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如果她的毒解了,再把有了抗體的血液轉移到你身體裏,你們兩個都會安全無虞。”
歐陽瀾繼續說,“相當於她在用自己的命救你。”
墨冷淵失魂落魄的鬆開歐陽瀾的衣領子,一陣天旋地轉,他幾乎有些站不穩。
怎麼會這樣……
她說過不會讓他有事,可墨冷淵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方式……
她怎麼能揹着他做這種事?
她怎麼能這麼膽大?
平時手掌心發紅了都嬌氣的不得了的小姑娘,竟然在用命救他……
墨冷淵的心像是被刀鋸狠狠鋸掉一塊似的,血淋淋的,瘋狂叫囂着痛。
“沒想到她對你竟然用情這樣深。”歐陽瀾自嘲的笑了笑,他渾身無力。
甘心用命去救墨冷淵,爲了他寧願付出自己跟肚子裏孩子的命,這樣的情……他又怎麼比的了?
歐陽瀾不得不承認,洛櫻這一招的確很高。
一是讓他認清了墨冷淵在洛櫻心中的分量,讓他知難而退,而另一方面,她也是在賭,她是在逼他。
逼他看看他會不會狠心看着她死。
他一手教大的小女孩啊,長大了竟然都會算計他了。
只是這種算計,卻是拿着命在豪賭。
歐陽瀾無力的閉上眼,他跌坐在椅子上,“墨冷淵,帶我去醫院。”
……
醫院內。
洛櫻已經昏迷了整整6個多小時了,她躺在醫院的病號牀上,小臉一片慘白,她緊緊閉着眼,呼吸清淺,就像是個脆弱的人偶娃娃。
墨冷淵跟歐陽瀾來醫院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墨冷淵浸血的眸望着病牀上脆弱的女孩,胸腔處是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痛苦幾乎要將他撕碎,撕裂。
“櫻寶寶,”歐陽瀾嗓音極輕,生怕吵醒到病牀上的人,他一步步朝洛櫻靠近,伸手去觸摸洛櫻蒼白虛弱的小臉。
“你這是何苦呢。”他嘆息着。
就當他手指即將觸碰到少女蒼白的臉頰時,卻被一隻大手給狠狠拍開了。
是墨冷淵。
“我讓你救人,沒讓你碰她。”
男人浸血的眸子死死盯着歐陽瀾,眸光狠戾,恨不得將他撕碎撕裂。
歐陽瀾收回手去,深深望着病牀上的女孩,他閉緊了眼,嘆息一聲,“我會救她。”
他怎麼可能看着她有危險而不救。
別說是救她,哪怕是要他的命,以命換命,他都願意。
……
歐陽瀾給洛櫻帶來了解藥,那是個盛滿綠色液體的透明玻璃瓶。
“將這瓶中的解藥一天分三次餵給她,三個小時內,她會醒來。”歐陽瀾將解藥遞到墨冷淵手上。
“這真的是解藥?”墨冷淵有些狐疑。
“信不信隨便你,你要不信的話,大可以自己喝下去試試有沒有效果。”歐陽瀾淡淡瞥了墨冷淵一眼。
從始至終他只是想娶洛櫻,卻從沒想過要害她。
藥物喝進去後,他的確感覺到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就好像身體裏的濁氣漸漸被洗滌一樣,人也變得有些神清氣爽。
“怎麼樣?”歐陽瀾嘲弄的盯着墨冷淵看,“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麼?”
“現在只是剛喝進去,我需要觀察。”墨冷淵收起解藥,對歐陽瀾不耐煩道。
“每隔一個小時我就會去查一次血液,確定這藥沒問題後,纔會給櫻櫻喝。”墨冷淵說。
“你倒是謹慎。”歐陽瀾走到醫院外的陽臺處,他坐在沙發上,眸光看向醫院外的風景,眸光清遠而悠長。
微風吹動他的衣衫,將他衣服吹的鼓起,他高大的身影有些寥落,頎長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顯得格外孤寂。
墨冷淵走到歐陽瀾身旁,跟他肩並肩坐着。
“你老老實實待在這,哪都不準走。”墨冷淵盯着他,“在櫻櫻好過來之前,一直待着。”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樣做。”歐陽瀾脣角自嘲的勾了勾,“我會一直等着她醒來。”
墨冷淵冷哼一聲,沒說什麼。
彼此間沉默着,誰都沒再開口說話。
“可以跟我講講,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麼?”歐陽瀾看向不遠處,他嗓音透着幾分沙啞的疲憊,顯得有些空靈。
“我跟你還沒熟到這種地步。”墨冷淵冷哼一聲。
歐陽瀾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多瞭解一下她,瞭解一下她在華國發生了什麼,僅此而已。”
“其實,如果不是我們是情敵,或許我們可以成爲朋友。”歐陽瀾說。
“呵。”墨冷淵淡嗤一聲。
朋友?
不扒了他的皮,都算是自己仁慈。
“其實我倒是挺欣賞你的。”歐陽瀾說,“能被她這麼喜歡,是你這輩子的福氣。”
這句話墨冷淵倒是認同,他冷峻的面上緩和了幾分,“這倒是沒錯。”
“只不過,不是誰都有這種福氣。”他瞥了歐陽瀾一眼,淡淡道。
“如果這樣說能讓你心裏開心,那隨便你吧。”歐陽瀾慘白着臉,桃花眼眸有些枯寂。
他已經輸了,輸的徹頭徹尾,一敗塗地。
當初他只是想用這種方式逼洛櫻嫁給他,現在看來,自己只是個小丑。
墨冷淵瞥了他一眼,沉默了半響,他開口道,“當初,我跟櫻櫻是偶遇認識的。”
“那時她被下了藥,在逃婚,是我出現,救了她。”
歐陽瀾意外的看了墨冷淵一眼,沒想到他還真跟自己說了他們的事,“是誰給她下藥?”
“洛慶山。”墨冷淵說,“估計她以爲洛慶山是她的親人,沒有提防才被鑽了空子。洛慶山公司快要破產,把她賣給了個老男人,只不過遇到了我,沒得逞。”
“那洛慶山人呢?”歐陽瀾氣的磨牙。
“死了。”
墨冷淵淡淡道,“洛家一家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死了好。”歐陽瀾心底的戾氣這才壓了下去。
只可惜,洛慶山沒落到他手上。