聲嬌笑傳來:“哦,什麼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說來本公子也聽聽。”

    二人忙回身看去,卻是一藍衫公子哥走了進來,頭戴方巾,手持摺扇,竟於賈涵有七分神似。

    “禾雲姐姐!”

    平兒上前拉着禾雲左看右看,驚奇道:“姐姐是怎麼做的?”若不是禾雲聲音未變,她絕對不敢相認。

    賈涵對禾雲會易容之術已經見怪不怪了,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叫她跟在身邊。

    禾雲晃了晃手中摺扇笑道:“雕蟲小技罷了,改天我教你。”

    “真的!”

    “當然,你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咦,這個是……”

    “嘻嘻,百變面膜。”

    ……

    看着二人已經在梳妝鏡前擺弄起來,賈涵輕輕笑道:“好了,今晚你倆在船上,爺去住客棧了睡個好覺了,這些天總在船上,睡得不踏實。”

    禾雲百忙之中回頭咯咯一笑:“今日我在茶館裏也待了半日光景,裏面的人都說,前幾日有一個白衣白裙的女子投河自盡,化作了一個絕色女鬼,每到夜間就會出現在河邊,專門喜歡吸人精血,尤其是準備進京趕考的書生,爺可要小心哦。”

    賈涵輕輕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白衣白裙的都是溫柔善良的女鬼,就像聶小倩,紅衣紅裙的纔是厲鬼。再說了,即便真是紅衣厲鬼,我也不怕!”

    平兒聽了微微蹙眉,看着賈涵道:“爺,聶小倩是誰呀?”

    “改天有空再給你們講……”

    丟下一句話,賈涵急急的下船而去,至於禾雲編造出來嚇唬他點白衣白裙女鬼……就怕她不出現,涵哥除了喜歡仙子就是女鬼了。

    ……

    月上柳梢。

    運河兩側的街道上燈火通明,大大小小的馬車,轎子,直排出去了半里地。

    因秋闈將近,各地士子在此聚集,一些路途遙遠的舉人甚至已經提前半年來京,準備參加第二年的會試。

    文人才子聚在一起做什麼?

    自然是飲酒談詩,風花雪月。

    今朝不同前朝,要是聚在一起議論國事,抨擊朝政……那簡直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文字獄!”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前些年因言論不當而丟官罷職,殺頭流放,甚至抄家滅族的不在少數!

    國朝定鼎百餘年,依舊有許多忠於前朝的士人百姓,除了當初夏朝得位不正以外,其實在廣大士子心中,並不十分得人心。

    這也是至今爲止,各處叛亂不停最重要原因。

    ……

    聚賢茶園內。

    寬敞的大廳內已座無虛席,叫好聲此起彼伏。

    正面臺上正唱着一齣戲,看樣子應該是“大鬧天宮”這一出,“孫猴子”在臺上又是翻跟斗,又是舞槍弄棒,一時間將天兵天將打的落花流水……

    賈涵當然對聽戲看戲沒什麼興趣,他進來只是因爲發現了一位熟人。

    “趙先生好雅興。”

    “咦,竟是涵小友,快快請坐。”

    賈涵將手中摺扇輕輕合起,在趙天祥對面坐定,撇了一眼在趙天祥身邊淺笑盈盈的趙婉君一眼,故意笑道:“這位公子是……”

    趙天祥見自家女兒臉上像是笑開了花,頓時眉頭一皺:“你的‘規矩’去哪了?還不快快見過涵叔?”

    ‘規矩’二字被他加重了口音,顯然對自家女兒表現非常不滿。

    他這次去山東微服私訪,主要是想看看去年冬救災司救助的災民現在如何了,本沒有打算帶人,卻經不起自家這個寵壞了的姑娘苦苦哀求,只得一起帶了出來,不過事先也有“約法三章”!

    趙婉君當即苦着臉,不情不願的起身行禮:“見過涵叔……”

    “哈哈,開個玩笑!”

    賈涵擺擺手嘿嘿的笑道:“剛剛太黑,一時竟沒看清,咱們同窗一載有餘,君兄如此大禮實在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呸!還受之有愧,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趙婉君心中暗罵,不過父親在此,她可不敢胡鬧。

    趙天祥尷尬的咳嗽一聲,笑道:“原來你們認識,涵,涵……”他一時也不知如何稱呼賈涵了。

    賈涵很大方的笑道:“趙兄,咱們各論各的也就罷了,君兄在書院幫我不少,不瞞趙兄,我這個秀才沒有君兄的細辛指點,拿不拿的下來下來還未可知。”

    一連串的“趙兄”,“君兄”,直把趙天祥說的暈頭轉向,感情叫你弄了半天自己跟自己閨女成兄弟了?

    趙天祥輕輕咳嗽一聲道:“那個,涵,涵……”

    他還是沒弄明白應該如何稱呼賈涵。

    要叫涵賢侄吧,以前都認了這個忘年交,一直稱呼小友,總不能見了自家“閨女”一面就直接給人家降了輩分。

    要繼續叫涵小友吧,他又怕賈涵仍然“趙兄”,“君兄”,一通亂叫。

    趙先生表示好難受……

    “叫我小涵就成。”賈涵感覺很善解人意……

    “啊,哈哈……小涵啊,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聽說你在山東受傷了?”

    趙天祥雖然感覺“小涵”二字很怪異,但是現在也只能如此稱呼了。

    唯有趙婉君在一旁拼命的咬着牙不讓自己笑出聲。

    賈涵實在可惡,竟然三言兩語把他父親整迷糊了。

    ‘小涵’,那是極爲親近的自家人才能稱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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