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麼?”男人黑沉沉的眸如墨暈染。
“當然啦。大叔,你想什麼呢?”洛櫻笑眼彎彎的,露出編貝般整齊糯白的牙齒。
“你該不會是……喫醋了吧?”洛櫻望着他。
男人薄脣緊抿,他別過臉去,下頜線收的鋒利,俊美如神坻般的五官線條繃緊。
“大叔,秦前輩比你還老,都四十多歲了,你在想什麼呢?”
洛櫻只覺得好笑。
今天大叔喫醋的次數有些多,他喫起醋來還挺可愛的。
“所以你是在嫌棄我老了麼?”墨冷淵幽深的眸望着她,模樣有些委屈。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秦前輩的歲數都差不多能當我爸了,你整天胡思亂想什麼呢?”洛櫻笑容軟糯,她手指捏了捏墨冷淵俊美如鑄的臉。
墨冷淵心底一腔翻滾着的醋意這才漸漸消散下去,心尖縈繞着的那種酸澀的感覺這才平息了些。
“好啦大叔,對我來說,秦前輩就是個尊敬的長輩,你以後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洛櫻又捏了下他的臉,瞪着他,奶兇奶兇的,“以後你要是再這樣胡思亂想,我會不開心的。”
“聽到了沒?”少女板着臉威脅着。
“好。”男人眉梢眼角這纔有了些許笑意,眸底冰雪初融。
車子在路上飛速疾馳着,路上,洛櫻心底多少有些忐忑。
秦燃跟自己的父親之間,有什麼聯繫麼?
他……會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麼?
“想什麼呢?”見洛櫻一直在發呆,墨冷淵將她抱在懷裏,手指把玩着她的小辮子。
“我在想……你說,我的親生父親會是誰?”
“他現在是死是活,還活着麼?”
“你父親的事,我也在派人幫你去找,只是暫時還沒有線索。”墨冷淵安撫着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放心,總會找到的。”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就算櫻櫻的親生父親沒了,他也會把骨灰給她挖出來。
“嗯,但願吧。”
很快,車子抵達香榭麗苑。
這是一家老字號高級韓料店,洛櫻怕被路人認出來,她跟墨冷淵都是戴着口罩進去的。
很快,兩人來到秦燃所在的包廂處。
此時,秦燃已經等候多時了。
他墨色短髮,五官輪廓立體,鼻樑上戴着黑色細邊眼鏡,身穿淺白色襯衣,外搭湛藍色的修身馬甲,端坐在餐桌前,整個人多了幾分儒雅謙和的氣息,讓人如沐春風。
即便已經四十多歲了,但他皮膚保養得當,依舊光滑細膩,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實年齡,洛櫻都要懷疑秦燃也就三十歲出頭。
“小朋友,你來了。”秦燃溫和和煦的笑着,他面上含笑,可垂落在膝蓋處的手卻是逐漸收緊。
像……
太像了……
她長得太像如錦了。
只一眼,他就能斷定這就是如錦的女兒。
“嗯。”洛櫻坐在秦燃對面,而她身旁的墨冷淵則是坐在洛櫻身側。
“這位是……”秦燃探究的眸光落在墨冷淵身上。
秦燃意外揚眉,“墨先生怎麼有興致來這裏了?”
他邀請的是小朋友,可沒邀請墨冷淵。
“他是我的朋友……”洛櫻正要解釋。
“我有意向投資這部戲,聽洛小姐聊起這部戲來,動了投資的念頭。”
“是麼。”秦燃笑容依舊和煦,雖是在笑着,氣場卻絲毫不輸給墨冷淵。
“大家都是朋友嘛。”洛櫻眼看倆人劍拔弩張,她二笑眼彎彎的緩和他們的氣氛,桌子底下,她擡起腿,蹭了蹭墨冷淵的腿,瞪了墨冷淵一眼。
臭大叔,怎麼對秦前輩這麼不客氣。
墨冷淵桌子底下的手跟洛櫻交纏住。
男人面上看起來一本正經,禁慾清冷,周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淡疏離的氣息,可私下卻是捉住洛櫻的手,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擦着她纖細的手指,輕攏慢捻,像把玩心愛的串珠般。
洛櫻:……
能不能不要這樣一直對她的手指捏來捏去的?
酥酥麻麻的觸感從指腹處傳來,她越發不自在起來,小臉漲的通紅。
她是來跟秦前輩談事情的,怎麼在墨冷淵這裏,他們倆人當着秦前輩的面,又是拉拉小手又是蹭蹭小腿的……
“小朋友,你是不是熱?”秦燃眸光落在洛櫻身上,含笑問。
“沒有啊。”洛櫻搖搖頭。
“我看你的臉有些紅,不是熱的話,是身體不舒服麼?”
對上秦前輩關切的眸光,洛櫻越發羞恥的無地自容。
可惡的大叔,以後她出來做什麼都不告訴他了!
“額……可能是有一點點吧。”洛櫻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一隻手做扇扇子狀,“剛纔我不覺得熱,現在覺得……的確是挺熱的。”
“既然熱了,那就開一下空調。”秦燃拿起室內的空調遙控器,“溫度降3度可以麼?”
“嗯,可以的。”
空調溫度調好,秦燃目光落在洛櫻身上,“小朋友,說起來,你跟我的愛人長得很像。”
見秦燃目光一直黏在洛櫻身上,那雙眼裏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墨冷淵心底像是冒起一片無名火,他有些惱。
見秦燃又提到愛人,墨冷淵刀削斧鑿般的俊顏上冷若冰霜,他脣角凝着寒霜,“是麼?”
“我怎麼覺得,秦先生搭訕的方式過於俗套了。”
“這樣的搭訕藉口,八百年前都不流行了。”
秦燃不以爲然,絲毫沒被激怒,他淡笑,“墨先生似乎對我很有敵意?”
“我只是看不慣某些人居心叵測,卻要裝出正人君子的樣子來。”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似乎都有電流碰撞流竄,火光四射,火藥味十足。
洛櫻有些頭大了。
“居心叵測?我倒是要問問墨先生,對這位小朋友安的是什麼心。”秦燃面上溫柔的僞裝不再,他脣角勾着諷刺的笑,“明明墨先生有妻子,卻對小朋友眼神這樣曖昧,跟小朋友成雙入對,就不怕你太太喫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