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瀾呼吸有些重,他下頜線收緊,心底的痛楚,猶如颶風一樣,排山倒海而來。

    在他失神的空隙裏,洛櫻擠了他一下,跟他擦肩而過。

    怔怔的望着那道漂亮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拐角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歐陽瀾舌尖抵了下後牙槽,回過神來,薄脣勾起玩味的笑。

    櫻寶寶,我們來日方長。

    ……

    洛櫻離開衛生間後沒多久,就在拐角處遇到了墨冷淵。

    “怎麼去了那麼久。”墨冷淵修長的手指輕輕颳了下少女挺翹的鼻尖。

    “大叔,我在裏面遇到了個人。”洛櫻壓低了嗓音,小聲道。

    僅僅是一眼,在跟洛櫻目光對視的瞬間,墨冷淵就明白了什麼,他深戾的眸子微微眯起,“是歐陽瀾?”

    “大叔,你好聰明。”洛櫻忍不住給墨冷淵豎了根大拇指。

    跟大叔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洛櫻發現他們夫妻倆是越來越心心相印了。

    僅僅是一個眼神,大叔就能明白她心裏想的是什麼。

    墨冷淵單手摟着洛櫻的腰身,深邃冷沉的眸光落在從衛生間內走出的那道身影上。

    那人身穿深黑色復古燕尾服,微卷發垂在兩鬢,爲他那張俊美的臉增添了幾分魅惑感,五官俊美的近乎妖孽,長相是雌雄莫辯的那種秩麗感俊美的容顏透着一股冷傲厭世的氣場,起身氣質慵懶尊貴。

    只一眼,墨冷淵就意識到這個男人要比他想象中的強大的多。

    在墨冷淵冷冽涼薄的眸光落在歐陽瀾身上時,他也在跟墨冷淵目光對視着。

    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頎長,五官立體,如美工刀雕刻而出,深邃立體的五官線條緊繃着,好似覆上了一層寒霜,整個人氣息暗沉冷戾,黑目中殺氣浮現。

    這個男人遠遠要比歐陽瀾想象中的要強大。

    四目相對的瞬間,歐陽瀾玩味勾脣,他有種棋逢對手的刺激感。

    已經很久沒有人能帶給他這種刺激感,新鮮感了。

    很愉悅。

    “墨先生。”歐陽瀾一步步走到墨冷淵面前。

    從他的走路姿勢來看,墨冷淵足以判斷,眼前這個人身手不俗,或許可以跟他打個平手。

    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這種勁敵了。

    “久聞墨先生大名,”歐陽瀾朝墨冷淵身邊走近了些,嗓音慵懶,透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厭世感,“今日一見,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他嘴上喊着墨先生,但玩味的眼神以及說話的漫不經心的語氣卻是完全相反的態度。

    “是麼?”墨冷淵薄脣勾起點笑意來,他大手摟着洛櫻的腰身,將懷裏的小姑娘抱的更緊了些,“你就是我夫人的師父,獨立洲那位歐陽瀾?”

    “看來櫻寶寶跟你提起過我。”歐陽瀾那張近乎妖孽的脣勾起笑意來,他彎起那雙多情的桃花眼眸,眼眸下的淚痣襯得這張臉越發風流多情,“看來我在櫻寶寶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在你面前提起我。”

    “纔不是呢。”洛櫻擔心自家大叔喫醋,連忙呸呸兩聲,“我只是提了一嘴而已,你別臭美。”

    她急於撇清關係的模樣取悅了墨冷淵。

    但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對洛櫻的稱呼……

    “櫻寶寶?”墨冷淵眸光深斂,下頜緊抿,他全身上下被寒意裹挾着,“她是我的妻子,你這樣喊,未免有些逾矩。”

    “有麼?”歐陽瀾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我已經這麼喊了十年了。”

    “哦,你可能還不知道,在十年前,我就已經認識櫻寶寶,跟她朝夕相處了。”

    “你跟她在一起不過一年光景,可我陪伴她的卻是整整十年。”歐陽瀾臉上掛着勝利者的笑,“她的本事大都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我們一起度過了十年光景,我陪着她長大,見證她成長,瞭解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他嗓音透着不自知的炫耀,“我們一起長大,十年青春……人生又能有幾個十年呢?”

    洛櫻心底唏噓不已。

    這歐陽瀾是不是明知道大叔是個小心眼的人所以這麼刺激他?

    平時自己對舅舅們多笑一下,大叔都會喫醋嫉妒,像小孩一樣。

    而現在,歐陽瀾字字句句不提十年,這不就是精準的踩在大叔的雷區上瘋狂蹦躂麼?

    這對大叔來說還了得?

    洛櫻太陽穴處突突發跳,偷偷看着墨冷淵的神色。

    墨冷淵垂落在身側的手攥緊成拳,攥的骨節咯吱作響,他面上更冷沉了些,脣角卻是勾着笑意,只是笑容涼薄刺骨,“是麼,可你的十年卻比不上我的一年。”

    “哦,準確的來說,你的十年,比不過我見櫻寶的第一面。”

    “我們一見鍾情,見面的第2個小時零36分42秒就去領了結婚證。”

    歐陽瀾臉上的優雅逐漸皸裂,笑意也有些維持不住。

    “由此可見,緣分就是這樣奇妙,來得早的未必有緣。”墨冷淵將懷裏的女孩抱的更緊了些。

    洛櫻仰頭看向墨冷淵,笑容甜美,她點點頭,“嗯嗯,大叔說的對。”

    一向只會讓別人敢怒不敢言的歐陽瀾現在都快要被大叔給氣死了。

    如果歐陽家的人看到他們一向俊美冷傲的家主被氣成這樣,他們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微妙吧……

    “墨先生,”歐陽瀾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又恢復了剛纔那副俊美風流的模樣,“華國最近這幾年的離婚率居高不下,結婚還能再離婚呢。”

    “婚姻沒有你想的那麼牢不可破,你現在在我面前得意洋洋的炫耀,未免太早了些。”

    墨冷淵臉色越發冷寒了些,“這就不勞歐陽家主操心了,我跟我夫人的感情好的超乎你的想象。”

    “嗯嗯,就是。”洛櫻積極點頭,她不希望因爲歐陽瀾的出現影響大叔的好心情,她踮起腳尖,快速親吻了下男人俊美的側顏。

    這一幕,深深的灼傷了歐陽瀾的眼。

    他眸底有壓抑着的痛色。

    “看到了麼?”墨冷淵幽深的眸泛着些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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