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麼溫柔的大叔小時候要經歷那麼可怕的一幕,想想我都覺得好痛。洛櫻小臉皺成一團,淚光盈盈的,她能感同身受,感受到墨冷淵小的時候經歷這種事該多絕望,多痛苦。
你的腿,現在還痛麼?
小姑娘溫熱的小手落在那猙獰可怖的傷疤上。
男人渾身繃緊,握住輪椅扶手的手指不斷扣着,指甲縫隙處幾乎滲出血痕來,儘管這雙腿上沒有任何知覺,可最隱祕最醜陋的疤痕被人觸碰的瞬間,他的靈魂似乎開始顫慄,胸腔中炸開五彩斑斕的情緒來。
大叔,這傷疤一點也不難看。
小姑娘輕聲說,她仰着小臉,勾脣笑着,笑容甜美如櫻花般,純真嬌憨,我反倒是覺得,這傷疤很可愛呢。.七
可,愛?
男人喉嚨裏滾出沙啞的嗓音,他幽深如古井般的眸底翻滾着意味不明的情緒。
第一次有人說他這醜陋的一雙腿可愛。
墨冷淵仔細凝視着小姑娘清澈的眼眸,這雙眼清澈明亮,如最珍貴的琉璃寶石般,弧度圓潤,因她年紀小還未完全長開的緣故,有些幼態跟嬌憨。
這雙眼裏坦坦蕩蕩,沒有半點虛僞與逢迎。
墨冷淵閱人無數,無論心思隱藏的多深,在他面前都會無處遁形。
她是真心的。
她發自肺腑的不厭惡他醜陋的疤痕。
墨冷淵這二十八年來早已冰封枯寂的心這一刻像裂開一點蜘蛛縫大小的縫隙,縫隙逐漸擴散蔓延,這冰凍三尺的冷意似乎也被暖意給驅散,融化了些許。
男人蒼白的脣角微微有了點血色,他脣角抿成一條直線,沒有。
那這裏呢?少女的手指往下按壓了一寸,有麼?
男人下頜線利落,俊美的令人發嘆的輪廓繃緊,他沉默着。
小姑娘並沒氣餒,手指按壓向膝蓋後方的一個穴位,重重壓了下,這裏總該有了吧?
話落,墨冷淵竟覺得膝蓋後方指甲蓋大小的地方竟泛起尖銳的刺痛來,那痛意很快消散,就彷彿,剛纔的那一瞬刺痛感是錯覺。
大叔?少女歪着腦袋,水靈靈的眸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男人薄脣輕啓,有。
但只是一瞬。
那就可以了。洛櫻小手給男人挽起的褲腿放下來,在他大腿上重新蓋上羊絨毛毯,大叔,你讓人幫我買一些做鍼灸用的銀針,我需要用鍼灸配合藥物幫你治療雙腿。
大叔,你放心,有我在,你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小姑娘推着輪椅,將墨冷淵推到一樓的陽臺處,以後要多多曬太陽哦,這樣才能好的快。
淺金色的日光投落在偌大的圓形玻璃上,落在男人的肩膀上,他冷鬱的面容上也多了幾分暖意,陽光下,兩人的身影被拉的頎長,美好的如置身油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